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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
谢徵回到谢家的时候,谢垣正在书房和谢裎激情昂扬地探讨着他新接手分公司近况的一个收购案。谢徵懒洋洋地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坐姿不算端正,抬起脚有点放肆地踩在玻璃茶几上,旁边跟过来的佣人在他面前端上过于丰盛的一大盘早餐。谢徵瞥了一眼后挑起眉,佣人犹豫一下道:“是大少爷让备给您的。”
谢徵早就猜到了,冷笑一声,用脚踢了一下盘子:“我吃过了,没有胃口,倒掉。”
正在这时,书房门打开了,父子亲热地走出来,但一看到谢徵后,谢裎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去。谢徵毫不在乎地站起来,他早就对这一切习惯了,可能在这里他唯一属于谢家的东西只有一身血脉。
“爸,哥。”谢徵敷衍地打招呼道,语气完全谈不上礼貌。
谢裎目光充满谴责地上下打量他一遍,目光在谢徵略微凌乱的领口和衬衫几颗没系上的扣子上扫过:“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论在哪儿都要时刻注意谢家的形象,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吗?”
谢徵慢吞吞地伸手把扣子系好。他因为早上刚起床就直接过来了,头发还有些散乱地搭在额头上,谢裎最讨厌看到他这副样子,在他心中谢家的男人必须时时刻刻脑袋上抹着一打发胶往后梳得一丝不苟。
“爸,别说弟弟。谢徵估计只是昨天晚上在哪个夜店玩的太晚了,没休息好,一起床就匆匆赶过来着急看您了,没来得及好好收拾。”谢垣煞有介事地微笑道。
谢徵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眼,没说话也没反驳。他不是想装成这种角色吗,他倒是配合他演。
谢裎听到自己喜欢的大儿子的话,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侧头又对谢垣低声嘱咐了几句什么,然后关上大门离开了。
待谢裎刚走,谢垣便走了过来,虽然体内有着一部分相同的血脉,但两个人的长相风格却不太相像。谢徵遗传了他母亲过分漂亮的桃花眼,但又有着极为英气的眉形和鼻梁,给整张脸的基础小白脸风中和了恰到好处的粗糙。谢垣更多遗传了父亲谢裎的长相,也遗传了他的性格,所以谢裎更喜欢他是有原因的,狭长的眼眸高挺的眉骨,有着商人的狡猾又有着贵族表面上的圆滑温和,比起正值少年气盛的弟弟看上去少了很多棱角。
“下周四晚上是谢家集团的周年庆功酒宴,别忘了到场。”谢垣收起了虚伪的笑容,冷冷地垂眸睥睨自己的弟弟。
“不劳哥哥费心,”谢徵笑着凑近他,两个人只离几公分远,互相之间火花迸射:“反正你很希望我越糟糕越好,那样才能衬托你谢家继承人的优秀啊,不是吗?”
对视了几分钟后,谢垣移开视线,不紧不慢整理着袖口,若无其事提了一句:“对了,正好阮家也都会来,上次我追他家阮小姐居然还被那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拒绝了,这次我倒是想看看她还能想出什么借口。”
谢徵勾起嘴角,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我警告你别碰阮珞,她是我朋友。”
谢垣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故意继续道:“不过,你那几个朋友里叫虞纯的长得也挺好看的。”
谢徵顿了一会儿,并没有愤怒。忽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他知道谢垣就是想激怒他来试探,谢徵耸耸肩:“你随意。”说完,拎起扔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和谢垣擦肩而过走出房子。
谢家的酒会在下周四晚上如期举行,整个富人圈的名流们都盛装出席。少妇和少女们成群结队穿着精致的礼裙走进大门,商界大腕们身着正装举着酒杯轮流到谢裎身边恭贺,话题从一堆有的没的寒暄上起头,最后不着痕迹地统一转到钱字上。
谢垣西装革履,作为外界公开的谢家继承人,他像一个真正的贵公子那样彬彬有礼地和围上前的女郎们谈笑风生,和各类投资人互相交换各自的名片,风光无比。
谢徵倚靠在角落里晃着酒杯,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正装,今天不是他的主角,他心里清楚的很。但是他也根本不关心这些东西,谢徵目光一直停留在门口,他在等人。
阮珞一身靓丽银粉色长裙走进来,长发盘了起来。她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这个人看上去是一个英俊的俄国混血儿。谢徵挑了挑眉,喝了一口酒,转开眸子。
齐家也到场了,齐洺四十岁仍旧保养的如同二十岁少女,身边跟着许久未曾露面的齐商。后者自从被萧煜提出毁婚之后状态一直不太好,化着漂亮的妆容但粉底腮红却挡不住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没什么精气神地站在母亲旁边,目光落在空气中的某个角落,对周围一切都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
虞纯其实对于来不来这个酒宴起初是充满了纠结的,自从他发现自己这个不忍启齿的致命毛病之后,他最怕被谢徵知道,所以这几天千方百计减少和谢徵接触,但身体上的渴望和感觉却无法消除,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食髓知味不能中断。
他穿着藏蓝色正装,没有系扣,衬衫袖子随意地挽起来到小臂上,领口打着暗红色条纹的领带。走进门的一瞬间,就仿佛心电感应一般看向某个方向,和谢徵正好遥遥对视。虞纯悠闲地走过去,谢徵看着他靠近逐渐扬起一丝隐约的笑意。
“布莱泽·谢徵居然会一个人在角落喝酒?”虞纯拿过酒杯率先展开攻击道:“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诡异。”
“抱歉这位先生,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只是在等人吗?”谢徵配合他玩着游戏,摊了摊手耸肩道。
“布莱泽从不会等人。”虞纯反唇相讥。
“我在等我的专属男妓,他是个能诱惑我发狂的小妖精,请问你是吗?”谢徵放下酒杯,戏谑地看着男生的眼睛说。
如果换成别人肯定就输了,但是虞纯不是别人,他小小地笑了起来,歪头隐约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啊,说不定我比你的那位男妓还要迷人的多。”
谢徵目光看向虞纯的身后,两人停下对话,他回过头,看到阮珞和她的小男友走了过来。
“不是前几天还吵架吗,这么快和好了?”阮珞打量了他俩一眼,笑吟吟地说。
谢徵快速转移话题,夸张地吹捧道:“你今天这么漂亮是打算过来选美吗?”
阮珞美滋滋地白了他一眼:“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男朋友,Riven。”说着,她拉了一把身边金发碧眼的英俊混血男生。
“嗨,”后者操着不熟练的中文,里面还夹杂着莫斯科口音的英文:“很高兴认识你们。”
“这两位是Brasey和虞纯,我最好的铁子。”阮珞一一介绍道,又换了一个词:“最好的朋友。”换完之后Riven立刻懂了。
“不错嘛,有点眼光啊。”虞纯懒懒地朝阮珞笑道。
阮珞得意无比地挥挥手:“我先去玩了,谢徵,祝贺你家公司周年庆哦。”说完,她趁谢徵没回答赶紧拉着小混血儿跑走。
谢徵对她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扯了扯嘴角。
虞纯看向远处的谢垣和谢裎,无聊地吐了口气:“郁闷吗?”他轻描淡写地说,没有看旁边的男生。
谢徵没回答,不怀好意地笑:“齐商和齐洺都来了。”
虞纯的脸黑了下来,他果然也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大女人小女人,一看到齐商他就忽然想起来这几天一直有点疑惑但没有表达出来的事——萧煜按理来说已经到纽约好几天了,可是自从上周六之后,他给他打电话就打不通了,发短信也没有人回,这个人就仿佛直接无视了他——要不然就是凭空消失。
虞纯有点烦躁,他怀疑之前在学校旁边咖啡厅里和他表白的是两个人。他搞不懂萧煜是什么意思。
突然,正在此时谢徵伸出手,在桌子挡住的后面贴上虞纯的腰,邪气又懒散地笑道:“要做吗?”
虞纯不想承认,但是当谢徵刚才把手碰触到他的一刹那,尽管是隔着衣服,却仿佛一道电流传遍全身,几乎是立刻有反应。他力气很大的放下酒杯,好像要把它砸碎在大理石台面上似的,在心里恶狠狠地狂骂。
“在这里?”完蛋了,虞纯听见自己居然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了。
“楼上有房间。”谢徵凑近他的耳边低声细语道,说完不轻不重地拍了他的屁股一下,然后转身朝楼上走:“上面等我,小男妓。”
“……”虞纯眯起眼睛得意道:“我是不会去的,你等着吧。”
谢徵闻声没有回头,却是勾了勾嘴角。
五分钟后,虞纯像猫一样无声地溜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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