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

作者:潇潇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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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千里追凶


      众人正要将陈东押往衙门,陈东突然出声道:“可以让我与我妹妹说两句话吗?”无情看了陈蕊一眼,朝陈东点了点头。陈蕊唤了声“哥哥”,却不知该说什么。若非自己执意想要查明当年的真相,兄长也不至于被送上公堂。一时之间愧疚之情涌上心头,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陈东知道她心中所想,轻叹一声:“爹给你留下一把古琴,我放在客栈二楼最左的房间里。你……你就带着琴回去吧。哥哥不求你武艺多少高强,只望你堂堂正正做人。哥哥落得如此是咎由自取,但总也替家人报了仇,却是负了爹的期望。”言语间不禁流露出些许伤感的凉意。

      陈蕊急切道:“哥哥,杀人的是张宋呀!为什么要替他顶罪?”陈东眼中闪过不明的心绪,默然不语,转头看着无情:“你们动不了他。”乍听之下,无情心里既是疑惑又是惊讶,惊讶的是听陈东一言大概是知道了张宋的身份,可是为何还护着他?疑惑的是四大名捕动不了的人,有多少?

      陈蕊见他这么说,知道是毫无回转了,颤声道:“哥哥……”陈东朝她一笑,转身抬首看着大堂的墙面,低语道:“生有何欢?死又何惧?终是追不上你的脚步。”言罢,身体剧烈一颤,倒了下去。

      众人心头都是一记闷雷。离得最近的陈蕊抢步而上,抱住陈东的躯体,哭叫道:“哥哥,你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帮他?你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啊!”

      陈东的嘴角溢出深黑色的血液,分明是服毒多时此刻则是毒发的模样,他唇齿翕动,想要说什么,却吐出几口鲜血,身体又是一阵抽搐,闭目而亡。

      阴森昏暗的陈宅在陈蕊撕心裂肺的哭声中竟愈显安谧,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陈东背负报仇二十年,今日一死却将陈家的秘密全部埋葬于地下。陈蕊二十年前逃过一劫,而今日初与兄长相认,却又是阴阳相隔。生命悄然从指尖流逝,抓不住、止不住,只剩下眼睁睁地看着。

      冷血忽然朝无情看了一眼,见他眼睑微阖,看不出神色。冷血轻声道:“他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帮不了他。你没有错。”无情一怔,抬头看着冷血,黑眸中所含的太过深沉,他看不懂看不明亦看不清。移不开目光,心突然就起了波澜。没有察觉之际,头已轻轻地点了下去,心中的悔意竟少了许多。

      陈蕊执意将陈东安葬在后院中,斜晖暖暖地照射下,就如同布下一层淡金色的柔光。

      之后众人与陈蕊一起到了衙门,在公堂上将二十年前的真相一一说了,百姓皆是哗然。其后陈蕊打开密室,县官派人将尸骨全部火化,此事才算了结。

      翌日,陈蕊拿了古琴,关闭客栈,向众人告辞:“我该回去了,这样寻根究底却将唯一的亲人送到了刀下,张宋就交给你们四大名捕了,这本是职责。”言毕,一抱拳,背着古琴便走了。留在原地的四人和金、银剑大眼瞪小眼。

      追命最受不得这种沉默,一手挂在铁手身上,首先道:“喂,瘸子,你到底有没有招啊。”无情冷道:“请教也要有个请教的样子吧。”追命皱着眉头道:“哎呀,都是师兄弟嘛,还管那么多。要不就是你根本没招了。呐呐呐,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现在人都追丢了,你还在那深沉个什么劲啊!”

      无情知道他是心急,也不管他的作怪,解释道:“朝张宋丢飞镖之前,我将药粉撒在了上面。早知以张宋的武功不可能中镖,但他弯腰闪避之际,药粉自然是洒在了他身上。”追命脸上一喜,挠挠头,笑道:“嘿嘿,早就知道你留了一手。我说你怎么知道他当时逃的方向是陈家呢?那他现在朝哪里去了?”

      无情沉默了片刻道:“京城。”追命惊讶地大叫道:“不是吧,这人这么不怕死啊?死瘸子你有没有搞错啊?”无情忽地想起陈东所说过的话,心里寒意渐起,沉声道:“也许那里才是他的地盘。金剑,你去衙门一趟看看有什么消息。”

      一刻钟后,金剑回来复命:“县官说没什么事情,就是那日偷了铁手腰牌的人被人保释出狱了。”无情眉头紧锁道:“果然如此。”追命挑眉惊讶道:“你早就猜到了?小偷跟张宋有什么关系啊?”

      无情反问道:“按说铁手一身武艺,为何那么轻易就被偷去了腰牌?如果这人身手敏捷,又为何如此简单就被你抓住了?”追命沉思片刻,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他是故意的。那个张宋找人偷了铁手的腰牌,揭穿我们的身份。为的就是让陈东知道这件事,陈东就以为可以把一切公诸于世。说不定是他天天噩梦受不了了,就想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好跟那个张宋双宿双飞。”

      铁手哭笑不得地看着追命道:“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追命心里也想不通怎么就蹦出这么个词了,但口中却嘴硬道:“为什么不能这么用啊,我说我还想跟你双宿双飞呢!”话一出口,心里懊恼不已,今天这嘴怎么就不听使唤了。铁手不在意地笑道:“尽说瞎话。”若是无情与他斗嘴,追命大概哼两声也就不理会,但偏偏是铁手,铁手为什么不能反驳他呢?追命没想明白,但第一反应就是顶回去:“喂,我哪有说瞎话!上回都让我摸下巴调戏了,你要是个女人那可得嫁给我了,说双宿双飞有什么不对。”

      铁手见他越说越离谱,无奈地笑了笑:“我是个男的,怎么嫁?”追命又立刻回道:“谁规定男人就不可以嫁了?大宋律法里哪里写了?你告诉我啊。”他见铁手面露难色,喜上眉梢,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没有吧,那就跟我走吧。”铁手看着他,驿站时那难以名状的感觉又滑过心间,他提高声音似乎想要打破这不知名的情绪:“好好好,我嫁给你,我们双宿双飞!行了吧!”

      追命一愣,小心翼翼地看着铁手的神色:“那个什么,你不要生气哈,我就是开个玩笑嘛。”铁手看着他,语气软了些:“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追命一听笑嘻嘻地凑上去:“呐,要不这样吧,你也摸我下巴调戏一次,我们就扯平啦,你也不用嫁给我啦。”这张俊俏的脸在铁手面前晃来晃去,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调戏我呀”。

      如果无情遇见这种情况,理也不会理,最多说句“你挡路了”,就自顾自的走开了。如果冷血遇见这种情况,只须用冰冷如霜的目光盯着追命,便会让他承受不住自动走开。可是铁手是个老实人,既然追命已经给指出一条路了,所以他就照做了!

      这下轮到追命僵住了,他以为铁手摇头苦笑两声也就作罢。但当铁手欺身而上,指腹触及皮肤的时刻,他终于发觉不对。铁手学着他的样子,手指轻挑,将追命的脸微微抬起,追命则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铁手一慌神,露出一贯的憨厚笑容,一甩手跳开了。

      正当追命还在愣神的时候,冷血没有感情的声音飘了过来:“应该是你嫁他。”无情则微笑道:“谁嫁谁这事我管不着,双宿双飞这事我也管不着,你们爱私奔私奔,爱调戏调戏,我和冷血先行一步了。”

      追命当场跳脚,接下来一路跟铁手作对。铁手抓条鱼,他就抓两条。铁手买几个包子,他就翻倍着买。铁手打探消息的时候救了一个姑娘,他就跑去跟几个姑娘搭讪。他要证明,一定是铁手嫁给他!不仅如此,追命还精确地计算出自己被占便宜了。因为铁手的手比他大一点,而且停留在脸上的时间比他多,所以他要摸回来!

      这天追命依然在碎碎念,依然跟铁手对着干。一旁看好戏的冷血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管?”无情轻笑着反问道:“不关我的事,而且赶路很无趣。再说你不也没管。”自那次看着冷血眼睛失了神后,无情有意无意间避免再与冷血相视,看着他的眼睛就如同受了蛊惑,会做出自己不能理解的事。

      冷血渐渐发觉了他的异样,心里轻叹一声。不知从何时何地开始,目光里只剩下身侧那清冷而傲然的一袭白衣,不知从何月何日开始,不自禁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也许是自小与狼为伍,对于世俗成见并无多少顾虑,一切只是随着心念自然而然地驻足在他的面前。

      无情不明白冷血心中所想,看着那深邃的眼睛,他会忍不住心悸。也许是不喜欢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吧,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在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汴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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