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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浸将酒八
金陵不愧为六朝古都的繁荣地,这走在街头上放眼一望,那万户绵延,好似身入锦绣图画。
我有听人家说,走在这扬州路上,随便抓个女人都各有风姿,而又,这儿的文人,随口一吟唱,那洋洋洒洒的就是一篇绝妙好词。
这美女跟好词,听上去真够文雅。
可惜… …
美女要遇上凛煞风,花容失色。
绝妙好词再对上我,对牛弹琴。
「咱们俩可真是焚琴煮鹤二人组!」我回头对他嬉笑,凛风则是挑著眉:「少拿我跟你放一块。」ㄧ边走ㄧ边然後又啐道:「你走快一点啦!赶快喝完酒,回去看我练武。」
「是是是~」我应著,心里就想反正现在老子抓住了他的痒处,他怎样也拿老子没办法,然後脚步就开始拖。ㄧ边拖ㄧ边抬头看走在前面不住回头瞪人的凛煞风。
「你继续瞪没关系,瞪白了我帮你点睛。」
「… …」
凛煞风这人最有趣的时候就是这时候,说话给人抢白、想反击但又没办法,气堵在脸上,认真的不得了的噘著嘴,我就一直都觉得,这时候的他才最像个十六岁的少年。冲动。情绪化。但才想,这走著走著,後来情绪化的却变成是我…
「妈个八子...现在是什麽状况?大中午的搞庙会麽?」只见前方越到东门的路就越是拥挤,我开始後悔刚刚在还没那麽多人的时候没有赶快走,因为我要去的酒楼就刚好靠近东城门一带!
「何笑!今天几号了?」凛风挤在我身边艰难的问,而移了移肩膀,回:「在三天就十五了…怎麽?有节庆麽?」
「你脑袋里就只有节庆这种东西…居然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一听,随即领悟。
「难道是…」
「没错,我们要等的人来了。」凛风说著,我跟著他灰色眼瞳所望的方向看去。
零零点点,只见一行骑著白马、身著象灰色衣衫的人从东城门缓缓而进,四周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著。
「是崆峒派的人。」
「北方甘肃那里的崆峒派?大老远来黉国国都干什麽?」
「听说他们这一趟是要去觐见黉衰帝的样子。」
「什麽呀?连崆峒派都倒向黉国了?黉衰帝又没他爹强…没什麽建树就算了…还…亨亨亨…」
「我也觉得奇怪,但我想大概是看在淼王的面子吧?」
「这还有道理些,我说在黉国,淼王在咱们百姓心中的地位,怕比那废物皇帝来的强…咦?走在最前面的是不是莫谨言他儿子?」
「不是!那人据说是莫谨言的得意门生,下ㄧ任掌门人,方皓承。」
「方皓承?没听过,怎麽接班的不是他儿子?」
「唉呦!你不知道麽?人家莫谨言是出名的公私分明,会这样决定,ㄧ定是这方皓承比他儿子强。」
「可是江湖上,他儿子的名声远比那姓方的来的响阿!像我就从来没听过那姓方的…我说呀…那莫谨言该不会是怕人嫌语,所以故意耍花招?」
「这麽说也不是没可能…不过莫谨言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那…搞不好是那姓方的用手段了?不过…这话说回来…怎麽没看到莫谨言他儿子?」
「你别他儿子他儿子的叫,人家也有名有姓…」
听到此,才兴起,但可惜後面的话却没听完整,只听在身後街角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句细微但如杀猪似的叫声…
「莫~少~虾~~~」
因为音调太凄厉,我忍不住停下步伐,ㄧ边回头ㄧ边问道:「莫少虾?什麽东…」我话还没说完,我身旁那一个买菜的妇女突然就回头向我嘶声喊道:「什麽?在哪里?」我愣的指了刚刚声音的方向,然後就见她迅速的将手上的菜啪的丢到地上,没命似的往我所指的方向冲去,走的时候还狠狠的撞了我肩膀一下:「我的莫少虾~~~」她吼的很大声,而那ㄧ声,就像是水堰泄洪的开始。
瞬间,我看到眼前只要是女人的都回过了头,两眼发著金光,那世界好像没了声音,但就在这莫名的寂静持续两秒…紧接著的,就是一阵有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浩瀚如潮的!
尖叫声…
「啊~~~莫少虾~~~~」
「什麽?莫少虾在哪儿?~~阿啊!~~」
「真的是莫少虾?莫少虾来了~啊~我要昏了我要昏了…喔…」
「不准~谁都不准跟我争!!!莫少虾~~~阿啊~~~」
「啊啊啊啊啊~~」
我站在路中央,眯起了眼睛并咬紧牙关、捂住耳朵…
现在这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什麽虾这麽好?
而在那一大群女性同胞尖叫完後,她们也疯狂的往城门的反方向、我的门面冲来,我紧张的回头,发现凛衰风那该死王八没义气的小子,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跑的连影都不剩,留我一个既没有内力也不会什麽千金硾的可怜小鱼…
在这种逆流之下,想让我学习力争上游?不是这样吧~吧~~吧?
在我艰难的站住身子後,慢慢的划著手移动到靠近旁边摊位的地方,靠著旁边ㄧ根根木桩,喘口气後变回头沿街一望,只见在那珠玑罗绮的闹市和风帘翠幕的转角下方,缓缓行来ㄧ个有点熟悉又不太熟悉的身影,就在我眯起眼睛想看更清楚时,身後就有人忽然喊:「有马失控了!快让开!快!」
我心想大概是人群太杂乱,有人不小心热怒了马匹,但才回头,就见远方一匹白马像是发了疯似的,口吐著白沫,眼暴血丝… …
朝我的方向冲来。
我大骂ㄧ声操你妈,然後准备转身逃走,不料後方一条条黑影忽然盖顶而下,原来是木桩要倒坍了下来了,我赶紧护住头,肩膀和腿部ㄧ阵吃痛,小腿还被压在那几百斤重的木桩下面,虽然以我的能力应该是可以搬的,但却听身後「嘶~~~~」ㄧ声,那匹白马已经在我的身後,扬起了身,踢腿嘶鸣著。
来不及…准踏到头!
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被践著了,我心一紧:「你爷爷的烂马…我要是被你踹死下辈子我就只吃马肉!」而就在我闭上眼睛等死的前一刻,我看到一顶黑色的帽子,缓缓而落,抠的一声…耳边原本躁动不绝的人声默了,四周的呼吸也像是静止了一般…
「马肉好,下酒。」ㄧ个声音说道,不急不缓、带著磁性。
我慢慢睁开眼睛,那阳光於顶,声音主人的身影看去是暗的看不清,只知道在他那宽广的肩上,袖子捞起处,一只精壮有力的臂膀正拉紧了刚刚那匹暴走的白马,眼看旁边聚集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我莫名觉得不自在,低头随口称了ㄧ声谢後,就迅速移开脚上的木桩,起身欲站,却不知刚刚在木桩坍塌同时其实也砸了我的膝盖。
才站,我身子就往前ㄧ倾。
众目睽睽下一跌,但没倒,因为给人扶助了。
觉得自己几乎是用挂的倒在那人的臂膀上,我感觉狼狈到不行,尴尬的正要抬起头再称谢,但当我与那人对视时却彻底语塞了。
那是一张年龄我差不多的脸,有著薄薄的唇和高挺的鼻梁,我当下就想了,如果我死後,阎王问我下辈子想长什麽样子,我一定就会说就是这张脸,这张有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丹凤眼的脸!
「好帅…」
「真的好帅~~」
「帅到翻…」
我听了,转头一望,只见围在我周遭的大多是妇女,而刚刚在我旁边丢菜的大妈还站在最前头,说实在,先不管他们是不是在说我,同时那麽多人女人望著,我还真有点飘飘然的不知所措,而就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後,我渐渐感觉到那群女人的目光凌厉了起来…然後这时,耳边就忽然有个声音,道:「我不介意你继续挂在我身上。」有点熟悉,我心里微微一惊,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於是,我先低了头,很好,他穿的是一件象灰色长袍。
然後我再回头,很好,他掉在地上的帽子是顶带黑纱的黑帽。
我抬头看他,他刚好将手边的马交旁边的人,之後亦也回头看我。那一双单凤眼眨了眨,就像是一对相视的黑色凤凰,紧接著慢慢扬起羽尾,配合著微弯薄唇,在扇诉著那一身说不尽的閒雅神采和风度翩翩的同时,我的眼睛和嘴巴慢慢撑大,鸡皮疙瘩也慢慢的冒了起来…
「呵咯咯...呵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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