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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
还好骏马能自己躲闪,若是靠武阿古的那点嗓子来指挥,在重重音浪的肆意横行里,他的音强也就只能拼死凿出一寸的距离,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左闪右躲又跃起,避开着土柱和树木。这一棵倒下的有点特殊,笔直的向武阿古压。而且枝叶部位已经占据了头顶的天空,快要压到他们了。□□的黑马真是一匹好马。它往右一跃就逃开了那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压势。正好碰到一个裂豆,武阿古下意识的将它击向李晴。嗖……的一声,裂豆笔直的穿过重重树干之间,忽略掉一波波兴风音浪,居然击在了李晴的屁股上,忘了现在误会大了。怒已满,压力大……决堤了。
李晴调头追击阿古。一箭差点要了武阿古的命,还好自己反应及时,趴了下去。打过来的光束击在了后面那棵倒霉的树上。瞬间木屑爆飞,树的上半部位跳了起来,又垂直的落下,插在地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枝叶哭得哗啦啦地倒下去。被无情的断了下半部位,就算在土地里插得再深都挡不住倒下去的厄运。
武阿古冲着马耳大叫着“跑!跑!跑!……快跑!快跑!……”
它居然被刚才的那一箭吓得飞跑得飞快,比自己大吼大叫还要有用。他真应该感谢它的胆小,它飞快的逃、拼命的躲,他才没被李晴轻易的射下马背。不过……他差点被甩下马背。
不能挺着身子,这匹黑马因逃跑而创造出来的风特别大。武阿古只能压低着身子,手抓紧马鬃毛,双脚夹稳马身,这……仿佛又回到了小飞马的背上。还真是与飞马有说不清的孽缘呀!不过这次武阿古更显得像个疯子,光束逼得越近他就越觉得刺激。
口中不停的叫喊着“冲呀!冲呀!……来追我!傻子!来追我呀!……”之类的话,其中还伴随着疯子似的狂笑。
武阿古发现他的马虽飞得狂乱,却不失了方向,感觉它要赶到某个地方。光束横飞,很多时候差点就把黑骏马背上的人给干掉,然而……往往都是倒霉的花草树木替他承受了。武阿古周边木屑狂飞,正中的树干就会被撕断成两段。除了要躲闪着来自后方光束的追击,还要躲避着倒下去的树。
黑骏马径直跃进一个坑形地势的上空,武阿古那兴奋的狂叫不止。然后以一个弧线的方式下降,刚好躲过了致命的一击。迅速向这个大坑的最底部下降,当它刚触及到坚实的土地,四个蹄子使劲敲了一下,揎起新土,往右闪开了去。又避开了致命一击。炸起了一特别高的土柱。
正有一堆仙男们在这大坑里围剿一堆裂豆,是村里的小伙们。黑色飞骏马窜了进去躲在几匹飞马的身后。李晴的飞马高高飞起,李晴想要在高处把武阿古干掉。处在武阿古周围的小伙反应较快,对着武阿古连开几弓,打出各色光束形成防护屏障。刚好把李晴打来的光束给挡住了,然后跟着防护屏障一起消失。
比较接近李晴的几个伙试着喊住他,可是李晴的灵魂被怒火所吞噬,此时只有怒火支配着身体只允许把武阿古干掉。李晴从那高处俯冲而下,他们只能簇拥着武阿古离开。接二连三的劝说李晴“先停下来……先住手,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别打了……”结果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再这样下去连他们自己都有危险。只能先把李晴制住,交给村长再说。
武阿古看着李晴,竟然都有一点佩服起他来。马技、射艺可真是高超,高超到他们都不能把他射中,倒是偶尔把游动着的裂豆或飘零而下的叶子给打中,然后定在那里,无声无息。
李晴想来个大迂回绕到他们防守较薄弱的前面。他们也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接二连三地脱离了武阿古。放弃了对武阿古的死守,排成侧斜的一排,冲向李晴。第一个打了,第二个立刻接上,然后第三个第四个……。企图将李晴拦截在还未走完的迂回路线里。第一个,李晴太快,光束落后在了被跑过的迂回线后。第二个同样如此,第三个有点接近了,终于被第四个蹭到了左肩。李晴落了马,慢慢的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武阿古舒了一口气。李晴并不认输,艰难的爬起来,用右手捡起地上的弓,向着武阿古冲过来,跑的还是有点快的。可以看出他的左手有一点毛病,是刚才打中左肩而引起的。难怪他不打出一道道明亮的光束而改成了野人举棒子,追赶野兔马鹿什么的,原来是想冲到武阿古的近前敲击武阿古的头。
又一束光打中了李晴的右脚,他疼得大叫起来“啊!……”
然后跪了下去,再侧倒下去。他的右手抱着右脚略左右痛苦的滚了一下,然后右手不死心的捏着他的弓艰难的爬起来。除了一双眼睛盯着武阿古透着无尽的仇恨,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斥着痛苦。他跳着左脚,拖着毫无用处的右脚继续向仇人进发。
他对武阿古到底有多大仇恨,值得他变成这个样子。武阿古看着,有点茫然了。这世上力量最大的就是恨与爱了吧!
对于像李晴这样的顽固分子,只能完全断了他的希望才能制得住继续放错的脚步。接着又一束光打在了他的左膝盖上,这一次他彻底的跪了,或许是现在比较安静的缘故,离得最远的武阿古都能清晰的听到双膝砸在地上的声响。然后爬倒下去,最后一点顽固的反抗之力在上身陨落之时将那张弓扔向仇人,可惜无力的撞在了树上……
依然还是森林,但是较多的还是藤蔓之类的植物,表面撒着一点碎了的碎花,没有仙蜂却还有仙蝶学着蜻蜓“蜻蜓点水”。利用石头和石板砌起来的半圆形观审台,却更像是台阶,一群老的占了一半,年轻的一辈坐在另一半。前面是一块平地,铺满了绿草还有一些趴在地上的藤蔓。中间有村长老头、武阿古、李晴还有几个把李晴制服的小伙。李晴像个被抛弃的小妾一样坐在地上,而又显得很受委屈不服输的样子。此时他正在遭受着大家的审判。
武阿古很不想站在那里,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戏子,让神坛上老的小的观看,那滋味真不自在。可是这是他完胜的一次机会,不可错过。武阿古圆圆满满的讲了事情的经过,说得有理有据,当然还要加上旁边几个小伙子的添油加醋,偶尔也会有几个仙女加上几句。武阿古略看过观审台,花乐花可都在却不见音,她又去了那里?
“你知道错在那里吗?”
村长老头的脸上虽有笑却不是慈祥的笑。李晴没有什么回应。
村长老头又说:“就错在了恨。因为恨让你失去了善,丧失了理智。我以为昨天之后你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第二天又犯了错,更是变本加厉。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多么善良的孩子,你怎么就因为一个凡人就着了魔。”
听到最后一句时武阿古很不是滋味。
村长老头继续说:“第二次真的有点太过了。难道我仙境真的没救了?多好的孩子啊!……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我错了?”
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愁苦。武阿古听得糊里糊涂的,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自己也不好插上一嘴。不管在讲些什么,总之李晴完蛋了。本以为村长快要宣布对李晴的审判结果了,他却总有抒发不完的情怀。看来李晴摊上的这个事不是小事,这让武阿古更加坚定的觉得李晴完蛋了。
“两百年前……同一个地方,同样的环境,依旧熟悉的感觉再次缭绕在我的全身……仿佛一点都没变,可是我知道变了,你变了。两百年前审判的那两人,你自己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现在审判的却是你。你居然会步你父亲的前尘。”
“放逐,我们不允许带有人气,充满魔气的东西留在白萤光仙村。”
其中有几个跟着附和“对,放逐……放逐,放逐……”声音像一股小浪潮,高起……低下……然后淅淅沥沥,不过就是一小段过程。当然嚷嚷的都是一些老不死的,年轻的都不能说些什么,面上只能挂着一丝难过,是舍不得自己的伙伴还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命运。
“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吗?”
李晴还是没有什么回应。审判台上那些个老不死的又开始嚷嚷“必须接受!放逐,放逐……他是魔鬼……”
武阿古竟开始讨厌起他们来,虽然这看起来能够帮到自己。在武阿古的耳朵里他们的声音更像是魔鬼在鬼叫,因为太老了,他们的声音变得不像样子。尤其是他们的面貌老得要命,老到若不是他们穿着的衣服有区别,武阿古都分不清男女。审判台上的老头和老太们还在嚷嚷,嚷到产生共鸣,先前没有嚷叫的现在跟着一起嚷。武阿古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瞻仰。看到有手指肥肿得流油;有干涸得如同折不断的黑枯木枝,朝着李晴颤抖。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老得无力而颤抖,却有力指着台下的进行审判。脸上拖沓的老肉一荡又一荡;皮包骨头的转个脑袋都会咔咔的响。村长老头同样苍老,却不像他们的那个丑态。本以为满头白发长须飘飘的老神仙都是气度不凡的,现在看来还要与内在的精神气质有关。
为什么老的和年轻的会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年轻的那些个小伙和姑娘们没有什么表态,只是在那担忧和愁苦。那些个老头老太们与李晴相比却更像魔。
他们的嚷嚷声还在空谷传响“你必须接受惩罚……放逐,放逐……你是个魔,放逐……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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