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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他自记事起就生活在这木屋里,偶尔来的就是个老头,笑的和蔼。
他问老头:“我是谁?”
老头笑着说:“你叫秦逸明,你是孤儿,我从垃圾旁把你捡来的”
老头就直接说他是孤儿,偶尔来的时候,他会带几本书,有武林秘籍,有话本,有那些儒学经典。
秦逸明自小就不怎么爱说话,大部分都是老头在说,老头说他有个孙女,长得很可爱,他希望以后自己能护着她。后来他和老头熟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
老头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从一条隧道走来,等秦逸明满了十六岁,他脊梁挺直,面孔白皙,五官俊美,长着双桃花眼。
“逸明,走,我带你去看看我那孙女。”
他和老头走进了隧道,从梳妆台里钻出来:“老头,这隧道通的位置不好。”
老头羞红了老脸,拍了他的脑袋:“你懂什么,这里隐蔽。”
秦逸明揉了揉脑袋,看了眼这闺房,简单大方。
他被老头带到了窗前,看见他的孙女。
他孙女长得恬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眼里是一汪清水,头发随随便便地拿一根黑绳绑了起来,她在浇花,和旁边的一面色普通的男子说:小六,这花会结果么?
声音清脆,不刺耳。小六恭敬地说:“姑娘浇的花肯定能结果。”
那姑娘笑了笑,弯了弯眸子:“小六,给你改个名,叫虚伪?”
老头骄傲地问:“我孙女好看吧?”
秦逸明看着那孙女站在日光上,轻轻“恩”了一声。
等过了些日子,老头再来的时候,教了他幻力,连着教了一年。
等秦逸明20岁的时候,老头才告诉自己的身世。
“逸明,我有话和你讲。”
老头坐在凳子上,面目严肃。
秦逸明端坐在凳子上,给老头端了一杯水。
“其实你不是孤儿。”
秦逸明淡定地点了点头。
老头拍了他的脑袋:“你严肃点。”
秦逸明啧了声,揉了揉脑袋:“老头,你也不怕把我拍傻。”
老头喝了口水:“其实你是八达县县公的大儿子。”
秦逸明:“哦。”
老头眉头紧皱:“你那老母亲早死了,二房还给你生了弟弟。”
秦逸明笑的眉毛舒展:“我还有弟弟?”
老头又喝了口水:“你兴奋个什么劲!你那父亲不太中用,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二房把你扔在了垃圾旁也不管你,要不是我仁慈的把你捡回来,瞧你这俊样,早晚..”
秦逸明弯曲着手指:“老头,你想说什么,你直说。”
“就是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啧,可能会来杀你灭口。”
秦逸明也给自己倒了杯水:“那我还是蛮可怜的,是吧,老头?”
老头叹了口气,拍了他的脑袋:“你能不能正经点!”
秦逸明笑了笑:“老头,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就是宅斗挣地位,我又不稀罕。”
老头听他唤自己是亲人,老脸一红:“走,带你去看看我的孙女!”
秦逸明又从梳妆台钻出来:“老头,这隧道就不能换个地?”
老头:“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秦逸明笑了笑,看着窗外那女子,长大了,模样到是没怎么变,身子拔高了些,她拿着糕点坐着看着一红衣女子和一男子斗嘴,斗得甚是无聊,她笑着给女子到了杯水:“来,苍苍,渴了吧。”
女子接过水,看了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师傅又偏心,把这么好的茶给你的。”
她凉凉地看了女子一眼,笑了笑:“这是我自己去采的,你要是觉得好喝,我拿些给你?”
红衣女子说不用了,不稀罕,转身就走。
她眼睛弯弯的看着小六:“啧,小六,我的茶很好喝?”
小六恭敬地避开了她的眼睛:“姑娘的茶..就那样..”
她笑了笑不答话了。
老头在他旁边说:“那红衣服的丑八怪,是时笙下山从恶霸手里救来的,时笙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到了身边,为她取了名,这蠢丫头。”
秦逸明:“她叫?”他问的是时笙。
老头一脸我看透你的样子,笑眯眯地说:“时间的时,笙磬同音的笙。”
又过了一年,秦逸明21岁,老头来的愈加频繁,他感觉不对劲,但什么也没说,老头今年给他送了只狗:“逸明,来,接着你儿子!”
秦逸明怀里接了条小狗崽,是一条黄色的土狗,他勉为其难地养了这儿子。秦逸明轻松地上了悬崖,去县里的集市上买了点肉。木屋旁,从小到大,老头就教他自己种菜,丰衣足食,可惜就是没肉。经过的地方,总有不少姑娘盯着他看,他也不在意,目不斜视地走,有人向他丢荷包,他捡起面无表情地说:“姑娘,你掉了东西。”
秦逸明天天和一条土狗待在一块,又过了一年,狗崽长大了不少,老头又显得有些苍老。
秦逸明22岁,老头抱了抱他:“逸明,你好好地,帮我照顾我的孙女啊。”
秦逸明弯着身子,回避了他的要求,伸手拍了拍他佝偻的背,叮嘱:“老头,你注意点,小心点。”
老头眼睛有点红:“如果有人杀来,你一定要装哑巴啊,记住啊,千万不能讲话,因为县公的大儿子就是个哑巴,要不是我医术精湛....”
秦逸明笑了一声:“知道了,老头。”他只知道这次老头去的地方很危险。
那天,老头抱着他说了好多话好多话,就走了,秦逸明等老头几个月,到了初夏,老头还没回来过,等来却是她的孙女。
那一天的时笙,站在河边,嘴角流着血,头发凌乱,衣服上也全是血全是灰,特别狼狈,她目光空洞,眼睛猩红,身子不稳,轻声有些胆怯地问他:“你好,我可以在这休息一会么?”他没说话,走回木屋把床铺了铺,他让土狗拉她过来,她抬起头看着他的方向:“请问我可以进来么?”
秦逸明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她的胳膊走进里屋,强势却又温柔,她的胳膊可真细,感觉一用力就会断。
等他出去倒杯水进来,时笙已经睡着了,睡得还特委屈,什么都不敢贴着,她还知道自己脏。秦逸明忍不住曲了手指碰了碰她的脸,啧,真软。
时笙有点怕他,却又坚信着他是好人,时不时露出惊慌的表情,秦逸明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心底一片柔软,老头,我答应你了。
等到他弟弟找来的时候,他忍着拳脚,一声不吭,老头说只有这样才会省去很多麻烦。他躺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时笙,看着她明明看不见,还强行用幻力替他赶走了他弟弟,喷了一大口血,秦逸明皱眉,在她眼里,血就这么不值钱,啧,真会吐血,动不动就吐,难怪这么瘦。那天他可以自己爬起来,却还是让时笙扶着她,他一直低头看着时笙的脸,无声地笑了笑。
萧一找来,秦逸明握住时笙想用幻力的手,她惨白张脸,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他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说:“那天你知不知道师傅会死?”秦逸明低垂着眼,红了眼,原来,老头死了啊。
等她恢复了幻力,恢复了视力,第一句话竟然是:“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
秦逸明听了,感觉自己耳朵热了。
后来又听见她说他是她护着的人,秦逸明想,老头,我完了,我得照顾你孙女一辈子了,啧,我还是蛮可怜的。
后来他听见她要走,他面无表情地听完,想,谁没点过去,行,你去吧,再回来就好了。
等时笙再回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隧道通到这里,他正好受了伤,没躲过一刀,他看着她的狼狈样,叹了口,自己疼的一抽一抽的,硬是就咳了几声,他脱了衣服,坐在她旁边,有些心猿意马,自己愣愣地擦着自己的伤口,好久后,他看时笙趴在床旁睡着了,小心地把她抱到床上,曲着手指碰了碰她的脸,从眉移到眼,再到鼻子,再到嘴。
秦逸明看着她惨白的没一点血色的唇,慢慢地低下头,贴了上去。
那一瞬间的悸动,秦逸明想,他原来不是没有七情六欲,他从十六岁就记住了这个丫头,一直记到了现在,可能要记一辈子了,啧,老头,我亏死了,你就养了我十几年,我得养你孙女几十年,真的是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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