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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爽约深悔信笺意
我和小红回到府里,刘管家迎了过来,躬身道:“小姐,三贝勒府,托人送来了东西,我让丫鬟放在小姐梳妆台上了。”
我哦了一声,匆匆向内走去,心里对启烨有些歉意,今天我虽不得已爽约,但必是我失了信用,也不知他给我送来了什么。
我回屋见一个小包裹放在梳妆台上,打开看竟是一罐茶叶,我笑笑放在一边,唤小红拿去沏茶,心里甜甜地,他终是记得我的喜好。
转身间瞥见正烽大哥给我的锦盒,信手打开,里面是那面铜镜,不同是铜镜已经被处理过,上面的铜锈不见踪影,恢复了原貌的镜子,上面龙的造型栩栩如生,片片龙鳞清晰可见,和以前同事张乐送我的一般无二。
放下铜镜,见锦盒内还有一张信笺,抽出来,见上面几行小字,笔体挺拔有力,竟是一首小诗: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我默读这首诗,感叹写诗人的心绪,这诗这字是正烽大哥所书吗?这首诗难道是他不让我在亭中打开看锦盒的原因?这锦盒究竟有怎样的故事,还是有人要透过这首诗告诉我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细细想和正烽大哥见面谈话的细节,也找不到可解之处,只记得他说我便是这镜得有缘人。
次日,清晨我在府中园子里凉椅小憩,岚枫哥哥走近前来唤我:“馨儿,虽是夏日,清晨还是有凉意的,你这样容易受风,不要再睡了。”说着轻推我。
我朦胧转身,见是岚枫哥哥,便起身,应到“好,馨儿不睡,哥,你这会没去吏部差事吗?”
“我便是来找你的,你和三贝勒怎么了?他昨日连连向我问及你,隐隐地又不明说,你和他很熟识吗?”岚枫哥哥有些疑惑的看向我。
我告诉他我约了贝勒爷见面,因临时有事推脱了。
岚枫哥哥听完皱皱眉头,拉着我的手坐下,道:“丫头,这事你办的有点太不厚道了,你可知三贝勒每日理万机,当今圣上对他是十分的器重,安排了很多事情历练他,这才让他来吏部监察事宜,我与贝勒爷相交甚深,了解他胸有大志沟壑,每日里做事勤勉努力,不肯浪费一点时间,他能约你,必是退掉了好多事情,才能成行”
“况且,现今圣上正在考虑储君的人选,大家都觉得三贝勒稳重,有胸襟和气魄,他现在可是众望所归,这么重要的时刻,贝勒爷又是聪明人,怎会不懂得,他有闲情约你出去,必是对你很看重,馨儿,你怎么能失约呢,这点轻重你可不能掂量不出?”岚枫哥哥说罢,拍拍我的肩膀,去吏部差事了。
我静默地做在园子的凉椅上,有些出神,我的失约对启烨来说可能会影响他很多正事情要做,不免有些愧疚,终觉不妥,便唤来小红,寄书笺一封,让她找可靠人送到贝勒府。
过了半日,三贝勒府派下人来回话:启烨,约我明日相见,教我不用走动,他自会教下人来府里接我。
我心里舒畅了很多,知道他看懂了我的书笺,我在书笺上有极细的毛笔写了一首孟浩然的小诗:“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这首诗是写孟浩然和他的朋友相见甚欢,友情深厚,离别时非常的舍不得,就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机会。
其实从心里我是很愧疚那天的爽约,可要见面毕竟是女子不好意思,说出口,便借用了一首古诗来表达心意,想来这孟浩然的诗,必是他们没见过的,但诗意一定能够读懂。
果然我没料错,启烨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让下人送来了口信。
早上,贝勒府的车便到门口,我容妆清爽地踏上车夫搬来的踏脚石,利落的迈上马车。正要挑起车的帘笼,一人躬身从车中探出头向我微笑来,拉住我的手臂扶在身旁坐下。我原以为只是贝勒府的下人来接我,没想到启烨竟亲自来了,可能为了不引人耳目才没下车。
我坐好身子,发现车里虽很宽敞,但若要行礼,还是招架不开,便微微弯腰道:“贝勒爷好。”脸上却是笑颜如花,没有半点郑重行君臣礼的意思。
启烨也宠溺地笑笑,看着我摇头:“这丫头,别和我这样,不愿意行礼便算了,这里又没有外人,我到是希望你这样,别拘谨了才好。”
我和启烨对面而坐,我拨开车窗上的布帘,看着窗外,见车外集市热闹非凡,真的想下去逛逛,“我们要去哪里呀?启烨。”
“今不逛街,带你去个好地方,外面燥热,小心晒坏了皮肤,把帘放下吧。”启烨伸手把我掀起的帘子放下。
想起岚枫哥哥的话,我不禁皱眉,那天的事情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启烨,那天我不是有意失约的,却是有重要的。。。。。。”
“不要说了,我都明白,你的诗我看懂了。”他沉声说道,我即刻明白他的意思,我无须多做解释,这种默契让我们心照不宣。
车子行进了大约半个时辰停了下来,启烨伸手扶我下车,一阵微风拂过脸颊,眼前竟是一片湖水,清悠悠地,好一幅远山近水的水墨画,我来到月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到震撼的自然景色,水面上片片荷叶随风舞动,像掀起地一层层波浪,荷花大朵大朵地隐在其间,随风露出姿容,则更添艳丽。
早有下人迎在湖边,把我们引进一座大的画舫中,画舫建造的极尽奢华,舫身用十几根红木的柱子支撑,舫顶雕梁画栋,却极尽柔美,舫中桌椅均是红木制成,地面铺着厚厚地羊绒地垫,踩上去很柔软。
舫中没有窗户,却用一层层的红纱隔出空间,每有风吹过,红纱飞舞极尽飘逸,若是在远处岸上观舫仿佛一抹红霞拂过湛蓝的天空,碧绿地远山近水,别有一番风味。
我与启烨在舫中正中的一张桌子边坐下,早有丫头送来茶水、点心,都悄悄地退了下去。
“馨儿,这镜湖的风景如何?可教人赏心悦目?”启烨看着我,眼神中透着疑问。
“这里风景如画,让人神清气爽呢。”我笑着回望他,将一盘点心推到自己面前,薄薄地杏仁酥,带着微热,显是刚刚做好,我忍住垂涎的口水,放一块在口中,柔柔的熔化了,味道溢了满口。出来了这么久,早饭又没好好吃,这时的我胃口早再抗议了。
启烨,也只是笑着望着我,嘴角上弯,并没有介意我的失态,而是递上一口茶水:“慢慢吃,没人跟你争。”
我也没客气,吃光了半盘的糕点,才抹抹嘴,满意地望着舫外秀丽的湖光山色。
“馨儿 ,那日我见你信笺,知你在诗词上颇有造诣,今天兴致那么好,可否做诗一首,祝祝兴呢。”
“我也只是一时兴起,能写几句罢了,可没什么功底。”我心里暗自皱眉,本来我也不会做诗,上次写诗到贝勒府实是迫不得已,只因话不好直接说出才以孟浩然的诗句婉转达意,并没有卖弄的意思,可今天这个局面怕是覆水难收,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好在我以前的25年还没少看书,对喜欢的诗词都有背咏,各位诗人、词人前辈,我只好冒名一番。
我计上心来,轻声念出:“毕竟镜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我将杨万里的诗稍作更改,便将湖上的景色勾画出来。
启烨拍手道:“好诗,馨儿果没让我失望,这诗句怕是比许多男儿做的要强上几倍呢。”望着我的眼神也更显深邃,目光中多了份惊诧地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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