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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梦
第九梦
能醒过来就好。
只要还能醒过来,就算立刻再睡,做了噩梦也不必怕。
只要能醒过来,就无妨。
这么想着,我放下心的闭上了沉重无比的眼皮,再度入睡。
入睡的瞬间也便入了梦。
一个灰扑扑的空间,几条通道向四面八方延展。
我在原地转了转,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要干嘛,有些迷茫。
有人吗?
我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喊了几声,无人应。
一阵阴风吹过,吹过的肌肤汗毛根根树立。
我莫名的有种‘此处无人便有鬼’的想法。
这种想法吓了我一跳。
踌躇半晌,我觉得就呆在此间也不是事儿,的确得探一探。
于是闭着眼随便选了条道,便开始走。
阴暗的长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我能闻到空气中的灰尘味,
大概也是因为积灰太厚,即使此间长廊回转延展且空荡,走路时也没有太大回音。
我脚下一绊,连忙扶住了墙壁,手下的墙壁有些凹凹凸凸的东西。
我收回手,自然是沾了一手的灰。
再看向刚刚扶过的地方,手印处所展露的是画框一角——
看来这沿路凹凹凸凸的一个个方框便是一幅幅画。
我干脆破罐破摔,用同一只手在这幅画的中间一扫,
一个远远的人像在稀松的灰尘下隐约可见。
我盯着这人像看的出神,总觉得恍如隔世,像是画中的情景我经历过。
心生好奇,我两手齐上,将大大的画像基本上清了一遍。
虽然仍有灰尘粘连,但总算看得见全部的画面了——
青山峭壁之上,一名身着战服的女子挥着与身型不符的巨刀回首。
她银发青瞳,长发在身后飘逸,周身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战意,悠远肃杀,让人胆寒。
画大概是被尘封的太久,女子的面容看不清了,但我总觉得眼熟的很。
明明我黑发黑瞳,可不知为何,就是有种那画中人是我的感觉。
大概,每个人都有点幻想病?
正要自嘲,长廊暗不见光的远处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
吸力之大将空气都吸了走,竟形成了狂风,狂风聚集在吸力中心,形成了飓风。
几秒之内,飓风已经长到了空间可容纳的极限。
我连挣扎都来不及 身子就不受控制的被吸了过去,根本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被飓风直接掀到半空,并被裹挟着极速刮向飓风中心。
离得近了才看到,吸力的源头处站着一个黑袍黑冒裹住全身的人。
看他伸出来的一只手,像是已经开始衰老。
他手在空中一握,像是凭空握住了什么,
我瞬间觉得脖子一紧,被掐住了。
他伸到空中的手越握越紧,青筋暴起,
我也感觉脖颈上掐着的手越来越用力,我在半空中挣扎着,呼吸困难。
直到最后一丝空气被剥夺,我猛的惊醒。
呼吸急促,心跳如雷。我扫视周遭——
我还是躺在自己屋子里的双人床上,
床头墙上被摆成心形的圣诞树彩灯亮着五彩斑斓的光,映得床上五光十色。
是醒了。
确认之后,刚被吓走片刻的睡意铺天盖地的袭来,
我觉得脑子混沌的不行,完全不能思考,困倦到极致,只想睡觉。
脑袋倒在枕头上,我瞬间感受到了要入梦的眩晕。
入梦了。
眼前画面从黑暗中渐渐显现出来,
水滴一滴一滴的从牢房的房顶滴落,啪嗒的声音落在地上都能激起回音。
我站在铁牢之中,扒着牢房的栏杆往外看——
我所在的只是望不见尽头的两排牢房中的其中一间罢了。
后面的牢房都空荡荡的,只有我这附近几间里面还关着人。
都是男人。都是光看着就觉得战力不俗的男人。
每个人的手脚上都带着镣铐。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发现我也一样。
问了周围的人我们所处情况,半晌才有人搭理我。
我也因而得知,我们是在斗兽场的下面——预备上场的货物。
前一段罗马武士的首领力量的象征‘索尔’往斗兽场里送了一批奇珍异兽。
皆是凶猛之极 饿了多日的食肉野兽。
因此近来用于斗兽的‘货物’消耗极快,奴隶一上一批,一死一批,基本无一存活。
场下的人自然是觉得刺激精彩,号呼着还要看更多‘表演’,这便是一个循环。
据说,方才三日,斗兽场偌大的地下牢房上千号奴隶便只剩下我们高阶的二十人了。
那些斗兽场下看着血肉横飞欢呼雀跃的人,
只恨他们不曾在场上呆过。届时看他们还笑得出来吗。
我恨恨的想着,却没太多时间担心别的了。
一队铠甲武士进来,将各个牢房的门打开,准备押送我们上场。
给我开门的武士左右盯着我看了半天,旁边的一些武士也时不时的就朝我这儿瞥。
我撇了撇嘴,只当他们一个个都没见过女的。
直到他们的武士长从后面走过来,停在我面前,上下不住打量,一脸兴趣盎然的问一了句,“你就是那个在床上伤了索尔大人,只身一人逃出来的侍妾?”
我一愣神,反应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这是连着上上个梦做的。
回过神,我严肃的冲他说“不是!你搞错了。”
他似是没料到我会这般回应,也愣了下,随即便一脸不屑的要反驳我,
可惜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先说道,
“他他妈才是侍妾!服侍的虽然还挺不错,平均力度中上,耐力有待提高。
我就在床上用他一下罢了,有什么问题?”
眼前一堆武士都在努力的捡着掉在地上的下巴,连拴着镣铐的奴隶们也目瞪口呆。
我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自省起来——
我说错什么了吗?
从地下牢房到万人欢呼的斗兽场中央,没人再敢跟我搭话。
更何况被押解的‘货物’还要担心自己的命运,哪里有空管别人的八卦。
在武士长将我的手铐脚镣解开时,他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压低了声音,“索尔大人说,你若撑不住就捏碎这个,他会立刻中止比赛。大人说,看在床第之欢上,他还要你。”
还要我?
这话说的可真是一语双关。
我闻言望向主看台。狮虎的巨型雕像张着大嘴,大嘴之中的便是主看台。
金银雕饰,美食不断,众武士簇拥,周边五米无人靠近的中空地带。
果然,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
我看向他时,发现他正盯着我看。只是相隔甚远,不知他何种眼神罢了。
我撇了撇嘴,撂下了大话,“让他多担心担心自己的下半身和下半生就好。”
毕竟,我既然恢复了部分力量,区区斗兽,有何可怕。
然而等我真要用到力量才发现——
妈的又给我下药了!
我忽而想起与索尔滚了床单后恢复力量的事,
总觉得自己落下了什么关键点。
他当时既坦然承认给我下药,那药效必不会很快失效,尤其是还在交欢之时。
而我在事了之后不觉疲惫,反而精神焕发,感觉体内平添力量……
莫非,与他欢爱还有增强力量之效?
那我可该多来几次。至少试验一下是否是真的。
思考间,我避过了两人夹击,退到斗兽场的边缘,脚尖离鳄鱼池不到半米。
那二人见状以为已将我逼入绝境,向我逐步靠近,打算予以最后一击。
我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身形一闪——
反将那两人推进了鳄鱼池。
好在这一轮还不到人兽相杀,是先这二十余人相杀,只留十人进阶最后的斗兽。
——大概是觉得直接都喂野兽结束的太快,观众不够看吧。
我的力量发挥不出来,竟然弱到砍不动肌肉男的胸肌的地步,
空有一身格斗技巧也只能借用一下鳄鱼池和敌人的急躁罢了。
看着场上不断有人被推下周围一圈的鳄鱼池,不断有人被砍被刺被砸终究被杀,
血溅了一地,走到哪脚下都是粘粘的。我觉得,不是很开心。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者没有话语权。
想要有尊严的活着,就要有与之相配的力量。
还活着的角斗士里已经没有什么急躁之辈了,
如此一来,四两拨千斤和鳄鱼池就不大好使了。
故技重施之时,我的刀没砍动敌人,反倒自己被力道震退,完美的掉进了鳄鱼池。
尼玛。害人终害己呀。
我在跌落的瞬间如此想着,憋了一口气,沉入水底。
刚入水时,还听见裁判大吼大叫的喊停,听见很大一声扑通入水,
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在下沉的过程中,看着很快冲上来的鳄鱼发愁。
马上就要被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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