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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
尘封许久的大门被打开,里面一片昏暗,越往深处走,越有一种闷温的感觉,弥漫湿潮的气味,令人不悦。在黑暗中,视觉仿佛失灵了,但其他的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凭借着手中微弱的光,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艰难前行。“不,不行了,我受不住了。陆小凤,你慢点。”“这种时候怎么慢的下来,你再挺挺,我马上就。”“什么马上,现在!”“嘘,你小点声。”
哼!要不是我看你瘸了,才不帮着背着小家伙呢。说起来,这孩子睡得还真实。司空摘星微微回头,花笙的小脸儿侧埋在他的后颈处,一呼一吸之间,痒痒的。此时的花笙,对于司空摘星来说就像一个沉甸甸的炙热火炉。只觉腰酸背痛。
“这孩子,刚刚还又踢又踹极不服气,现在睡的倒是甜。”听司空摘星语,陆小凤不答,只笑笑。
睡了也好,省得又闹。现在最搞不清楚状况的,大概就是花笙。司空摘星把花笙向上托了托,继续向前走,感到手心微痒,挠了下,没太在意。背上的花笙仍在睡,他的小手握渐渐握成拳,额头上冒了些汗。
“算算时间,现在该是再过两个时辰就天亮了。”陆小凤一手捧着花盆,一手举着火把,在前面探路,他走得有些颠簸,但比刚刚好多了,“想不到这里面还挺长。”这究竟会通到哪里,小楼底下为什么会有这条密道,只是为了逃生么,还是原本另有打算?
司空摘星看着陆小凤愈走愈慢,一副沉思的样子。经历那件事情后,陆小凤明显变得更加成熟,只是爱惹麻烦的毛病依然没改。他想知道如何,但陆小凤不说,他也不便去问。眼神游荡着。
回想起还没进入密道的时候。“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司空摘星望着道口。“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陆小凤拍拍司空摘星的肩膀,“可有火折子?”司空摘星眼珠一转,从衣袋取出一支,递了过去。陆小凤接过,摸摸衣袋,道:“那就是一共三支。”“错,是两支。”
司空摘星拿过一支,快速又有力地甩了一下。噗!火燃了起来。花笙向后躲了躲,怕伤了兰花。陆小凤会意,护着花笙。司空摘星将那火折子扔了下去。嗖——顺着阶梯一路滚下去。没灭,没爆。许是无险。
“嘭——咚!”只听一声巨响,房间的床被砸得粉碎,一个黑衣人飞了进来。吓得三人急往一旁躲。“还等什么,快进去呀!”花笙睁大眼睛,看到那黑衣人跌坐在摔烂的木框上,嘴角溢血。这是被老伯丢进来的。
“快背上这孩子!”“他死活不放花盆,我怎么背!”“我来!”还没等花笙回过神儿,陆小凤一把抢过花盆,抓起火把,冲下阶梯,花笙恼怒,追了进去,被司空摘星拔了起来,坏笑道:“我带你去追击(鸡)!”
于是,就怎么进来了,草率至极。不知道两人成年后想到今日之事,会是什么表情。不过追击(鸡)任务是失败了,谁让花笙累着了呢。司空摘星有意瞧了一眼:“陆小凤。”“怎么?”“你看那火。”“?”
火把顶部的火焰忽而跳动着,徐徐向后飘动,微弱的光照得三人的影子也在洞壁上摇晃着。陆小凤不敢动了,将火把护到自己胸前,小心翼翼地。有风,那么……“陆小凤,从刚刚开始,你有没有感觉凉快了许多。”司空摘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呼出来,“也没有那么潮了。”
陆小凤点点头,释然一笑:“也许我们快到出口了。”三个加起来未过二八的孩子,将近走了一夜,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虽然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是习武的,但均身负重物,又有伤在身,此时已是嘴皮发干,眼神憔悴。“只在此一搏!”“嗯。”“……?”
“醒了?”“哎呦妈呀,小祖宗呀,你可算是醒了。快下来吧,你司空大哥的背都被你搞弯了。我的胳膊好酸。”花笙眨眨眼睛,有些歉意地从司空摘星的背上出溜儿了下来。司空摘星微弯双膝,陆小凤举着火把走了过去,想把花盆还回去。花笙急忙接过来,一双眼睛闪闪亮,不多时黯淡了下去。
“我看你一直抱着他,对于你来说这盆花很重要吧。”花笙抬头,看到陆小凤爽朗的笑,那双眼睛透着疲惫,他扭过头去,用鼻音轻哼了一声。“你可以发出声音!?”“老猴子,那是鼻音。”司空摘星成功收到陆小凤‘鄙夷’的目光,憋着不出声了。
陆小凤接着说:“抢走你重要的花是我的不对,但是,你来想想看。你有你的重要之物,别人亦有。有人把你当成重中之重,就像你对你的这盆花,为了不被碰碎,不受伤害,宁愿守着,不离一步。”不离一步。如果花满楼在这里,听到陆小凤的一番言论,定会好感倍增,与之亲近。他后悔离那一步,很后悔……
花笙仍是扭着头,身后无光,一团漆黑中,不知看什么那么出神。揉了揉眼睛,许是看错了。老伯刚刚在和我笑,还是那么慈爱,更多是释然,是轻松,还有一点点,是遗憾吧。
“你和他说这些,他能懂吗?他岁数也不大。”司空摘星活动着腰腿,不时张大嘴,发出充满倦意的哈切声,眯眯眼,眼角处挂着泪。陆小凤漠然,看着花笙扭过头来,小脸有些发红,朝前走去,也跟着走。轻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会懂得。
虽然很累,很倦,除了些小插曲,三人一直未歇,鼓着那最后一丝气力,奔着出口进发。
“嗯?”一滴水落在陆小凤的后脖子上,冰得他一颤,用手抚着后颈。“好像有些奇怪。”司空摘星和花笙见陆小凤停下,也停下来。“怎么了?”“有水。”他触碰到水的食指与拇指互相摩擦。司空摘星看着陆小凤做沉思状,又看看他站不太稳的脚,从衣袋里掏出最后的火折子。那火把还能撑上一阵。
“陆小凤,我先去前面探探,你和他慢慢走。”说完,司空摘星不等陆小凤回话,甩燃火折子,直奔前而去,就在一旁的花笙想要抓住他,顾及到兰花,连衣角也未碰到。
“不必抓了。我也拽不住他。若是他不想见我,连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陆小凤拉住花笙,看着随即消逝的微弱光线,笑得有些勉强,“能不能,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花笙迟疑,还是点头。“好孩子。”
两人走的很慢。陆小凤的脚腕怎么可能恢复得那么快。司空摘星又怎么可能只是冲动地去探路。
“陆,陆小凤!”声音传出,不大,但能入两耳,是司空摘星在喊叫。“怎么?”怎么,怎么有水声?水势还很大。陆小凤愣了一下。莫非是。加快脚步向前。花笙急忙跟上,脚步似乎显得有些笨拙。
看到眼前情景,陆小凤惊呆了。
本以为出了密道,但这好像只是走了一半,或是只是一部分。这是连接地下洞穴的通道。右面的石壁上,倾泻而出的水形成地下河,因长年的冲刷,形成一洞两岸,如果想到对面去。陆小凤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木吊桥,有几块儿木板只与桥一细绳连接,有的连木板都不知何处去了。心里暗道大大的不妙。
就在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摆出见了鬼的表情时,花笙面无表情。他曾感到一种气息,但不知道是什么,现在他知道了,是水,是瀑布,是,很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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