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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林君的丈夫回来了,将她打扮得如同城里的富婆。我经过门口时他便请我喝酒,林君吓得花容失色,大声责骂我是傻子,不让我进门,她的丈夫却不在意,因为特别高兴,此时坡上就只我一个男人,要喝酒不请我去请谁?林君做的小菜味很不错,可惜只吃了两三口,就被迫喝酒,三杯下去我就犯晕了,生怕酒后吐真言露了马脚。那丈夫似乎看出来了,就自喝自唱,标准的洒鬼,随后向我大谈外出打工的种种趣文,末了又俯在我耳边不无得意地称多年的恶疾治好了,他现在是真正的男人,一个晚上做三次早上还是挺挺的。
“吹牛吧!”我回了一句,他却叫真了,要解裤子给我亮亮,被林君狠狠地抽了两巴掌。
出门时天已经黑了,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贪婪地射向我的羊,林君惊叫了一声“狼”。一条灰影便带着森森的眼睛消失了。她摇摇晃晃的丈夫啪地坐倒在地,看来送我回去是不可能了,于是三个人勉强挤在一个炕上过夜。朦朦胧胧中听到了沉重的喘息声和急促的呻吟声,她的丈夫真的成了完整的男人,我要从这个屋里消失了,非常好,正找不出退出的离由呢。她有了丈夫,我则完全的属于陈熙,并一心一意地将陈熙留在身边,成为我终生不二的妻子。
天微亮时,一只柔软的小手伸了过来,在我身上摸了又摸,传递出一个强烈的信号,她的生活并不美好,我若想脱身还需再费一番周折。
狼来了,我要保护我的羊。回到村里时,讨厌鬼朱胜用猎枪打下了一只乌鸦,九七和九九港澳两次回归,连山上的鸟枪都被收得一干二净,他却从哪里搞来了这玩意儿。不过用这来打狼或许很有效,就上前向他借枪。朱胜一征,随之笑起来,“可以,让你那娇嫩可人的小媳妇和我过一晚,我把枪送你。” “好啊。”我应了一声转身就回家了。
陈熙听后气得几乎发疯,妈又施展她的暴力了,我全不理会,大叫道:“媳妇是我的,要怎么着由我,现在用她换枪再好也没有了”。关了房门任凭妈怎么踢打也不开。整整呕了三天气没去放羊,因为怕羊被狼吃掉,甚至连我也搭了进去,第四天我就得到了一杆枪,真正的猎枪,双管的,锃亮锃亮。我还道是玩具,随手放了两枪,结果打得满地鸡毛,中午就有鸡肉吃了,以犒劳陈熙的辛苦。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似乎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
当我再去放羊时,狼果然凑上前来,我则爬到了树上,握住镰刀的手抖个不停,我遗弃了我的羊。狼并没有扑向羊,它直奔压在石块下的枪口,因为哪里有放着几块剩下的鸡骨和碎肉。“嗵”的一声闷响,狼开始大口吐地吐血,鼻孔冒烟,挂了。身上别无伤痕,样子很像咬枪自杀,它吃食不慎牙齿挂到一条丝线,恰巧丝线的另一头拴在抢的扳机上。
不费吹灰之力,我捡了一条死狼。扛着枪,牵了羊,志得意满早早收工。狼趴在羊背上,如同一个溺水之人,抛洒了一路的血点。我在村子里洋洋得意地溜达了一圈,吸引了半个村子的人来围观。被打死的狼不少,但像这种自杀式死法的闻所未闻,一时间我作为神枪手的美名迅速传播。人们问怎么打到的,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我正在撒尿,狼来了,结果咬错了地方,我手指轻轻一勾就将它爆了。”人们立刻把“神枪手”三字收回,但对于这个“爆”字很有兴趣,以后说打到东西就称爆了某物,即使打破了碗,也叫做“爆碗”。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爆”是来源于游戏CS中“爆头”一词,乃是简称。
老妈惊喜异常,陈熙心情凝重,对我竟似有几分陌生。她开始怀疑我了吗?糟了。老妈因为我打到了狼,破例没有动用频频使用的家法。晚上陈熙果然向我逼问,“峰,狼是怎么打到的?”能说实话吗,那岂不是真的傻疯了,说谎我最在行。我乐呵呵地指手划脚讲了起来,陋洞百出,她大声指责我说谎。我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拉着她的手臂浑身发抖,将打狼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不过前提是一个老猎户这样教我的。
听到自己丈夫没本事,她反倒高兴了,轻声问道:“为什么说谎。” “因为……因为有人老想欺负我,老猎户说打到狼会让他们害怕,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她没吱声,却将我的头压在她的胸前,看来谎言的威力比猎枪更惊人。
此后,树林里时常响起枪声,我却连一根鸟毛也没打到。一天黄昏我到了山下被一条狼挡住了去路,神色慌张,双腿打颤的我连放两枪,很侥幸地打在了狼肚上。上前补枪时方才叫苦不已,那根本不是狼,竟是讨厌鬼朱胜心爱的狼犬,这下闯祸了。我拔腿欲逃,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一枪将狗头打爆,依旧架在羊身上,回到村里溜大街。
村民们听到我又打到了狼,像在为羊续尾巴,跟了一长串。几个识贷的已认出那是一只狗,只是在我的坚持下不敢肯定。朱胜来了,满脸喜色,正要奉承我几句,忽然就咆哮起来:“我的黄狼呀!你狗日的傻子,找死呀!敢杀我的爱犬。”激动之下竟有用武的倾向,这早在我预料之中,二话不说朝他脚边放了一枪,他立时便哑了。手拍拍枪,我嘿嘿笑着:“走火了。”村民们一阵哗然。
因为这一枪,朱胜虽然怒气冲天却不敢靠近我五步,只是口口声说那是他的狗,有好几个人出来作证。我用枪指着他们说:“这是我打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拿去”。不再理会,转身走时枪管扛在肩上故意上翘放了一枪,于是尾巴便割掉了。
朱胜通过村长向我发难讨回了死狗,不过要赔偿被村长否决了。村民们一致认为一个傻子扛着枪四处乱射是件危险的事,不定哪天爆了某人的头,村长代表众意前来缴枪被陈熙拒绝了,不过保证以后不会再让我动枪,她在枪上做了一些手脚,那枪便哑了,成为永久的摆设。朱胜对于我的枪眼馋已久,要求赔给他不成又提出购买。我说:“不用,让你老婆脱了衣服在炕上等着,我晚上亲自把枪送去。”朱胜口沫横飞悻悻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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