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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的记忆
陪我一直在黑暗中沉沦吧被我保护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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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地下室,一个个刻着古朴花纹的木牌竖立在地板上,围成一个圆圈,圆圈的中心是一个幽蓝色的宝珠,淡淡地绽放着光芒。
“这就是那个镇压阵?”
一进入就看到这有些诡异的布置,她感到陆昱握紧她的手,有些不自,却看到席辰逸坐在地下室的一角。
“辰逸?你醒醒!”郑芷蹲下推着他。
“… …唔?我怎么在这里?”
现下却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陆昱提醒他,“注意那人鱼。”
人鱼自从进了这里就脱离了席辰逸的身体,直扑那颗蓝色的球,满脸激动,眼睛不仅是人鱼的妖力所在也是记忆的封存点,一直没有之前记忆的她终于要寻回自己的一切了!
陆昱手拉着郑芷将她拉进自己身前,俯身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人鱼得到眼睛之时融合它需要大概三分钟,那个时候你打开妖界之门将她送回去,千万要快,三分钟过去她的力量会大加恢复。”
郑芷抖了抖耳朵,对于耳边这么近的地方有人说话她有些不习惯,她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陆昱走近人鱼,对着镇压的阵法开始了解封。而郑芷捻捻手指,一直被包着的手忽然空了,她居然想回牵回来… …温暖原来是种这么容易上瘾的东西。
“谨以陆家第二十九代传人陆昱之名,镇压彼界的困之阵受吾解封!”
在陆昱的施诀下,地上竖立着的木牌开始颤动着,郑芷紧张地将胸前的月牙链取下握在手心,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动作。
“喀嚓… …喀嚓… …”细碎的声响从木牌处传来,悬浮的蓝色小圆珠开始一阵乱摇,像是要挣扎出来,随着圆珠的挣扎动作的加大,人鱼的气息愈加微弱,终于,在陆昱的最后一道灵力注入阵心,圆珠瞬息之间飞入了人鱼一直用头发遮住的左眼。
进入左眼的瞬间,一阵光发出笼住了在场的人!
......
小瑜是条美丽的人鱼,她有幽蓝色发光的鱼尾也有完全如人类一般的上身,她还年幼,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是鱼妖,生活在水里为什么和陆地上的那些看不见自己的低等生物有着同样的上半身?
疑惑着与人类的关联的她顺水飘到了人类的城市,可河边的水不怎么清澈,她失望地寻找着更为清冽的山泉,终于在一处山里找到了泉眼,可山里却没有多少人类,她扫兴地打了个盹。
再醒来居然看见了山里出现了一座房子,红瓦白墙,还引了山泉入院做花池,更美的是池塘上方还斜伸着许多大树树枝,这让她喜出望外,当即游入水池,观察着这户人家。
人类是种奇怪的生物,每天都要喝水却并不喜欢呆在水里,下雨天会一脸烦躁地抖落在她看来润甜的雨水,人鱼无聊地打了个挺,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水池边常常出现一个人类女子,有着长长的柔顺黑发,这让一直是海藻般莹绿色长发的人鱼有些好奇,甚至想摸摸,是不是像水草的触感?
女子常常来给水中撒鱼食,这让她很开心,每次女子来时她都会醒来露出水面。日子渐渐长了,人鱼知道了这女子是这席家的女主人,她的丈夫很忙,不怎么回家。
见女子又一日的忧郁坐在水池边,她在女子身边吐着泡泡想让一向笑着的女子眉间郁气消散,可女子却看不见她,这让她第一次感觉水里摇曳的水草不能让她像往日一般嬉戏。
过了很久,女子都没来水边投喂,她有些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去水族馆居住,听天上的羽族妖怪说人类的水族馆里的鱼不用觅食就有人类自动献上美食,这让她口水不已。
可她看着屋子的方向,心想,吃了她那么多食物总要见她最后一面吧?毕竟她们可没有分别后还能再见的机会,人类的寿命对妖怪来说少的可怜。
她等啊等等到鱼尾的鳞片数量都数了第二遍时,女人终于出现了。这一次却让她奇怪,上次见女人她还忧忧郁郁,这回为何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
不能明白人类多变的情绪,她们人鱼才不会这样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只是看着女人时不时抚摸着肚子低声呢喃着“宝宝乖不要闹妈妈”,温温柔柔的样子让她感到顺眼,问过四处游历人间的鸟妖,人类这是要繁衍后代坏了孩子。
唔,有孩子的妈妈都很脆弱,像她们人鱼一旦有孕都是全族齐上阵的保护不受天敌侵袭,可这女人的丈夫为什么不在家?
嚼着鱼食,她看着女人孕吐的模样,默默地将水族馆之行推后,算了,反正她家的鱼食挺好吃的,她不想给自己食物的人在怀孕期间出事。
日子一日日过去,女人越来越消瘦,孕吐折磨得她吃不下饭,整日斜靠在花阴下,也不肯进屋,只是抚着隆起的肚子笑说:“这是水仙花,是白色的。胎教真的有用吗?宝宝你能听见妈妈说话吗?都说胎儿能感受到外界的光,要是真这样就太好了,现在外面阳光暖融融的呢。”
听着女人的话,人鱼好奇地伸出手放到阳光下面,阳光还是一如既往地让她感到灼热,看着掌心的阳光,又看看女人脸上的幸福微笑,她有些迷糊与人类触感的差距,但她不排斥女人的微笑,就像… …女人的笑就是她能接受的阳光。
女人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终于到了临产的那天,看着女人坐上了车离开了这里,她也跟上,看着女人在一处名为医院的地方生产,她感受着女人的生命力正在渐渐流失,她焦急了,想要用妖力抱住她,可正在生产的女人是不能接受妖力的,那样的话孩子会没命。在她们人鱼中,孩子是不是最首要的,她看着女人的灰败脸色,运足妖力正要出手,却听见女人的呢喃,“孩子,我的孩子,一定要平安。”
女人想要保住孩子,又想起她一日日地期待,她迷茫了,生命真的是女人想要的?又发现了自己与人类的差异点,人鱼不开心,看着医生的尽全力抢救她,她在孩子出世之后第一时间释放了妖力护住女人的心肺,女人的命保住了。
可她进了重症病房,病房的气味人鱼不喜欢,却还是守在那,女人幽幽转醒那刻,她的丈夫终于姗姗来迟从国外回来,同时来的还有一个烫着大卷的女人。不理解男人说的是什么,只能记住什么离婚、真爱、原谅之类的话语,女人的情况忽然就危急了起来,可这次不管她怎么输送妖力都无济于事,女人就这么去了。
无法接受的她恨得甚至想要杀了那个男人,可妖怪们告诉她,人类不像她们人鱼,孩子没了父母还有亲族,人类的亲族待亲族的孩子并不是那么亲切的。这让她想起了哪怕死也要保住孩子的女人,她悻悻住手,打算等孩子长大再取那男人的命。
孩子在房中不哭也不闹,整日吐着泡泡,这让她新奇,人类原来和人鱼也是有共同之处的,都爱吐泡泡。她推开禁闭的窗户,有些责怪这家的保姆,为什么把一个婴儿放在房中房门紧闭窗户紧闭自己却躲在客厅里看电视?
“唔,这是阳光,你喜欢的阳光,温暖吧?”推开窗户,阳光撒入房间,婴儿的床晒不到太阳却能看见阳光洒满屋子,乐得他咯咯笑。
一日日,婴儿会爬会走会跳,调皮得不得了,一岁时他父亲给他取了个名字席辰逸。
调皮的辰逸在那个大波□□人进门后渐渐忧郁沉静了下去,对于保姆们说他是父母不要的孩子他只是露出冷淡的表情,这让看惯了小辰逸可爱神情的人鱼不能接受,她在孩子耳边诉说着他妈妈是多么爱他的事迹,可小辰逸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原来,人类看不见她们,是这么令妖寂寞的一件事,可恶的可恶的低等生物… …人鱼有些想哭。
小辰逸渐渐长大,后妈不让他出去玩,想必是怕他听见大人的风言风语,孤独的他一个人在后院里玩着滑板,喀喀嚓嚓,看起来玩得不亦乐乎可是背影总是有些孤单。
又是一个下午,被爸爸无视的小辰逸哭着跑到水池边抹眼泪,“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玩。”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还有我啊!这句话急得她在他耳边安慰,可是,一如既往地,他听不到。
为什么,人类听不见她的声音呢?这些低等生物,人鱼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落下的泪成了莹润的珠子,让小辰逸惊奇,忘记了哭泣。
为什么只能看见泪珠呢?她就在他眼前啊,为什么只有她的悲伤能看见?她的陪伴呢?
小辰逸终于长大了,在母亲不在父亲漠视的情况下长大了,热爱滑板热爱阳光,这让人鱼不解却又欣慰,幸好不像他爸爸那么无趣。
13岁的生日,他回到家里,爸爸和后妈都不在家,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他把保姆买来的蛋糕碾碎撒在水池里,人鱼一边吃一边祝他生日快乐,好歹还有她陪他过生日,虽然他不知道。
生日里席辰逸在后院玩着他的滑板,不再像孩童时代一样哭泣的他让人鱼一边吃蛋糕一边自豪,她照看下的人类怎么能一直哭哭啼啼地呢?
意外就发生在这平凡的13岁生日的下午,玩着滑板的席辰逸在一个翻身的动作中没平衡住,头朝地地摔倒了,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看着昏迷不醒的席辰逸人鱼急得团团转,妖力探入发现他受伤严重,她妖力激荡拍打着后院的铁门发出声响吸引着保姆的关注期待人们带他去医院,可是这伤势… …伤到头又这么严重,送去医院还有那么久变数那么多,只有她先用妖力梳理一番,对于妖力的接受程度席辰逸不像他的妈妈的那样排斥,保姆还没到时伤势就基本恢复了。
松了一口气的她看着保姆慌慌张张地将他送入医院,明知道他一点事没有的人鱼才不会去对她来说味道的难闻的医院,只是在家数着鳞片等席辰逸回家。可她万万没想到人类居然这么无耻!
她等候归来的不是辰逸而是他的父亲带领来的带黑帽的男子,男子身上的气息她一看便知,分明是妖怪最讨厌的除妖师!
说什么不要再呆在这个家里为害,席辰逸身上的妖气也是因为她的迫害,这话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明明是救人却被反诬是害人,,恼怒之下她还保留着一丝理智试图解释可那黑帽男子根本连让她说话的时间都没给就动起了手!她看着自己最为宝贝的美丽蓝色鳞片一片片的飞落,海藻般的长发被泼上驱妖墨汁污秽黏腻而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她不是人是异端?!
那就让她这个异端真的为害人间给他看看吧!激战之下黑帽男子当然不是她的对手,连一直戴着的黑帽都不知道打飞到哪里去了。可在她打算把这家伙扔到水里让他好好尝尝溺水无人救的滋味时她的身后出现了辰逸的身影还站在二楼楼顶的边缘就要下跳!她当然不会让他坠落受伤当即松开那除妖师可是她又一次低估了人类的无耻,这种低级生物居然用幻境来坑她!
一朝不慎满盘皆输,后背受袭的她护不住自己连人鱼最宝贵的眼珠都被挖了去,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的她只是模糊记得自己是被可恶的除妖师害成这样,而这个除妖师还是席家请来的......心,就在这一瞬间落入了无边的黑暗之谷,浑身萦绕着黑色妖力的她终日困在席家进出不得,再看看一个阳光的少年每日踏着滑板自由自在,她的妖爪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盯着少年的背影,她探出了自己的人鱼妖力。既然我出不去,你也来陪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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