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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夏锦感觉自己的身子很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的胳膊被人紧紧的抱住,他好不容易抽开了自己的一只胳膊,他睁开了眼睛,看着怀中的她。
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丝红润,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他的修长的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睡梦中的她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便想着是不是有人谋杀自己,她刚想先发制人,鼻尖却传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她睁开了眼睛,入眼是夏锦略带苍白的面容还有他嘴角暖暖的笑意,他张张嘴,嘴里的很是干燥,连着说的话也干枯了不少。
“睡多久了,还睡,再睡就是猪了。”
宇文倩华很是无奈的嘟嘟嘴,她注意到他的嗓音,她连忙下了床倒了杯水,然后给夏锦。
“诺!你喝不?”
“自然要 。”夏锦接过茶杯喝了起来,嘴里干涩的感觉也觉得好了许多。
当两人手牵着手到了医馆大厅的时候,孟宇则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活蹦乱跳的到了两人面前:“夏锦,夫人,我找到解药了,哈哈!”
听到他叫自己夏锦他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他觉得这孟宇也是聪明,还能叫宇文倩华夫人,不错不错,这个人可以当自己朋友。
见夏锦审视自己,孟宇不由得摸摸自己的鼻子,宇文倩华打破了沉默,只见她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沉声道:“恭喜先生。”
“夫人若不介意就叫我孟大哥吧。”孟宇说道。
“孟大哥,”宇文倩华淡淡开口,她的目光扫向四周,“孟大哥见我师父了没?”
“哦,他啊,在屋内救人呢,这解药也多亏了他我才能配置的出来。”孟宇笑了笑“我原以为他只是武功高而已,今日一见才知他的医术修为不下于我的师父。”
“是啊。”宇文倩华轻轻叹道,她心里想着:他的师父是如此的完美,只可惜他太过于完美了。
孟宇不再多说什么,他在大厅照顾着病人,而宇文倩华和夏锦则是在一旁帮忙。
正在给病人试药的郜祈喧能清楚的听到门外的动静,就在宇文倩华踏入大厅的时候,他平静的脸上涌上一副笑意,他擦擦额角的汗,看着收拾好的病者,这病者的命能不能活还要看能不能挺过这一天了。
他走到了一旁支架旁边,支架上放着水盆,他洗了洗手,用内力将水给烘干,然后他走到门前,徘徊了许久也没有推开门,他的手指一直停留在门上,其实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门给推开开。
他慢慢垂下自己的手,手紧握着拳头,沉声道:“门外是小华吗?你进来吧。”
正在给病人把脉的她微微诧异,她抬起头看着未开的房门,慢慢的站了起来,她拒绝不了他,夏锦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苦涩一笑。
在快到门前的时候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眸对上夏锦的眸子,她含着笑意道“锦,我去去就回,你先帮孟的大哥忙。”
“嗯。”夏锦淡淡的笑着,心里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
宇文倩华刚到门前,她敲敲门,门被郜祈喧打开了,她下意识的朝前走,却是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怀抱里,他就站在门口,等他反应过来,他揽住宇文倩华旋转了身子,门也随之关上了。
这样的场景在夏锦看却是别样的感觉,而孟宇则是当成一场戏,看着门被带上,他的眸色也沉了沉。
屋内,宇文倩华下意识的推开郜祈喧,她揉揉自己的额头,正想抱怨几声的时候他的手便伸到了她的额头上,为她轻轻揉着。
“还疼吗?”他的声音如沐春风般的温和。
她有些发愣的看着郜祈喧,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般温柔的他,本来以为他的脸上除了那平平静静就再无波澜了,今日他却对自己这般温柔,是不是师父发烧了。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额头,很是纳闷道:“没病啊。”
此刻郜祈喧早已恢复到原来平静的表情了,他无奈的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淡淡的说着:“师父没病。”
她反应过来,然后转移了话题,“师父,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说:“没有。”
“啊?那师父你叫我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宇文倩华微微诧异,她记得师父不是一个闲的没事的人。
只见郜祈喧的手将她留在鬓角的乱发给拂到后面,略带着沙哑的沉稳“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
“师父,”她别过头,脸上有些发烫,她低低的叫着。
“小华,你还记得我给你的贺礼吗?”他问了出口。
“记得。”宇文倩华依旧低着头,她的手握紧,莫不是他要把他的那个东西收回去?
正在她万分紧张的时候,他开口了:“既然记得,那就好好爱护,师父该回去了,想师父的时候你就对着那东西说说话。”
“啊?”宇文倩华有些诧异。
郜祈喧只是笑了笑,手不自觉的揉着她的头发,就像以前一个样子。
从这刻起两人便谁也不开口说话了,屋内的气氛很是安静,却有着一股压人的闷意。
正在她想去破解安静的气氛的时候,门外孟宇大声的喊着:“夫人,快出来!夏兄昏倒了!”
她听到了孟宇的叫声也顾不得郜祈喧了她连忙冲出屋,果不其然,那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嘴角染着血的俊美男子躺在地上,而孟宇则是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他的手指探向他的脉搏。
宇文倩华早已冲了过去,带着气喘吁吁的问:“他怎么样了?”
“感染了。”孟宇的眸色染上一丝的担忧,他扛起来夏锦,宇文倩华跟着他,他将夏锦放到了另一个客房里,此刻郜祈喧也缓缓走来。
宇文倩华的眼里强忍着泪花,她见郜祈喧来了便泪眼望着他,“师父,你一定有办法救他对不对?”她的眼泪顺着脸颊顺流而下。
“有。”见到她的眼泪,他的语气更加坚定了。
“孟宇,让我试试。”他上来并没有把脉,而是把自身的内力渡到他的身上。
他说着,带着叹息:“他本来身子就弱,如今又感染了,这感染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个感染,而对于他来说却是要他的命。”
宇文倩华捂住自己的胸口,像是要窒息一般,她带着些许颤抖“锦还有多少时日?”
“看这几日他能不能挺过去。”郜祈喧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他很是担心。
“你还记得那日给你结婚拜过的老者吗?”郜祈喧轻声说着,“他一直是王爷的医者,在他小的时候有人预测他活不过二十岁,而如今……”
宇文倩华意识到了什么,她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她知道了,那个老者一定会救醒他的,都近二十年了,他一定能的。
“孟大哥,”容不得她多等,她对着孟宇说:“有缘再会,欢迎来我锦王府做客。”
此刻郜祈喧已经将夏锦给抱了起来,只见郜祈喧的手掌在空气里轻轻扭转,空气中有着旋转的波纹,待他张开的手掌握紧的时候,三人已经不见了。
“空间之术?”诧异于眼前的惊讶,孟宇疑问出了声,他本以为这是传说中的法术,却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心下一惊,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郜祈喧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到了锦王府,入眼看到的是管家,管家收回了自己的煞气,将剑缓缓合上,微微鞠躬:“见过国师,王妃,王爷。”
“带我去见王爷身边的医者。”郜祈喧淡淡的说着,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管家早已注意到郜祈喧怀里的夏锦,他的语气很轻,带着淡淡的悲伤:“他,死了。”
犹如一道闪电击到了宇文倩华的身上,她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稳,带着喘息和沙哑的看着管家,“怎么会好端端的去世,怎么会。”
“节哀顺变。”管家淡淡的说着,他的这个节哀顺变是对药老说的,也是对着夏锦说的,药老死了,这无异于给夏锦宣判了一个死刑。
“把王爷放到屋内的床上吧,让王爷好好睡一觉。”管家此刻脸上带了些伤感,看着夏锦也多了份心酸。
“师父,走,他们治不了我们治,我就不信天下只有这一个医者能治锦。”宇文倩华笑着说,眼里却泛起了泪花。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强求了,只是你们早晚会明白一件事,”管家见宇文倩华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天下能为王爷续命的只有一人,你们不过是白忙一场。”
“我听你的。”郜祈喧双眸紧盯着管家,他知道他这样的强者是不屑于骗人的。
“师父!”宇文倩华恼怒的看着郜祈喧,郜祈喧只是抱着夏锦往房内去,他走的很快,宇文倩华不得不跟上去。
管家盯着关上的门眼底有着一丝深意。
宇文倩华眼里一团怒火,她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衣领拧成一团,她刚想大吼却压制了下去,极轻的话语,却带着浓浓的威胁:“郜祈喧我告诉你,你虽是我师父,但不要干预我的任何决定,你不救,我救!”
郜祈喧嘴上扬起了笑意,这凄凉的笑意令她的手微微的颤抖。
郜祈喧将她的手移开,他说着:“小华,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这么不信任师父,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个事实。”
郜祈喧的眼帘低垂,他的手随意挥动,两人便消失在这片天地,入眼是一片凄凉的荒原。
荒原上的坟头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墓碑上刻着墓主的名字,宇文倩华渐渐的走进,她的手指抚上墓碑上的字,墓上刻着:药老,云意之之墓。
云意之,这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像个炸弹般的爆炸开来,她嘴中无意识的轻声喃喃:“云意之,云意之,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直跟在锦的身边,你死了,你让他怎么办。”
她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墓碑,身子颤抖着,泪水犹如江河决堤般不断涌了下来。
郜祈喧没有去安慰她,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更何况他也害怕太过于靠近她。
忽的,她抬起头眼睛盯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的墓碑你怎会知道埋在何处?是谁害死的他?”
面对她的这番质问,他无可奈何,说不出什么。
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袖袍,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
郜祈喧不去看她,他转了身,远离了她几步,她抓住他衣袍的手落在了草地上,指尖沾染上了些许的泥土,她的指尖紧紧的扣着泥土。
青草的香气充斥在她的鼻尖,她的视线被眼里的泪水模糊,颤抖着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师父,你知道的对不对?”
郜祈喧看着这样的她,脚步向前移了一步,却还是再次退了回去,他紧紧的握着拳头,随后转过身抬起头望向天空道:“有些事情不是师父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告诉你。”
“师父,”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丝丝的颤抖。
“我,”这句师父令他的心里为之颤动,背对着她的自己心里万分的惆怅,他的眉头不由得皱起。
她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呵呵。”
低着头的她眼泪不止的落在了草地上,染湿了草地。
她此刻站了起来,眼里带着泪水,嘴上轻扬起一抹冷笑,带着丝丝的嘲讽:“我原以为你的心只是被冰给封住了,我一直以为我能慢慢的感化你,可是在我们这几年的相处里我发现我错的离谱。”
郜祈喧此刻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紧握着拳头,本不是多么长的指甲却深深地嵌在手心里。
“我真是错的离谱,我以为我是团热火能把你融化,呵呵,”她又笑了起来:“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心的对不对?”
她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泪水却不止的落下。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会知道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你。”他平淡的语调犹如一把利剑插入自己的心口。
他已经抬步离去,她的眼眸被泪水充满,眼泪模糊了视线,他孤独的背影,他白色的长发随风而舞,黑色的锦缎衣袍,这一刻,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心已经千疮百孔。
风吹着荒芜的草原,她摊开自己沾满泥土的双手,不由得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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