今天，你上交男朋友了吗？

　　南曦彼时正低头给盘里的菜、肉、配料分类呢。陶然给她打了一份回锅肉、一份土豆丝、还有一份藕片肉沫。

　　南曦挑食，不怎么喜欢吃猪肉，尤其是肥肉。可回锅肉最好的就是半肥半瘦，所以那一份回锅肉基本都是半肥半瘦。这可愁坏了南曦。再看那份藕片肉沫，剁成肉沫，根本分不清肥肉瘦肉。

　　南曦也不好当着陶然的面不吃。只能先把回锅肉里面的纯瘦肉挑出来，一点一点拨开上面的辣椒皮，仔细确认过除了瘦肉没有其他东西后，再放入嘴中，细嚼慢咽。

　　吃藕片肉沫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方法，把肉沫里面最显眼的瘦肉，一粒一粒挑出来，慢慢吃。

　　牧谦在对面看着南曦的小动作，挑挑眉，想，“怪不得那么瘦，居然还挑食。”

　　南曦听到陶然的问题，停下手中的动作，说：
　　“于归啊，最近挺好的。他们学校新生快入学了，她好像去帮她学长的忙了”

　　“她那个学长好像经常让于归给他帮忙，他俩关系还挺好的”

　　“听于归讲，我感觉那个学长应该对她有好感。我还挺希望于归能够找个男朋友的，能帮忙照顾她”

　　“什么”，陶然一听男朋友三个字，手中的筷子都掉了。

　　南曦一脸疑惑的盯着他。

　　“你那么大反应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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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归是南曦最好的朋友，两人从高中相识。

　　别看南曦一脸随和，好相处，但这人不会维持关系。知心朋友几乎没有，小时候有那么几个，后来也因为距离，渐渐疏远了。

　　可于归不同，两人自高中毕业后，依旧保持着联系，甚至还跟高中一样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2006年9月，南曦考进了市三中，父母为了更好地照顾南曦，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

　　报名那天，南曦没让父母跟着一起来，南父南母一向宠着南曦，想想觉得也行，放手让南曦一个人去学校。

　　烈日炎炎，南曦一个人跑前跑后，忙里忙外办好了入学手续等等。

　　下午班级聚会，南曦选了右边第二排的位置。

　　南曦方向感不好，在学校转了几圈，头就晕了，不知东南西北，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到教室，出了一脑门的汗，想要纸巾，但奈何自己把纸巾拿了出来，放在书桌上，然后就忘了。

　　心里正骂自己是属鱼的，一张纸巾出现在视线里。南曦抬头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齐刘海，又带点婴儿肥的女生站在自己面前。女孩有点局促紧张，说出的话和作出的动作却释放着善意。

　　“那个，你在找纸巾吗？我有”

　　女孩试探性地把纸巾往前移。

　　南曦看了一眼，接过纸巾，轻轻道了一句谢谢。

　　女孩听完，害羞地笑了。又说，“我可以坐这里吗？”
　　“当然可以”，南曦点点头心里想，这位置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叫于归”

　　“我叫南曦”

　　两女孩儿互报姓名之后，成为了同桌，一起坐了三年。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很奇怪，会因为一张纸，一顿饭或是一起上个洗手间，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南曦和于归也是这样，始于一张纸巾。南曦学习刻苦，目标明确，时时充满干劲儿。

　　高中多苦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南曦一样卯足劲儿向前冲。于归有时候也会想要放弃，想要退缩。每当这个时候，南曦就会很严厉地骂她，拉着她往前走。

　　南曦算得上是于归高三不放弃不退缩的因素之一。

　　而于归身上没有咄咄逼人的气质，很温柔，南曦好强，于归会让着南曦；南曦娇气，于归会照顾南曦。

　　南曦一点一点依赖着于归，信任着于归，珍惜着于归，也花心思去维系两人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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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举止异常，让南曦不得不怀疑他的心思。女孩子对于这方面都是很敏感的，尤其还是和自己的闺蜜有关。

　　“陶然，你，是不是，喜欢于归啊？”，南曦微眯着眼，语气肯定地说。

　　牧谦双手抱在胸前，往后一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陶然。

　　陶然看着南曦，眼睛又转到牧谦身上，瞪了一眼牧谦。把筷子捡回来，对南曦说，“呵呵呵，呵呵呵，这个，我和她好歹是三年同学啊，我关心一下，关心一下老同学啊”

　　南曦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莫名其妙地关心，肯定是有情况。

　　陶然尴尬地想把话题带过，“诶，南曦我觉得你们学校食堂的饭可真好吃啊！”

　　“那你就多吃点，反正你们训练也很辛苦，多吃点，多吃点。”

　　“好啊好啊”，陶然露出八颗牙齿，特别嗲气地说。

　　牧谦嫌弃地往边上挪了一挪，陶然一看，也往牧谦那边移，誓死要和牧谦粘在一起。

　　牧谦一巴掌把人拍开，陶然立即作出“你这个负心汉”的样子，准备指责牧谦。

　　南曦见他两那样，忍不住，“你们两个真搞笑”。

　　说完就和了肥肉和一大口米饭，吃进嘴里，胡乱咀嚼两下，就咽下去了，忍住想吐的感觉，顺了顺自己的胸口。

　　“哎呀，南曦，我跟你说，我们家牧谦可好玩儿了。那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牧谦听不下去，离开了座位。

　　陶然继续吹捧牧谦，“可惜啊，我们军校女生太少了，几乎都是男生，我少了好多炫耀的机会。”

　　“南曦，你知道吗？这人吧，平时看着老成，专业课理论课科科成绩优秀。我当时以为这人，肯定就是三好学生，还想着一定要好好抱他的大腿。”

　　“结果啊，满肚子坏主意。有次我们寝室室友，女朋友连夜坐火车来看他，可是当时我们寝室又不在轮休，那哥们儿急得团团转，牧谦来一句翻墙啊！”

　　南曦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熟悉，接话道，“那最后你们是不是被罚写检讨，还打扫厕所。”

　　“对啊”，陶然有点懵逼，挠挠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人说的。”

　　“也是，我们寝室一战成名，成为学校重点关照的寝室。”

　　过了会儿，牧谦端着一碗汤回来了，放在南曦面前。

　　“我看你刚刚好像有点噎着，喝点汤，顺顺”

　　南曦瞧碗里，一点葱都没有，惊讶地看着牧谦。牧谦只是笑笑。

　　海大食堂会准备番茄蛋汤，还会撒点儿葱花提味。但是南曦不喜欢葱的味道，所以不会喝食堂的汤。

　　这人观察得也太仔细了吧！

　　陶然看他只拿了一碗汤，酸酸地说，“你怎么不给我也拿一碗”，眼珠子一转，一根手指挑着牧谦的下巴，“说，你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所以看我不爽，故意不给我拿的，小妞儿。”
　　牧谦一把拍掉他的爪子，滚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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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海城指挥学院某寝室内。

　　白炽灯照亮了整个寝室，老旧的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散出微弱的风。四个床位上只有两人，牧谦和陶然，向天在给童尧上药。

　　海城指挥学院今年和好几个单位开展合作，进行军事素质训练活动，选取大二大三学员中的优秀学生当军训教官。牧谦和陶然被分配到了海大，向天、童尧则被分到了某事业单位。

　　童尧结束了一天训练，和向天去食堂吃饭，不知道在兴奋什么，脚底踩空，从二楼楼梯上摔了下来。骨头什么的都没问题，只是手肘、背部有地方擦伤，所以现在向天在给他上药。

　　陶然双手枕在脑后，上半身的军绿色短袖往上爬，右腿翘在左腿上，嘲笑道，“我是真好奇你当时在想些什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直接摔下来。”

　　“他当时正跟我说，他们排有个小姑娘长得怪好看的，我估计他脑子肯定是在想怎么才能在小姑娘面前装帅。”向天幽幽地补了一刀。

　　“嘶，我说天儿啊，能不能轻点啊”，童尧倒抽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对不起”

　　“哎，童尧，你可有女朋友了啊，怎么还看其他女生。”

　　“还有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儿，还喊疼，就你那点擦伤”

　　“你听天儿在哪儿胡扯呢，我没跟他说什么女生。我当时跟他说人那小姑娘带的项链挺好，指给他看呐，想着给我女朋友也买一条。”
　　“嘶嘶”，童尧又叫唤了两声。

　　没错，童尧就是那个女朋友没见着，被抓住写检讨的倒霉蛋子。

　　“切”陶然不相信他童尧的说辞。

　　三个人又在女朋友这个问题东拉西扯，最后居然扯到南曦身上去了。

　　“唰”

　　一直在闭目旁听的牧谦忽然睁开了眼睛，脑袋里浮现出今天南曦蹲在墙边哭和她挑肉的样子。又想起第一次见面，被人挟持，南曦保持镇定，不露一丝胆怯。

　　牧谦想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儿，有时候镇静自若，有时候又娇气爱哭。

　　“陶然听你这么一说，你不会喜欢你那同学吧！要我说，要是喜欢就赶紧上，趁着你们在同一个城市，时间相对来说还多。不然喃，等以后，可就没机会啦！”

　　牧谦皱了皱眉。

　　“童尧，你别瞎说，我对南曦就只有敬佩之情，没有什么别的念头。”

　　“更何况，南曦是于归最好的朋友。”

　　“哦~，于归啊”童尧和向天心照不宣。

　　“你说她叫南曦？”向天问

　　“漂亮吗？”向天又问

　　“你这小子，怎么就知道问人姑娘漂亮不？”童尧薅了一下向天的头，“她在哪里读书啊？读的什么专业啊？”

　　“南曦长得挺好看的，挺娇小的一个人的。当时在我们班一心学习，什么风花雪月都不关心。”

　　“也对，毕竟，她跟于归是好朋友嘛。”

　　大家一起训练三年了，彼此之间的那点事都弄得清清楚楚。

　　陶然一听，顺手抄起一个枕头给童尧扔去，“我看你还是摔得不够狠”

　　又接着说，“她就在海大读书，是牧谦那排的导生”

　　两人一听牧谦认识南曦，纷纷把目光投向牧谦。

　　“牧谦”

　　“啪”

　　熄灯了。

　　牧谦伸手将头后的被褥掏出来，往前一抛，抛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被子盖在身上，转个身。

　　“睡觉吧！”

　　这事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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