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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革命结束已经三年了,可是人们好像还是没有任何对新社会的热爱。
仿佛是被新政府故意遗弃了一般,再也看不到那些曾经叱咤的人物们了。
歌舞伎町还是跟原来一样歌舞升平,可是似乎少了点什么,很容易让人磨灭生活的热情。
身体里总是存着某种异物,一点一点侵蚀着人心。
夏日已临近尾声,秋蝉还在枝头做最后的挣扎。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和茶屋的老板道了别,踩着自己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回到了住所——那个银发男人的旧居。
原来楼下的居酒屋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个新型柏青哥,进进出出的都是些无比废柴的大叔,当然偶尔也有年轻人,嘻嘻哈哈的显然缺乏良好的教养。
明明知道,再也不可能看到那个看似废柴实际上却是相当有实力的男人,却还是忍不住向门里张望。
有期待就会有失望,时间长了就渐渐习惯,心里也不像两年前那样失落了。
踩着年久失修的木阶上楼,来到门前,门,居然半开着?
反正也没有值钱的物品,每天去打工前只是关门,从来没有上锁过,现在……难道是……
因为心里忐忑,连手也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拉开门冲了进去。
[是你吗?来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银桑!”
那个原本背对着门口的转椅转了过来,我经不起再一次的失望,苦笑了起来。
“你是谁阿鲁?”
粉色的团子头,白皙的皮肤,中华旗袍,奇怪的口癖,墙角斜靠的紫色雨伞,记忆中似乎有人这样跟我描述过。
“你是……神乐?”
“是我先问的,你是谁阿鲁?”
“……市村。”
“你是新八几的弟弟阿鲁?”
“不是志村是市村。”
“那是假发的儿子阿鲁?”
“我跟那脑残没关系。”
不想提到那个人,即便是外号也让我很不舒服,那个人现在正带着虚伪的假面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江户。在用挚友的尸体堆积起来的高度。
“你是回来找银桑的吧?”
“是啊,见过银桑之后就要去乡下找新八几和大姐头。”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盒醋昆布,吧嗒吧嗒的嚼着,“爸比难得准我放长假,我很赶时间阿鲁。啊,还要去找定春……恩,还有那个超S税金小偷……”
“抱歉,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没关系阿鲁,反正我们已经道过别了,银桑答应我会一直在江户看星星,因为我就在其中的一颗上阿鲁。”神乐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微笑起来,拿起雨伞向门口走去,“如果你看到他,帮我提醒他,糖分摄取过多的话[哔——]是会爆炸的哦。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大叔。”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样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难道说我这在失望中度过两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请等一下,有些东西,我想还是请你带走比较好。”我无法克制自己恶质的想法,拉开橱柜的门,取出那个被我认真包裹好的布包。“毕竟,我不是万事屋的人。”
上一次打开这个布包是什么时候呢,大概过年的时候吧。
空荡荡的客厅里,有它们陪我过年,感觉还不错呢。
打开包袱,和泉守兼定和洞爷湖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神乐呆住了,脸色突然变的很可怕。一种气息慢慢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我也是经历过修罗场的人,我能过感觉的出来,是杀气,她发怒了。
“混蛋!!!”她怒不可遏地把雨伞挥向玄关的鞋柜,本来就破烂不堪的柜子在一声巨响后变成了渣。
我就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笑着。
“告诉我!银桑他……是在哪里……为什么……他明明……答应过我的……”她深吸一口气,居然忍住了将要落下的泪水。她的瞳仁因为湿润而变的湛蓝。
“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她刚才碎碎念到的定春,和那个超S税金小偷,她肯定再也见不到了。
定春因为被新政府列为[珍惜物种],住进了研究所,不到一年就被宣布病死,事实是究竟是怎样,谁知道呢。而冲田队长,早在我们去虾夷岛之前就病死了。
看她这样,我也不忍心再加重她的打击了,还是不要一次都告诉她为妙。
“是因为那个税金小偷的副长吧。”她直直地盯着和泉守兼定,脸上写满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呵……原来大家都知道呢。
早在我把和泉守兼定带出战场,交给银桑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会他会有这样的决定。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相似,相似到背负着相同的道义和苦衷,走上了完全相反的路。
然而在彼端却是相连的路。
而被托付了佩刀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时间的尽头。
忽然间明白了,那个在我身体里存在的异物,就是发自心底的憎恨,憎恨着这个世界,夺走了我身边所有人的世界。如同一块永远都不可能解冻的寒冰,渐渐地让我麻痹,被寒气侵蚀。
“呐,既然是这样,我就明白了阿鲁。”神乐揉了揉眼睛,扯出一丝微笑,“这些东西带去宇宙的话会失去原本主人的味道。刀还是请你保管吧,就让它们留在万事屋就好,我想银桑原本就是这样希望的。”
果然是曾经的万事屋么,不用猜就知道银桑的用意。
我开始有点嫉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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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走了,说是去乡下找志村家姐弟。战乱好像并没有波及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她应该能得偿所愿。至少我是这么样诚心的替她着想。
晚上胡乱的吃了点晚餐,一个人的生活既简单又无趣。
也不想看电视,因为晚间新闻一定会有那个脑残的身影出现。
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怀里抱着刚才没有收起来的刀,听着楼下柏青哥的喧哗声,想着偶尔也不妨学某人去废柴一把。
想着想着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梦里面居然看到那两个人,站在不远的光源处,似乎停下来在等着我。
我似乎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少年,假装不谙世事的小鬼。
不暇思量,怀里抱着他们的刀,朝着那个耀眼的方向飞奔过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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