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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一天下晚自习,我收拾东西回寝室,在楼下看到景天。
这天尚杨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否则他连回寝室的路段也不会放过我。
我不以为景天在等我,距离上次事情已经两个月,这两个月我们基本没有说话,再加上尚杨一闹,根本没闲心管其他。
我正打算进楼,景天叫了我一声:“冷雨佳。”
知道他的确是等我,心里不免窜过一股暖流。
我朝景天走过去,为了不引巡查老师注目,我们默契站到路灯下(越是心里有鬼,越不能往又小又黑的角落钻,因为这种地方往往被巡查青睐。开始心底无私的男女为了表明纯洁的立场,就往路灯下站,后来情侣们学会了这一招,站在路灯下假正经,被巡查问到则底气十足说:“讨论问题。”再后来学校就规定:男女生不准在回宿舍的路上讨论问题。论侦察和反侦察,学生和老师真是与时俱进,共同进步)。
我不知道景天找我什么事,便没说话。
景天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语气十分凌厉:“你什么意思?”
我被问得摸不着头脑:“什么?”
“别装糊涂!”景天明显是生气,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等了一会儿,他说:“你约我吃饭,又约别人,你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景天说的是这件事,但我丝毫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值得他生气的。
“我在过生日啊。”我呆呆解释。
“过生日?”景天突然笑出来,笑声里有几分嘲弄,“只是过生日?”笑完苍凉地看着我问:“谁给你过生日,你都一样热情,是吗?”见我不回答,又笑:“难怪!”说完便跑了,留下我一个人风中凌乱。
要不是学校不提供酒水,我一定以为景天喝醉了,后来想想学校还有医务室,安慰自己:吃错药也说不定。这件事便没放在心上。
尚杨依然追我。
说实话,尚杨除了这件事让我觉得烦人,其他都挺好。他性格好,学习好,人缘好,每天给我辅导作业尽心尽责。所以我一直期待尚杨能自己醒悟,看到我的诸多缺点后断然放手。但是他太执着了。
因为升高三,暑假我们只放了十天假。这十天,我每天都在小区楼下看到尚杨,给我送各种各样的吃的,送完就跑。
一次希尧来家里玩,正巧遇到我和尚杨拉扯,在一旁打趣:“呦,都追到家里来了!”我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尚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见我实在不收他的东西,索性给希尧塞过去:“大美女,你来的正好,快帮我送一下!”
希尧反问:“白帮啊?”
尚杨笑嘻嘻的:“你明天还过来吗?过来的话我带双份!”
希尧说:“好。”两人便成功狼狈为奸。
希尧把花束捧过来,塞到我怀里,见我不悦地瞪她,笑着安抚:“好啦,又不是大不了的事,你收下他会开心,全当做好事!”
我可没有希尧那样心大,皱眉噘嘴:“这样会让人家误会啊!”
“哎呀,尚杨不是小家子气的人!”说完拉我上楼。
希尧父母和我父母是生意伙伴,我俩同一年出生,两家大人便将我们凑成一对姐妹,从小一起玩,关系非常要好。
以前我不以为自己漂亮,因为我觉得希尧很漂亮,她还会化妆打扮,我比不了。后来被夸多了,才有点感觉,而且有了和希尧媲美的东西,偷偷开心。
但希尧绝对是比我优秀一百倍的女生。
说学习,她在尖刀班;说成就,她家摆着满满当当的奖杯奖状。这不是我最佩服的,我最佩服的是这些对她来说简直信手拈来,所以她从不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希尧一直是我们学校八卦榜的头条。
一个女生要么漂亮,要么优秀,任得其一都会让她小有名头,希尧却把两样都占了。不仅如此,她在学校“主营”恋爱,只要想要没有不得手的,这样一来大家对她津津乐道的程度可想而知。
希尧的异性缘好,同性缘差,也是这个原因。
这点我能理解,就算同性,我也很喜欢她,自然知道异性对她的痴迷;但同为女生,自然也明白彼此间心里的小嫉妒。
一样东西,如果你根本够不到,是谈不上失落的;但当你有一点触碰它的资本,看到别人拿到而自己没有,那种嫉妒就会发狂。
希尧又漂亮又优秀又有才华,家世还好,如果感情上还是个圣人,那是没有女生会嫉妒的,只会羡慕得发狂。但偏偏希尧不是圣人,她开放的恋爱观让她有了“瑕疵”,于是在诸多优点中,大家着重抓住了这一点不好:风评不好。
她们都觉得希尧是很随便的女生,一个女生一旦有了这种标签,仿佛再优秀也于事无补。好些女生就是以为自己这点比希尧好,所以觉得可以超越她;超越不了的时候,立马恶语中伤,让她的风评更不好。
优秀怎样?她作风不好,和好多男生发生关系。说完便嗤笑,好像她们真的知道一样。
一次课外活动踢毽子,一个平时没什么交流的女生和我分到一组,踢了一会儿便熟了。后来有段时间希尧生病请假,学校有传言说她怀孕了,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堕胎休养。那个一起玩过的女生特意跑来找我求证。
大家好像都知道我和希尧关系不错。我也的确知道希尧请假不是生病,她去参加国际小提琴比赛,顺便看看国外的学校。
希尧妈妈本来高中就想让她去国外读书,但是希尧不愿意,现在希尧好像有点动摇。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希尧妈妈来家里鼓动我爹妈,让我和希尧一起去,我俩在国外也算有个照应。但我是坚决反对的,这件事才作罢。
希尧不说,大概是有其他顾虑,没想到传出来变得这么荒唐。
我不想解释太多,敷衍说:“不知道。”然后假装干别的事,希望那个女生有点自觉离开。谁知她还坐下了,笑嘻嘻和我说:“哎,雨佳,你这么好,完全和宋希尧不一样,你怎么会和她做朋友啊?”
听完后我完全呆住,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怎么会有比我还蠢的人!当然没有说出来。
我敢肯定,这个女生根本不认识希尧,她只是在公告牌上见过她的名字和照片,听过一些“故事”,就敢判断希尧的为人,可见是多么没脑子的人。
不过希尧在感情方面的确经验丰富,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换男友。所以今天见到她,我想和她拜师学点经验,起码先把尚杨打发掉再说。
我和希尧爬在床上,帮她看选好的几所学校,比较一下哪个更好。看了一会儿两人都有点头大,希尧索性合上笔记本扔到一边,翻过来在我床上滚了两圈。
见我呆呆坐起来,笑说:“这么愁苦干嘛!我觉得尚杨挺好的,反正你不会拒绝,不如在一起享受一下!”
我狠狠瞪她一眼:“谁说我不会拒绝,我拒绝了,他不听!”
希尧笑得开心:“这就是不会啊。”
好吧,原来她说的不会是这个意思。做不成和不会的结果的确没啥区别,本来就是虚心求教的,希尧说什么是什么,我没有反驳,蔫蔫趴在她旁边:“尧尧,你都是怎么甩掉前男友的?”
希尧看看我,神秘说:“打七寸。”
“什么?”我完全不懂。
希尧“嗨”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其实很简单,关键看你能不能看透一个人,了解一个人。投其所好,就在一起;投其所恶,就分手。”说完问我,“你了解尚杨吗?”
我连连点头:“挺了解的,他什么事我都知道!”
结果把希尧逗笑,伸手点我的额头:“知道他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喜欢什么,生日哪天,星座何许,这不叫了解,何况这些功课你也没做全!冷雨佳你都不反思自己吗?这么久追不到邵景天,没想想原因吗?”
我被希尧问得不好意思:“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希尧“哼”我一声:“你不要觉得自己无辜,现在你的八卦也满天飞的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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