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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含贞下了命令,所有人都不许出去找老二,众人都不理解,特别是老三,当场就叫起来:“为什么!主子,二姐的命在你眼里,就这么分文不值吗?!”
“老三,你跟我来。”
含贞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偏厅走去,老三撇着嘴,昭远拉住她,低声嘱咐:“三丫头,不可造次。”
老三进了偏厅,看到含贞背对着自己,正在摘墙上挂着的佩剑,这把剑是当铺里收来的,还未开刃,只能做赏玩用。
含贞取下剑来,缓缓转过身。
“老三,对你而言,我是什么?”含贞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寒气。
“自然是主子。”老三额头沁出汗珠,双膝跪在地上,“也是奴婢的救命恩人。”
“可你从未将我当作救命恩人。”含贞苦笑着。
“我买下你,送你去学艺,学一身本事,这些,比起做那些个达官贵人的奴隶,是好上许多的。”
“主子说的是。”老三丝毫感觉不出含贞话里的意思。
“平日里与你嬉闹惯了,惯出你许多坏毛病。”含贞顿了顿,“从今天开始,我为你取名兰姗。”
“兰姗谢主子赐名。”
“赐你这名字,是希望你去做件事情。”
含贞用手紧握住剑柄,道:“我要你扮作风尘女子去勾引中书侍郎的嫡子王章,最好么,是嫁给他。”
“绝不!”兰姗握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接着抬起头,一跃而起,向含贞扑来。
她将暗器用的出神入化,此时指缝间,正塞着两枚毒针。
含贞迅速抽出剑横在身前,两人相距不过十步,兰姗腾起身射出毒针,她料定含贞不会武功,一定无法挡下。
怎知‘叮’‘叮’两声脆响,含贞竟用剑身挡下两枚从不同方向飞速射来的针。
趁着兰姗呆立的瞬间,含贞长剑伸出,瞬间便移至兰姗身前,剑尖抵上她的脖子。
“兰姗,你远不是我的对手,没有资格说不。”
当天晚上,含贞走出房门,在回廊里摆上一张椅子,坐在上面发呆。
她的武功其实只是菜鸟级别,但她知道,兰姗一定会因为这个而松懈。
很早以前她问过兰姗,为什么会让人卖了,当时十岁的兰姗眼眶泛泪。
“禀主子,奴婢和姐姐是被阿爹卖了的,奴婢和姐姐的娘亲是青楼女子,前些日子过世了,奶奶便让阿爹将我们.....呜呜呜,还说,扮成男孩子能多卖些钱。”
她的姐姐便是老二,两人是亲姐妹,含贞一向认为自己看人很准,当时错以为这两人是男孩子,这第一眼就看错了。
含贞本来不想买女孩子的,女人太麻烦,心思太多,她的含芷姐姐、王姨娘、夏姨娘...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女人一旦犯起傻来,最让人头疼。
她第一眼看错,因此对这两人格外留心,两个人都很聪明,因此送她们去同元庄学艺,也算是不浪费人才。
她让兰姗扮作□□去勾引一个陌生的男人,是想让她远离自己,她们姐妹两个在一起没什么,现在老二生死未卜,留她在这里,总归是心里不踏实。
含贞知道兰姗对‘□□’二字是很反感的,因此提早拿出剑好做个应对,没想到这丫头真要出手。
最后,她对兰姗说:“兰姗,明天一早,你就动身,十月之前,我要看到你站在王章身边,我会用蛊虫联系你,还有,刚才我在你身上下了药,每月初十记得回来领解药。”
实际上,她哪里下过什么毒。
含贞的腰包渐渐鼓了起来。
与其他地方的赌场不同,兄弟赌场是绝对不会有人敢惹事的,有几十个高手守着,大家都愿意到这里来玩一把。
而兄弟当铺也收到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和奇珍异宝,大多是到赌场玩的人没有带够银子,当了的随身物,含贞将这些细细整理。
湘东王萧绎正在书房,夏夫人站在他身边,为他揉着肩膀。
“王爷,智儿这些日子的表现,您认为如何呢?”夏夫人问道。
自从萧方诸死去,王府里能够帮忙理事的儿子只余下萧方矩和萧方智。
由于萧方矩的母亲袁夫人狠心害死自己的女儿萧含介,另萧绎寒了心,连带着对萧方矩也冷淡起来,在平反侯景之乱时,只重用了萧方智。
万幸他的这些儿子,个个都不是无能之辈。
“他表现不错,你且放心。”萧绎推开她,“我要处理公务了,你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
夏夫人走后不久,两位将领王僧辩和陈霸先来到王府。
几人商量萧绎即位的事情,最后决定:十一月二十,萧绎登基,定都江陵。
决定后,朝中大臣不解,萧绎为什么不直接定都湘东呢,答案,也许只有萧绎自己明白。
“昭佩,我要去江陵陪着你,我要你知道,我萧绎,是如何做这个一国之君的。”
含贞选择的江陵城果然不负她的期望,或者说,是萧绎的决定太好,十一月的时候,江陵将成为梁国的都城。
十日后,便是萧绎登基的日子,湘东王府的众人提早收拾了,赶往江陵,住在新建的宫室内。
含贞想,她该回去了。
江陵城内多了一个小乞丐,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是个瘦巴巴的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摆个破碗,缩在墙根,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也不像其他乞儿那样知道可怜兮兮的吆喝几声,总是一声不吭,还好每日都有路人给她些吃的,不至于饿死。
萧绎初到江陵,自然是要做一些亲民的举动的,他派人在城内给穷苦的人施粥,并亲自去看。
含贞的机会来了。
这一日,含贞和乞丐们一起坐在街边,她远远看见,萧绎乘着没有帘布的坐撵向这里过来,两队将士排在两侧。
含贞含贞拿起脚边的石子,掷向右边的乞丐。
“谁,谁敢暗算老子?”那乞丐疼的站起来嚷着,抓起右边乞丐的衣领:“是不是你,嗯?”
两人拉拉扯扯的打起来,乞丐们见了,纷纷站起身瞎起哄,哪里管得着将来的皇帝就要到身边了。
“前边的,让开,快让开。”萧绎边上的士兵执着□□吼道。
含贞站起身,也加入到起哄的乞丐堆里。
“去几个人,把他们拉开吧,不要受伤了。”萧绎心里不耐烦,但还是摆出和善的神色。
“领命。”
几位士兵去拉人,含贞在一群乞丐中间,显得很娇小,这反而更加引人注目,一个士兵当先抓住她。
“啊!好疼!”含贞大声叫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萧绎一哆嗦,浑身都颤抖起来,待抬眼看到那小小的人儿,哪里还顾得上保持皇帝的威仪,踉跄着跳下车撵来。
“贞儿!”
萧绎走到近前,含贞怯怯的向后缩,萧绎伸手拉住。
他细细端详了会儿含贞的脸,便不顾含贞满身的泥土,一把将她搂住:“乖女儿,我的宝贝,可算是找到你了。”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父、父王。”含贞也细细的啜泣着,用手抹眼泪,结果越弄越花,看起来可怜的很。
围观的人群中站着个一身布衣,满脸书生气的男子,看到这场面,忍不住嘴角抽动。
即将登基的萧绎在街上带回个乞丐,这消息在后宫炸开了锅,然后,洗涮干净的含贞便出现在她们面前。
王夫人痛失一子一女,这会儿心情正差,看到含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越看心里越疙瘩。
袁夫人看到含贞居然被找了回来,悔恨自己怎么会糊涂到害死无辜的女儿,一时想不开,病了。
夏夫人倒是无所谓,自己的儿子风头正盛,一个女孩子,不用放在眼里。
因此,含贞到了宫里,与她好好相处的,反而是平日里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夏夫人。
二十日,萧绎称帝,是为梁元帝。
封小儿子萧方略的母亲王夫人为王贵嫔,其妹妹为王良人;
封萧方矩的母亲袁夫人为袁贵人。
萧方智的母亲夏夫人位分最高,封为夏贤妃。
封唯一的女儿萧含贞为益昌公主。
但是没有封皇后。
“父王,您怎么没有封皇后呢?”含贞问。
“因为只有王妃才能做皇后,父王现在没有王妃了。”萧绎略微伤感。
“那父王为什么不封娘亲为皇后呢?”
“傻孩子,你母妃已经去了,这封号摆着有什么意思呢,但在父王心里,你母妃就是皇后。”
“父王真好。”
含贞快要十四岁了,萧绎失而复得,对她呵护备至,请了太医为含贞检查身体,她失踪这么久,一定吃了不少苦,但是含贞不说,萧绎也不敢问,怕她伤心。
太医向萧绎禀报含贞的身体情况:“皇上,微臣发现公主体内寒气淤积,恐是在寒凉之地过久所致,已经无法祛除,若是公主月事来的时候,会腹痛难忍。”
“月事?我还不知,她是否....”萧绎有些迟疑。
“皇上,由于寒气过重,公主的月事恐怕要很晚才会有初潮,也就是说,很晚才能生育。”太医道。
“你要尽全力为公主医治,知道吗?”
“是,微臣领命。”
“寒凉之地?能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是北边的魏国?”萧绎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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