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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心与好胜心
世界上不只有钱家乐这种劣等生不理睬校运会,李隐这个自有主张,独断专行的家伙也会,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条规能牵制他。有些好学生也有喜欢留下劣迹斑斑的嗜好。
“一共是七块三角钱。”李隐说。
顾客交过了钱。
“找你两毛,下次再来啊?”李隐用声音把顾客送走了。
“李隐,你今天这么早就放学啦?“李母问。
“哪有的事?今天是校运会,还不到我的项目,就早一点回来咯。”
“你不怕老师讲你?”
“大把人都这样,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啦。”
“既然你来了,我就去帮家里面,你回过家没有。”
“刚从家里过来。”
“你见家里的鸭子烤好了没有?”
“烤得一半。”李隐打趣说,“老爸叫我喊你过去,有人来家里要鸭脏,老爸没有秤来称,你快点拿秤回家。”
“我要是拿秤走,你这里的生意怎么办?“
“现在才9点多钟,离买菜的黄金时间还有一个多钟头,估计没有多少人来光顾的。你就放心走吧,再说还有一把烂秤顶着。”
“那把秤轻易莫用,先借人家的称来用先。”李母走之前嘱道。
“认得。”
李母走后不久。
一个农民上门了:“老板,烧鸭怎么卖?”
李隐从椅子上下来,说道:“八块。”
“实价是多少?”
“不喊价的。去哪里都一样,都是这个价钱。”
“太贵了。”老农说完就走了。
李隐一笑,恢复了坐姿。
过后不久,一个拿公文包的西装走上来。“烧鸭多少钱一斤。”
“九块。”
“实价是几多。”
“不喊价的。去哪里都一样,都是这个价钱。”
“太贵了。”西装说完,仔细地打量每一只烧鸭
李隐见状,立即说:“一分钱一分货,我们不喊价的。”
“得了,我要一个。”
“左边这个可以吗?”
“右边第二个,得了,就这个。”西装男的神情非常不可一世。
李隐心里面一笑:“笨蛋,那个鸭子是隔夜的。”他把鸭子脱钩后,半鞠躬地说:“你等一下,我去借把秤。”
“恩。”西装男用鼻子甩他。
李隐成功地向隔壁借到了秤,然后,一笔生意就做成了。
李隐安祥地坐在椅子上。
“老板,烧鸭多少钱一斤。”就像突然开电视那样,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李隐没被吓着,倒是架子上的烧鸭子吓倒了。
只见来人是一个戴墨镜的知青。
“九块。”
“实价多少。”
“八块。”
“不要骗我。”
“能骗得你再讲啊”
“烧鸭是隔夜的吗?”知青问着,还用食指按按点点每一只烧鸭。李隐觉得这个家伙装模作样起来挺滑稽的,因为识货只需看。
“我敲得你嘛,大哥。”
“那我要左边第二个的一半。”
烧鸭脱勾后,李隐又去借称,但这次借不成,空手回到自己的摊上,他微笑地说:“我这把秤的秤砣有点重,我会处理的,你看怎么样?”
“你怎么处理?”
“到时候减点就行了。”
“要做得合适呀。”知青警告道。他说话的时候,不知道墨镜底下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我会让您满意的。”李隐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觉得怪怪的,不知是直觉还是错觉。
“一斤二两,算一斤。怎么样”
“得了得了。”知青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然后,这笔交易就做成了。
过后不久,李隐的父母推着满裁烧鸭的三轮车过来了。
李母远远就问:“阿弟,生意好做么?”
“卖得了一个半,”李隐上来帮忙卸车。
“我的仔真了不起。”说完,李母一口气提了六只鸭子,李隐左右两手各拿一只,父亲在压车头,防止车身打滑。
放好鸭子后,母亲问:“用谁的秤?”
儿子也放好鸭子,不过要母亲帮忙,之后说道:“前面一个鸭子用别人的秤,后面半个鸭子用那把旧秤。”
“后面那半只有几重?”
“不到一斤二两。”
“那个鸭子不是蛮肥的嘛,你有没有搞错。”
“你不是讲秤砣重嘛,称得一斤二两,减去二两不是很过分吧。”
“蠢。秤砣多一两,等于秤的东西少一斤,应该加才对,你晓得没有?”
“啊!”李隐张大了嘴巴,原来是直觉,这个预感这么尽职。
“什么,哪个颠?”父亲问道。
母亲走向板车,儿子跟着。母亲尽数儿子,李隐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听到,只是最后才听到父亲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没有药医。”
无表情才是最大的厌恶。
李隐在沉默,对父母的抱怨,他感到一丝内疚和自责,对那位知青先生,则表示愤怒:内疚是因为孝敬父母,愤怒是因为仍在向往美好。
看着父母饱经风霜的脸庞,看着他们身上被汗水渗透的衣襟,李隐弄懂了上一代人勤劳致富这四个字;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们最大的宿愿难道不就是普通中国老百姓的晚年幸福生活么?儿子珍惜自己,事业有成,孝敬父母,最好还有儿孙满堂,所以有时候他们的责骂刚好鞭策李隐。
再想想那个知青先生,李隐对那个隐藏在墨铰底下的眼神还有点后怕,衣冠禽兽原来就是这副嘴脸,不过李隐就像打了预防针产生了抗体素那样,怕,不会有第二次了。
母亲提走六只鸭子后,李隐跟平常一样,左右手各提一只,然后把烤鸭挂上架子上,他来这里就是做事的。
故事的开始到结束李隐的心情的湖水一直都没有惊涛骇浪的情景,原因只有一个,他是一个任何时候都保持平常心的人。
05(2)比较出众的尖子生除了绰号李探花李隐这个学生外,还有一个叫韦少杰,他在成绩上也比较引人侧目,他这人很好胜,但是他在班上也是公认的彬彬君子,所以大家叫他韦少爷。这两人可是05(2)的泰山北斗,也是刘老师镇山之宝,目前暂时用来吹牛。
韦少杰的赛事在最后一天,也就是后天,但是他比即将要比赛的人还要紧张兴奋。
现在是韦少杰的晚饭时间。他寄宿在姨妈家,今天母亲来看他,现在三个人一起吃饭。
“姐呀,你今天特地过来呀?”首先是姨妈扯开话题。
“还是专程来看少杰的。”
“少杰平时话很少讲,吃饭时要不是喊他,他就到墙边去。
“唔呼呼”这两个中年妇女都尖笑起来,她们常常一起这样笑,可韦少杰一直都搞不懂他们到底在大笑,还是在尖叫。
“少杰,上了县中你的成绩怎么样?”母亲问。
“在班里还是前几名。”姨妈抢答道。
“小妹,你又讲笑了,不过话又讲回来,哎,”母亲先重重地吁了口闷气,然后对儿子说:“以后我们家就靠你了,俗话总讲──穷人靠养猪,富人靠读书,以后你想有出路,最好读书勤点,不然又像我跟你爸这样,水都没有来喝,翻身是靠自己的。”
以前韦少杰对母亲的话总不以为意,可是今天在这里,在这个离开家乡有十五公里的县城,在大富大贵的姨妈家中,听了母亲的这番话,感觉就好像有一股源远流长的泉水涌入心田。
“小妹,你老爱不在家吃饭嘛?”
“今天又要开会,平常都是这样的。我都习惯了。”
“像你咧过的日子就舒服了,老公是县里干部,这么有本事。你嫁了个好人家,不愁吃也不愁穿,简直成仙了。”
“也不是这样讲,人不死,粮不断,真的是了,只要少杰努力下去,将来还用愁嘛。”
“将来?哪个晓得将来?就算将来少杰考得大学,生活费咧?学费咧?家里头还有一个妹跟一个弟,将来怎么供他上大学,反正我们是手长衣袖短,没有能力的,操你妈的。”
“莫这个样子嘛,反正有我帮你,不过就怕少杰考不上,那时讲什么?”
“少杰,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太阳这边不出那边也会出的,就算考不上,也总有活路给你的,只是讲考得上的话那就有办法了。”
三个女人一条街!尽管这里只有两个妇女,但是韦少杰已经对这句名言深有体会了,可是他还希望她们继续说下去,低着头,吃着饭。
母亲对儿子说:“你姐又挨赶走了。”
“什么?”姨妈尖叫,“阿香又挨开除!原来不是做得很好的咯?”
“原来当然做得好!人勤快又老实,但就是老实过火了才挨开除,跟阿香一起打工的一个妹仔,偷了柜台钱,被老板发觉,她就把钱放进阿香的口袋里,阿香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不但被开除,连这个月的工资都没有来发,白打工。”
姨妈长叹了一下,接着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莫要老实多。”
韦少杰低着头,吃着饭后,继续听着。
吃完饭后,韦少杰的母亲回去了,回想起饭桌上的谈话以及看着母亲的背影,韦少杰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到了午夜时分,屋子外面最响的就是青蛙的叫声了,连苹果都睡着了,可在韦少杰的房间里依然是黄卷青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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