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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回忆 七
昏昏沉沉的大脑深处还不断传递着痛觉,无尽的黑暗中传达而来的空灵之音撩拨着封玄机最后一丝清醒,重叠而来的画面从眼前略过,一切都在无意识的深处反映出来。
“二弟,为何还停留在此处?”
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是个男人,浑厚中略带稚嫩的声音是大众所说的少年音色,询问的语气无不透露着无微不至的关切。
封玄机回过了神,看着周围不真实的一切,饰上假山流水的庭院衬映在绿的色调里,描述着天边青天白云的围墙无不透露着中国之风,摆尾的锦鲤在浮出水面透气之后再一次沉入水底。
不远处身着纹着“封”字的家丁把手着庭院的拱形扇门,斑驳的铜绿沾满了腐朽的门环,而此刻他则是坐在上好木材所制成的地板上。
“为何还在此处,尚书部的大人今日竟来寻父亲,你为何还不前去相迎?”
封玄机看向声音的主人,他本以为他会惊讶,但是他却出奇地冷静。
美如冠玉的少年正站在他的身侧,一头墨黑的发丝被一根云木所编成的簪子规整地固定在脑后,俊俏的脸庞棱角分明,一双细长如狐媚的眼睛灵动着无边的温柔,一抹浅浅的微笑更是加深了这样的感觉。
淡蓝的交领纹上简单的罗纹显得清爽干净,腰间悬着半块翠绿的玉佩彰显着中式贵族的高贵,套上与上衣统一颜色的千褶裙,在穿上一件深蓝色的袍子,这样的少年,蓦然出现在封玄机的身前。
“爱德蒙还在等我,我还没有找到爱德蒙。”
封玄机站起身来,他依旧是原来那一身服饰,简单的白色发带把一头白色栓束在身后,破旧的皮革外套还纹着英军的徽章和英联邦的国旗,磨损的裤子没有想要丢掉的意思,一双公司发的工作鞋已经肮脏不堪了。
“我且是与父亲说下,你还是回房歇息吧,尚书部的人今日你便是不用见了。”那少年说完便是转身要走,而这样的背影不知怎的,死死地给封玄机的心上来了次重击。
“兄长,我什么时候才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封玄机说出这句话并没有经过过任何思考,也没有有意加上任何修饰,只是好像把多年压抑在心里的心声说出来一样畅快,甚至他自己都惊讶于他所出之言。
而那少年转过身来,依旧是那令人沉溺的温柔的笑,和煦的春风撩拨出他少年意气下的无边温柔,封玄机不知道这位少年是他的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那是他遇到的第一抹温柔。
“二弟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封玄机被回答弄得满腹狐疑,他也问的满腹狐疑,只是他永远也不知道,少年最后把亲切的目光,投向了他手里紧握的唐刀。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如同尖针一样的疼痛把封玄机扯回了现实,这里没有翩翩少年郎,也没有绿水青山景,只有光怪陆离的岩石和浓重的雾霭。
魔术使将封玄机随意地丢弃在了岩石上,疼痛使封玄机清醒过来,手中空落落的感觉这使封玄机知道唐刀已被夺走,他警醒过来。
魔术使用警察局才有的金属制手铐将封玄机牢牢地拷在从所处空间顶部垂下来的钟乳石上,封玄机观察这里的地貌后,就知道这里是某处的地底。
“哦?醒了?”
“这里是哪里,你要干什么?”封玄机双目瞪视着魔术使。
“看来还是没有记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艾斯,来自佛罗伦萨,是降临伦敦并一举摧毁保守派的魔术使。”
封玄机冷冷地一笑,伦敦作为保守派魔术使的要塞,就凭他一人,是断然无法成功的。
“很有野心啊,但是你的旅途到伦敦就结束了,刚才从和你战斗不难看出,你也是永体的持有者吧。”
“哈哈哈,你很聪明,我对你的欣赏不会让我想置你于死地,但谁奈何你却是这魔刀的主人呢?”艾斯爽快地笑了,封玄机疑惑不解于为什么拥有这么爽朗性格的魔术使,内心为什么会极度扭曲。
“这把刀是认主的,用这把刀打开那里的封锁,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艾斯向不远处的石壁看去。
那是一面高大的岩石壁,阴暗潮湿的岩石壁堵截了封玄机所处空间的道路,而岩石壁上的古怪符号,就是艾斯口中的封锁。
“那可是4000伦琴的辐射啊,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可是水晶宫的地底哦。”
绝望与恐惧顿时吞没了封玄机,他很是清楚4000伦琴的辐射以为着什么,在岩石壁打开的瞬间,整个伦敦将陷入生化的危机,更何况,明天就是。
“万国博览会,真是喜庆的日子啊,你我都是永体,倒不会有所影响,可是明天可是24国领导人的见面会啊,你觉得一下子在伦敦死去24位领导人,会发生什么。”
封玄机此刻的脸色难看得可怕,他当然明白一下子死去这么多领导人的后果,甚至会将刚刚熄灭的世界大战再一次点燃。
“但你还有机会,或者说你我都需要机会”艾斯略带揶揄地说,“跟我做个交易,对你我都有好处。”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刚才说了吧,你的刀是认主的,所以这么久我都没有打开封锁。”
封玄机笑着回复了他,因为他意识到,他现在手中握有筹码:“是没有办法打开吧,你甚至没有办法拔出刀。”
“看来被完全摸清了呢,不过,这也正是交易的目的,你帮我拔出这把刀,我保证你在激进派有一席之地。”艾斯继续把玩着封玄机的刀,“怎样,很不错的交易吧。”
“看来被人误会了呢,“封玄机平静的说,毫无表情的脸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我从来没有想过掺合魔术使间的事情,没有心思,也没有兴趣,你出的筹码对我毫无意义。”
艾斯顿时有些吃惊,但封玄机知道他没有第二次考虑的机会,他不惜命,也绝不会做没有任何意义的牺牲。
“看来是我低估你的决心了呢?”艾斯脸上的惊讶被奸邪的笑容取而代之。
腹部的位置涌出一阵滚烫,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滚烫的感觉褪去之后,留下的只有切开的疼痛,在艾斯怪力的驱使下,唐刀的刀柄直直地穿过封玄机整个身体,在抵达背后的钟乳石后才再从停下。
“唔…”封玄机因为疼痛而皱起了眉,这不是普通的子弹射入的小伤痕,唐刀的刀柄粗重而坚硬,直接贯穿整个胃绝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忍受。
“看到自己的主人被自己贯穿,你的刀多少会有些迟疑吧。”艾斯嘲讽着封玄机,原本铁与线编制的刀柄,此刻猩红的令人发怵,滴下来的鲜血在丑陋的岩石上绽开血花一朵。
“呵,就这样就想得逞,你也太自大了,这是不是我的刀都不清楚就认定我是其主人,意大利的魔术使果然脑子不太好使。”封玄机将嘴角的血沫吐掉,揶揄地看着艾斯。
胸腔被滚烫的唐刀贯穿,艾斯再一次攻击着封玄机,大量的鲜血伴随着胆汁喷涌而出,上半身已经血肉模糊的封玄机因为永体的魔术特性没有停止呼吸,如果要描述封玄机现在的感觉,大概就是很困很困,在马上就要睡着的边缘徘徊着,而滚烫的唐刀所造成的内脏的烫伤还让他保持着一丝意识。
“怎样,你的主人虽是永体,可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这么久呢?想来你与他的相处时间也不算短了吧,这样下去,你的主人可能要放弃永体的权限了呢。”
艾斯奸佞地威胁着唐刀,他知道唐刀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因为里面真真实实地存在着一个人,并有着真情实感,所以这样的威胁异常有效。
因为原本滚烫唐刀所提高的周围温度,现在正在一点一滴地下降,这证明着剑灵的屈服以及其自身的委曲求全。
“不要!就算我死,也不要打开剑鞘!听到了吗?”突然惊叫起来的封玄机将剑灵和艾斯都震惊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武器,但是都不要打开剑鞘,不要将世界的主权交给这样的存在!不要管我的死活!”
一切已经完了,确实已经晚了,各种意义上的迟了,那剑灵好似对封玄机异常温柔,所以他不愿看到他受伤,就算封玄机如此说着,他也会选择屈服,去选择保全自己的主人,而且,在剑灵动摇的瞬间,艾斯就已经通过魔术全方位的入侵了剑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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