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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夏复点头笑道:“谁说你笨的,你看你不是挺聪明的嘛。还有,你这几天要经常找陈先生请教一下。”
夏武功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那当然,我的擒拿手也未必胜得了他,就算是临阵磨枪吧,我一定找陈先生请教一下擒拿手的武功。”
夏复要了摇头道:“不光是要请教这些擒拿手招式,还要请教一下破解擒拿手的武功招式。这样你就能够从正反两方面学到擒拿手的精妙所在以及有何不足之处,如此交相印证,相信你的擒拿手武功会在短期内更上层楼。要知道擒拿手可以分为大擒拿和小擒拿,我们并不知道左梦庚刚才用的是那种,所以如此学法,更能触类旁通。”
夏武功惊奇的看着夏复道:“小舅,我学武功的时候,我娘、陈先生从来没有这么教过我,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学武还可以这样学。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不会武功。”
夏复微微一笑道:“这叫近朱者赤。还有,你请教破解擒拿手招式的时候,一定要让别人听到,特别是让王聚星听到,这样才能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
夏武功也笑道:“这是自然,但是我不清楚到底左梦庚会在哪天寻我们的晦气。”
夏复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们几社虽说提倡文武兼修,但春试和秋试都是考察学生们的文学才能,多以文章、对联、吟诗为主。而只有每年的五月初五,却是由各学堂选派武艺高强的学生,参加每年一度的武学大赛,现在离五月初五还有十几天了,应该就是了。”
夏武功奇道:“你是说五月初五的几社武学大赛上,左梦庚会挑战我?”
夏复点了点头道:“在万众瞩目之下胜你,别人更会心服口服,你可是去年的武术冠军。这样他立威目的也就达到了。因此这几天他见到我们,肯定会特别的热情,或者说是特别的和我们友善。”
要知道,几社内各学堂的学子是严禁私斗的,偶尔的过招切磋交流还可以,但决不能出现伤及他人身体的情况,一旦发现轻则本人开除出几社学堂,重则学生本人的长辈也要离开几社。
想到这些,夏武功反倒担心起来:“小舅,你刚才说左梦庚也要针对你,你如果和你比试武功怎么办?”
夏复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道:“左梦庚官宦子弟出身,必是自负之人,他肯定不会以己之长对人之短,他必然是挑战你的强项。从这一点上来看,左梦庚并不简单。”
虽然觉得夏复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夏武功还是很担心:“刚才小钱不是说左梦庚的文才也很出众吗?”
夏复笑道:“武功,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自然也会做好心理准备的。小马过河的道理,陈子龙先生不是经常提到吗?河水的深浅不是靠老黄牛才没蹄子的经验就无所顾忌的,也不是靠小松鼠淹死朋友的警告就裹足不前的,凡事都要靠自己的实践去验证。”
夏武功茫然的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问道:“他要对付你的日子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夏复坚定的答道:“五月十五春试之日。”然后又长叹一声,“哎,希望我猜测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然后,不等夏武功发问,沉声道:“我只怕钱秦篆也会被连累在其中。”
夏武功没有说话,他知道夏复后面还有话说。果然听他又说道:“钱秦篆对我们很够朋友,这你不承认也不行。他虽然别人利用,但他的心是好的。试想如果有人告诉你要想办法对付我,你会不会立刻赶来告诉我。但我又从他的言谈中看出他对左梦庚也很有好感,一个文武双全、待人平和的小王爷,自然能够的到很多人的喜欢和拥护。”
夏武功听到此处,忽然问道:“小舅,那为什么你非要和左梦庚争强好胜呢?我们和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夏复平静的看着夏武功道:“你说的没有错。不过我担心有一个趋势会发展下去,就是左梦庚应该也知道王聚星是个坏蛋,专门欺负弱小,但却不能敬而远之,反倒形影不离。照此发展下去,以后这个小王爷到了宁南王的帐下,身边亲信会多是一些趋炎附势、阿谀谄媚的小人。我们现在点醒他,不但是为他自己考虑,也是为宁南王考虑,更是为我们考虑,为大明江山和百姓考虑。”
夏武功吃惊的看着夏复,道:“为左梦庚自己考虑,为宁南王考虑,这我都理解,为什么说这么作也是为我们考虑,为大明江山和百姓考虑呢?”
夏复笑了笑,脸上又恢复了平静,道:“如今天下的形式你也应该很清楚,内忧外患,用风雨飘摇形容并不为过。现在握有重兵又能一呼百应的本朝将领中,舍宁南王外更有其谁?如果时机一到,我一定会投奔宁南王帐下,为天下苍生尽我绵薄之力的。可是一旦这个小王爷子承父位,又重用奸人的话,我根本不能立足,又何谈鞠躬尽瘁呢?”
夏武功听的头都大了,半晌才道:“小舅,想不到你考虑的这么深远。难怪姥爷和陈先生时常说你‘抵掌谈烽警及九边情形,娓娓可听’。好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我到时候一定追随你。”
夏复拍了拍夏武功的肩膀道:“姐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肯定舍不得让你远游四方,更何况是上阵杀敌呢?这事先放下不说,我现在倒是头疼另外一件事情。”
夏武功奇道:“还有你头疼的事情,说来听听。哎,你知道的,听你讲话总觉得特别的有意思,每每总是出人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必柳敬亭先生说的评书还有趣,就是有时候太费脑子了,总需要捉摸才能理解。”
夏复笑了笑道:“就会怕我的马屁。我现在头疼的就是如果我们让左梦庚在众人面前输掉的话,后果可能更严重。他既是自负之人,心胸必会狭隘,不能容人。到时你说宁南王会听他儿子的,还是听我们的?”
夏武功点点头道:“我开始理解你刚才所说的希望你猜测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话了。听你这么分析,即使现在我们点醒他,告诉他利弊,他也不会听的,反倒认为我们怕他了。”
夏复带着欣赏的口吻道:“你越来越聪明了。我现在头疼的另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告诉钱秦篆这些事情,估计我所说的也只有你能够相信,他绝对不能相信的。”
“我当然相信。”钱秦篆的声音从柳树后传来,两人回过头来,只见钱秦篆已经笑眯眯的站在二人身后,背着手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们了。
夏武功惊惶失措的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要知道两人商量的这些事情,全是如何对付左梦庚的,如果钱秦篆将这些话告诉左梦庚,两人可回旋的余地将丧失殆尽。
夏复初始也很吃惊,随即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便道:“你都听到了?”
钱秦篆一脸灿烂的道:“没有听全,就是从你们说要用擒拿手对付左梦庚那里听起的。”转身又向夏武功刮了刮脸,笑道:“还说自己是高手呢,我来了这么半天也没有听到。”
夏武功的脸立即红了。其实,几社学生日常所学的武功,都是由陈子龙和夏云彝传授的,而且所教授的功夫都是些基本的拳脚功夫,根本没有教授诸如听风辨位等比较高深的武功。夏武功在众学子中已经算是学武的奇才了,他所学的已经超出了日常普通学生所学的武功范畴,可是却还没有达到听风辨位的境界。
夏复忽然沉声道:“你的轻功是谁教你的?”
钱秦篆被他忽然这么一问,顿了一下,才道:“凭什么告诉你。”此话一出,夏复两人当即明白了,钱秦篆必定会轻功,只不知水平如何,不过应该已经能够达到普通人无法听到其足音的境界了。陈子龙从未传授过学生们轻功提纵的本领,以前钱秦篆所在的江南应社也没有听所过有人传授轻功给弟子。所以钱秦篆的轻功必定有另外的人传授。
夏武功笑道:“果然被猜中了。你居然来这里偷听我们的谈话?”
钱秦篆脸红道:“我才没有偷听呢,我是闲来无事,随便溜达到这里的。”
夏武功又气又笑道:“这是够狡辩的,你明知我们在这里,还说随便溜达来。”
钱秦篆理直气壮的道:“这里又不是你的地方,凭什么不能让我来?”
夏复拦住夏武功,平静的道:“小钱,我并不怕你把我们所说的告诉左梦庚。我刚才还发愁如何点醒他呢,说不定你去说更合适一些。”
钱秦篆忽然怒道:“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我去说。左梦庚完全是你们所说的那种城府极深之人,何必去点醒他呢,让他糊涂着去吧。”
夏武功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这种人呢?”
钱秦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你们所说的和我自己观察到的结合在一起分析出来的,我又不笨。”
夏复摇了摇头笑道:“刚才还生气现在又高兴了,真拿你没办法。走吧,我们快上课了。”说着领头就走。
钱秦篆在身后喊道:“喂,你真的不怕我说出去,怎么也应该对我叮嘱一下事情非常严重,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起的话吧。”
夏复站定身,看了看钱秦篆道:“第一,你现在很感激我在这件事情上确实为你着想,第二,你说的话左梦庚未必会信,第三,你这么聪明的人,需要有一个人时时刻刻在你耳边告诉你要怎么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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