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心事浩茫意难料
穿越到清朝以来第一次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天就要拉上序幕。
回到府上,我的内心一直焦虑不已,心想着自己今天的表现,就十分懊恼。
跪在正厅里,心中难掩愧疚之意:“玛法,阿玛,叔父。雪儿知错了,雪儿不该顶撞圣驾,还得大家为我颜面尽失!”
一双手伸了过来,用力将我扶起“傻孩子,你素来骄傲的紧,这玛法都知道,可是君臣之礼不可逾越,你可明白?”
我点了点头,只见玛法笑了起来“今天的雪儿是咱们赫舍里加的骄傲,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子巴图鲁啊!”尔后望向阿玛和叔父,他们也微微颔首致意,
“阿玛,儿臣有一事不明白,为何今日皇上赐号给雪儿的时候,您没有推辞呢?”叔父缓缓道出他心中的疑惑,这也是我没弄明白的一点,于是我们均抬起头望着玛法,期待他的回答。
“唉,”玛法重叹了一下“你们可知当今朝廷的局面?新帝虽然年幼,却是难得的君王之才。文韬武略均是上等,更难得的是他心胸宽广,好学敏求,又勤于政务。假以时日,必是一位千古明君,将我大清领向顶峰!”声调徒然升高,难掩对玄烨的欣赏,“这实乃我大清之福,社稷之福!可是眼下鳌拜狼子野心,丝毫不顾祖宗法制,君臣之礼,不把幼主放在眼里!委实不可再让他猖狂下去!”玛法声震严词,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宣泄着心中的愤怒。抬头望向我,问道:“雪儿可知今天你顶撞圣上并非太大的事,玛法却为何依旧跪下替你求情?”
经玛法这么一说,我才恍悟,今天在猎场之事确实不需要如此,难道……刹时,思路一下清晰了起来,扯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笑答:“因为玛法您要让鳌拜知道,今圣虽然年幼,却依旧是我们的主子,君是君,臣是臣。玛法身为堂堂的首辅顾命大臣都能以年迈之尊曲膝向皇上请罪,更何况其他的臣子?尔后皇上赐雪儿巴图鲁称号,玛法未出言制止,也是要让在场的人知道,天之之命不可违,”
玛法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我“好孩子,今天你也累了,快回房歇着吧!”
我辞别玛法他们,回到了房里。已经到了酉时,却丝毫没有睡意,心里依然烦躁不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今天的狩猎不仅没有找到小乔,还眼见着玛法向众人挑明了他的立场。这以后的朝堂之上,他必然会遇到更多的阻挠……
夜渐晚……我终于在疲惫的驱使下,沉沉的睡去。
上玄月高挂,浩瀚的天空显出一股静谧,皇宫之中却依旧灯火通明,天上,天下俨然是两个世界……
“皇玛嬷,孙儿来给您请安了!”玄烨大步跨进慈宁宫,恭敬的对孝庄太后说道,
孝庄太后挑了挑眉,望着玄烨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皇帝今天可玩的尽兴?”
玄烨大步向前,“回皇玛嬷,今儿的狩猎可是选了一位有史以来第一个女子巴图鲁呢!”难掩兴奋的神色,接着又顿了顿:“连鳌拜哪老贼都没能阻止!真是大快人心!”
孝庄太后打掉玄烨伸过来的手,从床上站起望着不明所以的玄烨厉声道:“玄烨啊玄烨!你可知道当众和鳌拜冲突的后果是什么?哀家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可莽撞,为君之道的大忌你都犯了!若不是索尼一早表明了立场,那鳌拜还指不定做出什么!”重重的叹气道“我的孙儿啊,现在你还根基不稳,那鳌拜却是倍受八旗子弟的尊敬,他要真反了,你拿什么与他斗?别人是战功赫赫的大功臣,你不过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尔后走到玄烨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皇玛嬷知道你心里骄傲,受不了这口气,可是这皇帝不是这么好当的,一定得忍!”
“孙儿知道错了,孙儿这就去乾清宫思过!”玄烨低下头说着,刚刚的兴奋之意已全数敛去……
“去吧,”孝庄太后叹了叹“哀家也乏了。”
待玄烨离开了慈宁宫,孝庄太后坐在了床榻上,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良久,只听她问:“苏麻,这事你怎么看?”语气不似刚刚那帮坚强,隐隐的透露出一丝无奈……
“回老佛爷,”苏麻拉姑望着主子疲惫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伤痛“依奴婢看,今儿的狩猎,四辅臣的立场大致可以看出端倪了,鳌拜的野心昭著,苏克萨哈妄图挑起他人的矛盾好座收渔翁之利。遏必隆是个不管事的主儿。而索尼大人,奴婢却是佩服的紧,皇上的身边有了他老人家,您也无须太过担心!”
“索尼倒是忠心耿耿,这点哀家心里明白,可现如今,他也是老迈病弱。只怕他虽有心,但力不足啊!”孝庄扼腕道,突然,目光一凛。笑着吩咐:“苏麻,今儿的巴图鲁可是索尼的孙女而吧?明日你替我到索府走一趟,把她接进宫来让哀家瞧瞧。”
“喳!”苏麻拉姑应道,心里一片了然。
乾清宫内,玄烨并没有老老实实的思过,反而躺在床上心烦意乱,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太过窝囊。眼珠胡乱转着,不经意一瞥,手上竟有一片红紫。许是今日狩猎时不小心伤者的,正被这突显的伤口吸引了注意,耳边却回响起一名女子的说话声……
声音婉若空灵,却坚定的不容置疑。……
“絮雪……”不经意轻喃她的名字,一丝笑意慢慢浮上了嘴角。
谁剪轻琼作物华,春绕天涯,水绕天涯,倒还真是如此。
夜已经很深了,上玄月隐没在黑夜之中,莫名的情愫悄悄的埋进了少年皇帝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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