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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的争执
“如何?”
“不行了,已经气息全无。”
康颐司掌事禄婵君满面忧思地看向死去灵犼,心中有万种不安在滋长蠕动。
“那两名小儿呢?”
时任代掌门的明河真人负手而立,亦是神态凝重,毕竟这灵犼的死法过于诡异,不得不令他想起多年前已成为门中禁忌的某个人。
“他两个倒无大碍,只是……”
禄婵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顾虑旁人。明河看穿婵君心思,遂慰言道:“但说无妨,封隐他不是外人。”
禄婵君听后不再迟疑,将所知细节一一告知,丝毫未敢隐瞒。
“与骆家小儿同时被救回的丫头情况甚是诡异,恐怕灵犼之事与她有脱不开的干系,还请代掌门先看看这个。”
说着,禄婵君摊开玉手,只见那掌中蓦地现出一团红光,微弱摇曳将近消绝。
“百火之灵!”
封隐有些惊异地望向式微红光,心中生出许多疑问。
这百火之灵乃犼兽所独有,与兽灵同生同灭,如今怎么在禄掌事手中?
“此物从何而来?”
明河真人眉头压垂,四周气氛骤变,引人忐忑。
“此物是我无意中从那丫头身上得来的,而她体内还有更多,且皆已融入魂魄。”
“融入魂魄?”
“不错,这丫头天生魂魄不齐,但体内却聚集了几股不同的灵力,情况与当年那人极其相似,恐怕留着又将成为祸患……”
禄婵君讲至一半终究没把后话说出,毕竟作为修仙之人并不适合轻言打杀,况且有代掌门在此,决断之事怎可逾越。
明河自是明白禄婵君言下之意,但他终究有些自己的打算,遂走上前去一把将那残余红光收灭,深沉道:“顺应天理乃人间法则,这小儿既是命不该绝,我正清亦不可徒加劫数,她若一心向善归于正道,岂非良才。”
“婵君失言,代掌门其实我……”
禄婵君低头颔首,面色寡白,连连致歉支吾其词。
“罢了,毕竟当年有那么个坏先例,若说给其他人听,他们大概也将是同样反应。”
明河拍拍婵君肩头,柔声安慰,又转面对封隐道:“可知这小儿是何人推举?”
封隐不敢怠慢,忙将夙凡交予的金书递上前去。
金书启封,瞬间组字腾空,但此时所写已非举荐,而是一首诗文。
报君楼观台上意,
仇雠历目仍未稀。
不修仙家登真诀,
晚岁垂钓逆天机。
“这诗……”
看完诗句后,禄婵君顿时脸色大变,惊骇地望向明河,似已交织千言万语,而明河真人虽面上不表,但心中亦是十分错愕,又怕禄婵君说出什么不适当的话语,忙出言制止道:“不可妄加揣测!婵君,你今日便设法先去封住那小儿的二脉,灵犼真相务必要瞒住,事不宜迟,马上去办。”
“是!”
禄婵君低颌拱手,迅速退下,出到殿外恰遇上赶来的几位长老掌事,只好作揖回礼,口中并不多言,匆匆拂袖离去。
一位前来议会的掌事见婵君师妹火急火燎,不知她有甚事要做,只得望着那抹背影笑道:“这君妹子怎么今日跑得比兔子还快?八成是又有弟子坏了炼丹炉的火候。”
另一位长老听了揣测后,立即嗤之以鼻出言反驳。
“你不知道么?齐州骆家那小子在勘煞沟里出了事,刚被送去康颐司,现在还不晓得情况哩。”
“怪不得,怪不得!还好我司与试炼之事无甚瓜葛,否则又要挨批受训。”
几名掌事交头接耳,纷纷掂量各司罪责,心里恐怕已想出千万个理由撇清关系。
在正清门中,各类职责分配十分清晰细致,传业授课一般由门派长老完成,而生活琐事安保措施则是分配给了八大司,由各司掌事管理。
这八大司的掌事行事向来稳妥,常以铜墙铁壁自居,此次突发意外恰似是给了这八大司当头一棒,将固若金汤之类的赞誉瞬间敲成堆一文不值的渣滓。
好在如今掌门明阳真人正在闭关,正清事物由明河代管,故而少了许多忐忑。
很快,门中主要人物皆已聚集宗圣宫中。只见那丹楹刻桷的殿堂内,一众长老掌事正襟危坐,面上凛若冰霜不见喜色。
首先打破僵局的是代理掌门明河真人,他向来好脾气,想不到追究问责时也是一腔和善。
“诸位,掌门师兄如今仍在闭关,不便出来主持会议。但对于此次的灵犼发狂一事,我们是否也该自我检讨几句?”
见代掌门已开好先头,平日与执鉴司不和的持安司掌事李元生立即响应出言发难。
“要我说,这事还得按职追究严惩不贷,否则某人又将置若罔闻。”
此话一出顿时激怒了主持试炼的执鉴司掌事刘应山,他将手猛拍桌案,站起身来,指着对面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落井下石的李小六,我处处忍让,你还趴鼻子上脸,论起责任,你以为你就拖得了干系。”
被当着众人直呼小名,实在是难堪至极。持安掌事李元生脸上的皱纹沟壑骤然加深几分,联想起往日恩怨,心中尤为不忿,遂立马出语回敬。
“刘大脑袋,你别在这给我到处泼脏水,大伙都看着呢!况且我明河师兄公正严明,定不会容你这厮胡言乱语,满口喷粪。”
“我泼脏水!姓李的我跟你说你不用人喷粪,你自己就是茅坑里的一块石头,又臭又硬。你们持安司若是守卫严谨,那外人能钻空子给灵犼下毒?灵犼不中毒,它能乱咬人?”
“我呸!你这臭不要脸的,什么外人钻空子,我看就是你执鉴司出了内鬼,还想给我们持安司扣屎盆子,下三滥!无耻!当年你就是个搅屎棍,如今还死性不改,什么事你都搅和,你都爱管,你就是个长了脑袋只显高的愚夫,莽汉。”
这两争论不休的老冤家其实曾是对发小,只可惜后来在儿女之事上争得头破血流,才成了仇人,他们平日里互不搭理也还算安分,可一旦商讨事物,便定要挤兑挖苦,务必让对方颜面尽失方肯罢休。
放任着师弟们纠结新仇旧恨可不是办法,明河真人忙趁空档干咳了两声,劝说道:“二位师弟切莫意气用事,此事关系复杂牵扯甚广,若要论起来,第一个该出来领错的便是我这代掌门。”
听了此番话,两个争得急头白脸的掌事顿时心生惭愧,不好不给师兄面子,皆收声重新回到座位。
平息争执后,明河真人又将当前情况叙述一遍,劝告各位长老掌事们不可相互斗气,凡是要以大局为重。
“诸位,过不了多久又将是换选盟主之期。恐怕有许多别有用心之人便藏身暗处等着我正清犯下纰漏,失去蝉联资格。而越是如此,我全派上下便越要团结一心,任他使出何种阴谋诡计都绝不可撼动我正清的地位。”
“对!代掌门说的对,就是要让那些觊觎我们之人失望而归。”
堂中众人受了煽动,皆是愤慨激昂,很快就从互相推卸责任改为了共同声讨外敌,你一言我一语令堂中十分叨乱,引得清明真人频频蹙眉。
“诸位,如今骆家长子在试炼之地打死灵犼的消息已不胫而走,为了大局,我们不可纠结于灵兽得失,需先安定人心,对外一律声称灵犼乃是特意为金书弟子准备的特殊试炼……”
“明河!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不可纠结灵兽得失。我的灵兽让你们借去试炼,合着现在死了我还得说死得好死得妙么!”
想不到灵犼主人明戒长老受话语激怒,跳出来就是一阵反驳,丝毫不留情面。
那对灵犼乃是明戒从凤麟洲千方百计才求得的,仅获一对,十分珍贵,如今刚产下个幼崽便夭折成单,怎能不令他愤怒。
明河察觉言语不妥,也未摆出什么代掌门的架子,而是温言劝说道:“明戒,方才是师兄失言,但你也不可意气用事,骆家与掌门有姻亲,况且那骆家长子乃是百年难遇的修仙奇才,若此次真被灵犼伤杀,不止掌门难做,门派与骆家关系也将跌到谷底,到那时灵犼成了罪魁祸首,更难免责罚。”
“不就是一个骆家!当初若非他们搅局,如今在座的远远不止我们这几个吧!真算起来骆家才是明晟明菡反目的始作俑者,没有他们家插足,就不会有兄弟之争,更不会有那投奔魔道的正清叛徒!”
说完明戒拂袖而去,留下满堂长老掌事,尴尬不已。
“代掌门,这……”
“我去把他给追回来!”
几名长老欲动身将明戒追回,却被明河出言制止。
“明祥明善,你们不必去追了,明戒他是一时糊涂说错言语,等气消了自然会明白其中利害。在坐诸位都是同届师兄弟,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哪怕心中存有些想法亦不可随意公之于众,要知这事关正清声誉,若让外人听去,做了口舌,终究有百弊而无一益。”
“明河师兄所言甚是。”
几名长老重回椅位,继续开始今日的门派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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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正清的某些机密事故已经露出了冰山一角
接下来会开始逐步解密!
修仙门派开会咋还撕逼呢···
为啥这里的这些仙门执事这么市井啊!
因为我觉得,如果一个门派都是仙风道骨无欲无求的人,那么这个门派真的很难搞下去的。
首先没人算计柴木油盐酱醋茶,然后没人跑外交,没人拓展业务,没人搞宣传,没人搞安保。
这样的门派真的就好像是一个只有老总的公司啊!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说另一个问题了,为啥修仙门派总是有这么多流动资金负担各种支出!
因为他们不止修仙啊,也给土豪办个法事啊,给村民驱妖啊,卖卖仙丹道符啊,给地主看看风水啊,混得好的在皇帝那都能捞着不少好。
所以修仙门派里有着一批很朴实的管理着,至于教徒弟之类的专业问题,那是长老们的事,拜师也是拜长老!
看看文中明字辈的都是放的长老掌门,而非明字辈用自己真名的都是掌事
也就是说有一波部门经理和执行董事以及技术股东共同管理正清
有的出技术,有的出资金,有的出体力,总之各自有各自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