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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如9产子
几天后潘如出了院,回到杜家养胎。
潘如的卧室已经搬到了一楼,临着后花园的位置,杜恒腆着脸想陪她一起住,却总是被赶出去。
潘如赶他的时候倒也不发脾气,就安静的看他一会儿,说一声出去。
杜恒是谁啊,嘉兴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跺一跺脚,城门都要抖三抖的杜家掌门老爷,谁敢支使他?
说让他出去,他就出去了?
他杜恒的脸面,往哪搁?
不等潘如再说第二遍,杜恒就赶紧顺着墙根溜出去了。
出去蹲在墙根生闷气,等不得一刻钟,他就又顺着墙根溜回去了。
脸面是什么玩意儿?
能吃吗?能换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揣在怀里、亲亲抱抱生孩子吗?
不能?
那我要它有什么用?
嘁~老子不要脸面了~
没脸没皮的日子,过了不到三个月,潘如就发动了。
孩子算起来还不足九个月,实打实的早产。
杜老太太要重孙在杜家老宅里出生,杜恒笑一敛,眼一横,跟杜老太太对上了:“老宅里生孩子?是嫌我媳妇儿命长?”
“杜家多少代的媳妇儿都是在老宅里生的孩子。”
“她们在这儿生我媳妇就非得跟着学?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连你都是在这老宅里出生的!”
“我在这儿出生的怎么了?没见脑瓜子都不怎么好使吗?肯定是在这儿遭罪遭的了。我媳妇还是半个洋人呢,不学这老旧的东西,我自己媳妇,就得听我的,去医院!”
一伙人急慌慌去了医院,宫口已经开了三指了,潘如在待产室里躺了几个小时,一声哼哼都没有,阵痛来的时候,只死命掐着杜恒的胳膊。
掐的杜恒胳膊上一溜的青紫印儿。
掐的痛了,杜恒心里还有点底儿,至少媳妇还有力气,等到几个小时之后,潘如进了产房,没法继续掐着杜恒的时候,杜恒就开始紧张了。
他心急如焚,在产房外面来回踱步,生生把走廊踏的矮了半寸。
潘如生的很艰难,却一声都不肯吭,杜恒听着别的产妇的声声惨叫,怕的几乎要死,只想着自家媳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儿,杜恒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走廊里的灯很暗,他的手一直在抖……
他没想过会不会出事,想都不敢想,他实在是太怕了,怕的连孩子微弱的哭声都没注意到。
孩子抱出来的时候,杜恒愣了很久,护士喊着:“孩子爸爸呢?孩子爸爸在哪?”
这时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赶紧上前接过了孩子。
“女孩,五斤一两。”
杜恒点点头,僵硬的搂着自己五斤一两的女儿,继续等着自己媳妇儿。
直到潘如满头冷汗的被人推出来,杜恒才又活了一样,想要去亲亲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媳妇儿,可是憋了半晌,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来……来个人,抱一下孩子,我脚软了,走不动了……”
嘉兴城里呼风唤雨的杜恒,今天算是彻彻底底的知道了什么叫怕。
后来,日子是照常的过,杜恒心里一直悬着块石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砸碎眼前的幸福时光,毕竟,现在的他太幸福了,幸福到一切都好像是虚幻。
潘如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杜恒早就习惯了,要是潘如热情起来,他才要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如抓周那天,潘如换一身盛装,描起红妆,看的杜恒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老子媳妇儿……真真真好看!
杜恒挽着貌美如花的媳妇潘如,搂着乖巧可爱的闺女小如,任谁见了都要羡慕。杜家大厅里人来人往好热闹,人人都称赞杜恒有眼光。
又赶上好时候,杜家的生意八面开花,从嘉兴城到十里洋场大上海,甚至是东洋,到处都有杜家的厂子,一时间,杜恒是风头无两。
那天晚上,讲过睡前故事,哄小如睡去之后,杜恒搂着潘如要亲亲抱抱做.爱.做的事情,正在兴头上的时候,潘如却在他耳边说:“杜恒,我们离婚好不好?”
离婚?!
杜恒没听清,他疑心潘如失心疯了,急需有人给她做人工呼吸。
没想到凑上去的时候,却被潘如推开了。
“杜恒,我们离婚好不好?”
这是……要给老子戴绿帽子了?!
杜恒冷了下来,抚着潘如眼角问:“他就那么好吗?让你一直忘不了?”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你告诉我,我改不行吗?”
潘如摇摇头,“不是因为他,我……我就是觉得好累……”
累吗?
杜恒放开了搂着潘如的手,冷漠的想,累的话就不要再工作了,书架上的那些厚的能砸死人的书都收起来,不要再看了;小如越长越大,抱起来的确沉手,交给保姆来照料;池子里的鱼,有专人来喂,花草也雇了园丁修剪养护,不必每日费心去看;一日三餐,着人送到手边……
你是杜家的夫人,我杜恒的妻子,享无边富贵,想要什么我都双手奉到你眼前。你想要珍珠,要钻石,要黄金,要房屋,要地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甚至是……我的心……
我的心早已给了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剖开胸膛,再一次把心递给你,只要,只要你肯乖乖的待在我身边……
我杜恒娶你那天便想过,你是我的妻子,你的生活,有我照料,你的愿望,都交由我来满足。
可你说你要离开,你想要自由……
抱歉,潘如我妻,唯独自由,我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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