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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少年恬静的面孔不复以往的生气,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叫漩涡博人已经死亡了。
然而,为什么博人会出现在大蛇丸瞒着木叶建立的据点内,三月也不清楚,那个大人对于自己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他的父母也是师长,没有在身边如影随形陪伴,却让他觉得连呼吸都与对方同在,明明就毫无血缘,但是,三月明白自己是大蛇丸梦想的归宿。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很难懂得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又在默默计画什么呢?
不过,现在危急的情况不容许自己再深加思索下去了。
石砖被切割的粉末染上他的眉睫,微微模糊的景象却无法阻止三月看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他的惊呼声正要发出便被香磷硬是阻却了,对方费力地摀住自己的口鼻,然而距离相近之间,三月也清晰听见了对方加速急促的呼气,还有一点点的呜咽。
当他回过神来想探知香磷,对方却紧握自己的肩膀,像是想忍住颤抖。
三月默默直视前方,却看见他此生都不愿再回忆的惨剧。
一个人的死亡,是生命中断或延续的分岔。
大蛇丸让他新生,珍惜活着的价值,也庄重死亡的降临。
但从来没有告诉三月,要是一个人死的毫无价值要怎么办?
漩涡博人的尸身在「那个人」手中不断扭曲,少年的臂膀和双脚渐渐膨胀又转而缩化,脑袋骨胳在三月眼中分裂成了碎块,连绵着金黄的发丝一同卷入漩涡,最终,少年原本永久沉睡的姿容,变成了一个毫无生气的红色果实。
鲜红色的叶子包覆其上,抚摸着圆润透亮,却像血液一般残酷的表面。
然后,「那个人」依旧保持着白眼,一口吞下果实。
博人的存在,就这么轻易又简单的消亡了。
「那个人」张开嘴,白色的长发一束落在背后,他脸上的青筋猛然冒出,就像普通日向一族使用白眼的时候,然而查克拉的威力又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他说:「吾乃大筒木温罗,为汝之终王。」
语毕,自称是温罗的人顿了顿,他有着一双映不出喜怒的眼眸和一张毫无变化的面孔,三月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观察着对方,突然,温罗微微转头看往自己躲藏的石堆,仿佛视线一瞬间就从缝隙中直直射向三月干涩的眼睛,他的脑神经恍然就从末梢寻来一股颤栗,双肩忍不住摩擦起墙上灰白的粉末。
完了,他知道我在这里。三月绝望的想。
血液在逆流着,他全身僵硬的空白随着恐惧越来越长。
「辉夜之名不复存,桃金式同为愚昧之段。」温罗说着,语调毫无起伏。
他像个缺失情感的娃娃,更像是三月在实验室看到大蛇丸失败成果后的实验品。
「创生同毁,毁同创生,今吾名即为万世。」
「大筒木即为根、同为果,语之神降。」
温罗呢喃着,但声音大小却又像是要他们全部听到。
温罗看起来并不急于发动攻击,看起来更像是解释自己的行为一番。
他知道我们的所在处,也知道我们在躲避,可是他对这些都没有兴趣。
三月想,冷汗低落额前。
「忍宗不过是羽衣的任性罢了。」温罗说。
「要改正一切的时间不太晚,桃式金式的记号还没消失,你们就先苟延残喘吧。」
「现在,有更需要我去夺取力量的人。」
语毕,温罗便转身离去,然而三月看见了,对方同全身纯百的袖口下,手掌心寄宿着一股红色强大的力量,一只眼睛睁开着转了转,一眨也不眨泛出赤红之光。
那是轮回眼,绕圈的纹路不断蔓延着,还有就像是三月在纪录中看见的符号。
无限月读在史书上出现的九勾玉,正完完整整的倒映在对方手中的眼睛里。
温罗的离去并非直接远走,他用左手开启了黑色的洞口,然后人缓缓进入其中。
消失在异空间的存在里,留下万般叹息的众人。
37.
确认附近温罗的查克拉已经完全消失之后,香磷忍不住放松下身子,她紧张的情绪一股释放,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蹲坐已经毫无知觉了,反而是三月沉默不语的拉着自己起身,大蛇丸在创造对方的时候,有精准计算出一个忍者该有的体能和柔软度,所以三月算是比较能随机应变的体质。
不过,心理的压力就不一定了。
「没事吧?」她听见对方问,然后自己无力的双腿只得依附着对方较矮的身躯。
「我还好,比起这个沙拉娜那里……怎么样?」
要是没有及时躲过落石或其他被破坏而降下的重物,很可能就已经死亡了。
毕竟,刚才完全没有时间做紧急救助。
而正当香磷说完不久后,不远处传了一声尖叫。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彻天际,他们转过头赶紧往发声地前行。
映入眼帘的人的确是沙拉娜,除了脸上的污渍外看起来身体并无大碍。
但是对方却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三月扶着香磷走近一看,水月正被埋在石堆里,双眼不平稳的半张半开,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整个人看起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一般。
说实在,香磷从来不认为对方会轻易死去,就算水月在这个强者众多的忍界站不了一席之地也一样,对方恶劣滑稽的言行总是让她认为水月本身生机蓬勃,就是根本死不了的一种害虫,然而,现在她过了多年依旧看不爽的同伴却静静躺在石砖切砌的孔缝里,爬不出来,也无法呼出任何一声求救。
他不该是这样的。香磷想。
就算她再讨厌他都一样,水月不该死。
「……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的。」
沙拉娜言,可是没有人怪罪自己,这个事实更让她备感难受。
水月在巨大的石头掉落之前,一把将自己推下其他地方,然后自己就逃不过紧接降临的命运,陷落在生死之间,他身上的伤口被锐利的尖角磨破,渗出的血绵延了好几层石堆。
沙拉娜第一次见别人跟死亡贴着那么近。
香磷什么也没说,她挽起袖口,一言不发的开始挖着水月身旁的石头。
她要救他,香磷不甘心,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他们之间有那么多帐要算。
就算她不是专精的医疗忍者,她也不想放弃救他。
「我也来帮忙吧。」三月说。
他蹲在另一旁跟着香磷开始挖掘,而沙拉娜下一秒也加入他们的行列。
「给我醒来,水月。」
香磷拍了拍对方冰冷的脸颊,她咕哝道:「只有这一次喔,我才不想给佐助之外的人用这招。」
语毕,她将白晰的手臂伸向水月微微开启的唇边,颤抖着说:「拜托你快点醒醒呀,只要、只要咬一下的话--」
「你就不会死了!」
漩涡一族特殊的治疗方法,是让病人在自己手臂上留下齿痕,就可以瞬间治愈重病,但前提是伤患者要是自愿的才可以,以前香磷从未想过要为水月这么做,而现在她巴不得将对方摇醒。
以查克拉和血液流失的量看起来,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拜托你,拜托了。
快点醒来啊,水月,要是再不醒的话……
你会死的。
香磷忍不住眼眶泛红,她开始哭泣,水月的情况是自己眼睁睁的无力。
他们之间没有人能够搬动那么多重量的巨石,就算是承袭了樱怪力的沙拉娜,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精准的克制力道,不伤害到救紧贴着石头的水月,为了拯救同伴,他们不能冒险。
怎么办?要怎么办?
香磷问自己,她问不了别人,另外两个都是比自己还年幼的孩子。
她无所依靠。
如果,这时候佐助在的时候就好了。她想着。
是他的话,这种问题一定可以立刻就--
「让开,香磷。」
她正在心中吶喊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香磷抬起头,见到对方逆着光的面容,她瞬间破涕而笑。
男人肌肉完美的曲线透露着力量强度,在旁楞住的沙拉娜被三月缓缓拉开,她记得自己上一次好像也看过这个人,但没有过多交流,印象中一直跟在大蛇丸或水月身旁,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我要搬水月起来。」重吾开口,香磷赶紧退到后面去,让对方方便行动。
果然,身为力量型忍者的重吾,要毫发无伤地让水月脱离石堆是十分容易的事,加上经年累月的经验,咒印已经不会像年少时一样暴走了,换个角度想,他一直是个温敦柔和的男人。
在水月落地后,香磷赶紧上前施行掌仙术,水月的伤口不算深,但是遍体鳞伤的情况还是惨不忍睹,至少,治疗肯定要花不少时间了,可她心里还是荡漾着喜悦。
你不会死,真是太好了。香磷想。
然后,她便看见另一个人站在重吾身后,大蛇丸瞥过给自己一眼,不疾不徐地说:「香磷就暂时留在这里治疗水月吧,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们其他人看。」
「跟上来。」说完,他就擅自转身。
重吾眼看之后的治疗就没自己的事了,便沉默的跟在大蛇丸背后。
沙拉娜跟三月对望一眼点点头,也一起追上前。
38.
「所幸重要的实验器具还没有都毁了。」大蛇丸言,他带领他们走向地底洞穴里一个从未见过的房间,重吾发现自己不知道有这个地区所在,更别说是沙拉娜了,而三月抿着唇,他对于大蛇丸个人的研究室算是熟悉,大概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吧。
刚走进去一看,就让沙拉那彻底开了眼界,他从书本上看来关于禁忌物品的图片正完整一排排陈列其中,而大蛇丸更是完全没想要遮掩的意思,那些在图书室登记下落不明的禁术卷轴都一一挂在柜子外的地方,还有一些恶心的物品,像是奇怪状的手臂在培养皿里蠕动。
大蛇丸说:「刚刚大筒木温罗所说的话,恐怕是真的。」
「他的力量跟辉夜不相上下,甚至更强。」
接着,大蛇丸拿出了一个试管,标签是空白的,他索性开始解释:「这是温罗的细胞。」
「然后,我也有辉夜和六道仙人的细胞。」他继续补充道。
「不过,这对于一般的实验没什么用,他们细胞里有太强的遗传基因,只会毁了其他后来加入的组织而已,不能成功研究或分析。」
怎么拿到的?
沙拉娜惊愕的在自己心里问,她楞住的双唇无法开口。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无从得知。
「但基因存在的话,基本的检验就可以进行了。」大蛇丸将试管内的头发倒出在沙拉娜叫不出名字的机器上,染色体的双股螺旋中的结构,必续复制大量的核苷酸片段才能做确认,头发萃取出高纯度的基因扩增着,电脑萤幕上一直跑着一堆不断变换的符号,位点的等位基因不停在做确认是否相似,最后结果便缓缓显现了。
99.9%的亲子关系机率。
只可能出现在直系亲属之间,而且相隔代数少的亲人间。
「果然。」大蛇丸看起来就是早就预料到的模样,他接下去说:「是忍宗之前的血脉啊,那为什么白绝军团可以建立在远古时代就有解释了。」
他命令道:「重吾,去传话给佐助君,他做的调查总算有进展了。」
大蛇丸转过身,他舔了舔嘴,摊开了一卷相对其他禁术书还要新的卷轴,看样子刚得来不久。
「木叶情报部解读太慢了,所以他就擅自复制另一份交给我看了,没想到会发现那么有趣的事情啊。」
而沙拉娜楞楞看着对方眼底兴奋的色彩,那仿佛是自己永远不会懂的世界。
「辉夜的分支可不只有羽衣、羽村或是封印前的黑绝,所谓的兄弟其实只是两个相似的族群。」
「大筒木不只是一个姓氏,而是--一个古老的王朝。」
所以大筒木其实就是像年号一样的名字吗?
沙拉娜顺着对方的思考想,虽然眼前的一切离自己太远了,可是却觉得熟悉无比。
「因为统治者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辉夜,所以大筒木就缓缓变成了他们强盛一族的代表。而且……其他权位者八成也是辉夜孕育出的孩子,很强大的也有弱小的,最后能留下名字的只有六道仙人跟他弟弟而已。」
「所以,刚刚那个人说大筒木即为根的意思是……他想要重建以前的王朝吗?」
三月问,现在能冷静思考的人只有他。
「白绝军团也建立在其他大筒木时的人手下吗?」
「应该是不得不建立才对。」大蛇丸答,接着他凝视着沙拉娜微笑,继续说:「现在,我们该谈谈你的事了。」
「要从哪里开始呢?」
他神情坦然,下一秒却说出了毫无情感可言的话。
「就从漩涡博人为什么不得不死的原因来好了。」
听着听着,沙拉娜瞪大了眼,她想要摀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大蛇丸穿透人心的一言一语,让她不得不相信是真的,最后沙拉娜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她跌落在地,冰冷的地面夺走了掌心的温度,只有泪水滴下的疼痛。
三月皱着眉,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蛇丸要透露出那么多。
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而自己,又应该做什么呢?
然而一片默然的压抑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点脑萤幕上微暗的数字。
缓缓地从99.9%的位置--轻轻跳动到了100.0%。
39.
佐助替鸣人拉好衣领,距离他们谈话已经隔了几天,这一次却要出席相同的会议。
在鸣人积极的争取下,宇智波的姓氏虽然旗下的人少的可以,却真正有了大族商议的资格。
没有错,紧接而来逼近的便是高层与火影的咨询会议。
「要走了吗?」他的挚友问。
鸣人点点头,他想起了以前的故人,曾经跟自己决一死战的漩涡长门。
他实在不明白,战争胜利后,为什么还有数不清的消亡?
木叶制度中高层退下之后,换上他熟悉的面孔,但压力依旧没有减少,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似乎思考都会趋向同一个模式,不是守护木叶就是提早铲除障碍。
明明都已经尽全力去面对了,为什么遗憾没有减少?
这些疑问让鸣人想到长门,那头干涸似血的红发,那双曾经失去希望的眼睛,那个曾经被绝望蒙蔽的人,他是不是也会思考这些?
而且远远比自己早。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对,也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
但现在他得勇敢面对一切疑问,而且做火影的,怎么可以连自己孩子都成为牺牲品呢?
向日葵,我一定会带你回来。
以一个父亲的名义发誓。
「我们走吧。」鸣人缓缓吸了一口气说。
但是,佐助没动,他轻轻靠近了鸣人,气息都吹在对方愣住的脸庞上。
「我脸上有什么吗? 」
「佐、佐助?」他忍不住问,可是对方看样子不打算回答自己。
「呜--好痛。」
鸣人忍不住闭起眼,额头上的麻疼提醒着自己佐助刚刚的动作,翻开柔软的金发后,他的用手指轻轻戳了自己额头,比什么都还要亲密。
一切似乎都变得安心了。
「等等我啊,你这个狡猾的家伙!」
鸣人急忙追上前,他笑着一把槌了对方的肩。
时光荏苒,又恍若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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