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先生日记

　　三个月后，依旧是阳光明媚，清风拂面，陆东雨监狱的大门里走出来，并没有感觉外面的阳光刺眼。冯心果三个人的车依次停在路边，看到陆东雨走出来一起迎了上去，打量着他清瘦的脸，不过精神了许多。
　　“大哥，已经订好了酒店给你接风。”张寂真说道。
　　冯心果打开车门，陆东雨上车的时候他在耳边说道：“我给你安排了两个外国货，绝对正点，今天晚上等着你给她们幸福，把这些日子的火放出来。”说完坏坏地笑了笑。
　　“看你的样子这段时间没惹麻烦。”陆东雨笑了笑。
　　“他们两个天天盯着我，一步也动不了，再说现在就是无头的苍蝇，把我放出去也不知道往哪里飞。”冯心果说道。
　　“你后来没去找刘秃子吧？”陆东雨问道。
　　“没有，他一直没露面，我也不是那个圈子里的，说句实话，我也怕见到他，控制不住再废了他一只手。回去打算怎么对付他？”冯心果说道。
　　“他摸了小楼，你要了他一只手，我在监狱待三个月，大家彼此公平，这个插曲已经结局了，不要再想着对付他了。”陆东雨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
　　“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吗？”冯心果问道。
　　“如果我真想对付他，当初就不会给他支票了，不管他心里是如何盘算的，毕竟借给了道晴那么钱。我只是讨厌他，对他没有仇恨。”陆东雨说道。
　　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你不喜欢的人，甚至讨厌到了发狂的地步，但你不能让每个人都因为被讨厌而付出代价。
　　“我一直担心你在里面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冯心果问道。
　　“我第一次体会到动物的生存法则，对我来说那才是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不需要谦逊和礼貌，角落并不是安全的，在某些情况下它是个没有退路的死角。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他们打了十分钟，没有原因，没有解释，也没人在乎结果。”陆东雨脸上游离着一丝疑惑，似乎仍不明白其中的奥秘。
　　也许，我们只有像动物那样生存，才能真正的保持这个世界的生态平衡，如果不是这样，不管人类如何努力，其结果要么就是绕着圈子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发展和倒退，要么就是慢慢的走向终点。
　　“还真被我猜着了，真不知道这些日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安排人进去就好了。”冯心果用力地拍打着方向盘，追悔莫及地说道。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让别人来替你做，我选择进来也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承受多少，真正面对恐惧的时候我能做些什么，不能因为我的胆怯和软弱就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别人。”陆东雨静静地说道。
　　“那就任他们欺负，我太了解他们的手段了。”冯心果恨恨地说道，把这个结果看成是自己的重大失误。
　　“我既然做了没有退路的选择，如果什么都不做就太对不起我那颗天真的爱做梦的心了。我做了一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敢做的事，第一次动了手。”陆东雨说道。
　　“你跟他们动手了？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冯心果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但我还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在里面所有人都被剥离了外在的东西，是平等的，你不能靠一些附加的东西去压制别人，但让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依然划分了主次，有些人明明是强壮的但却听命于别人。所以我才明白，即使一个人一无所有，心里仍然有惧怕的东西，他们之所以团结在一起，就是因为他们害怕。那些强壮的个人不是因为他们不敢拼命，而是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他没办法取胜，想舒服一点他只能选择加入。”陆东雨说道。
　　“这是迟早的事，但该经历的还是的经历。”冯心果说道，他清楚，即使你进去的第一天就选择服从，但仍然避免不了挨打。
　　“我没有加入他们，无法打败一个团结起来的力量，就只能寻找面对个人的时机，我是最弱的，即使加入他们结果也不堪乐观。你能想象到吗？我九十六个小时没有合眼，连我自己都吃惊。”陆东雨说道。
　　“有人不让你睡觉？”这让冯心果有些出乎意料。
　　“是我不想让他们睡觉，我告诉里面的头领，如果他睡觉，我就戳瞎他的眼睛，呵呵。”陆东雨说完笑了笑。
　　“啊！你真的弄瞎了他的眼睛？”冯心果无法相信。
　　“没有，他能做的也就不停的打我，到第四天的时候，他给我跪下了。他终究不敢像他说的那样杀了我。”陆东雨说道。
　　“这么说，你当了里面的老大？打过你的那些人吃到苦头了吧？”冯心果听陆东雨说完结果咧着嘴笑着说道。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那些让人害怕的人是不是真的无所畏惧，如果他们也很容易就屈服于别人，那我的胆怯和软弱也许就不会那么让人感到脸红。”陆东雨说道。
　　“我就什么都不怕。”冯心果说道。
　　“那是你不知道，或者你害怕的东西还没出现，也许你并没有真正面对某些你认为不怕的东西。”陆东雨说道。
　　“但我就是什么都不怕。”冯心果说道。
　　“开个玩笑，你就认真起来了。”陆东雨说着摇下了车窗。
　　“下次开玩笑能给点暗示吗？你这样总是一个表情，我怎么看你的脸色办事？”冯心果提高了车速。
　　“你发现没有，自从你来这里，我都不说脏话了，那以前可是我的专利。”冯心果接着说道。
　　“除了更能显示低素质，起不了任何作用，不过配合语气使用，也能吓吓人，对于词汇量少的人来说，它更方便表达。你现在不需要它来增加你的底气了。”陆东雨说道。
　　“也对，我不是流氓。”冯心果笑道。
　　车子经过车站，车流量增加，车速减了下来。
　　“那里有个摆残局的棋摊，赌注很大，但如果你赢了他，不会得到一分钱。
　　如果你去附近的小药店买药，买到的不是空盒就是假药。如果你去修理手机，他们会把你的手机拆得七零八碎，乘机拿走主要零件，告诉你要修好就得增加费用。
　　如果你被那些吆喝的人吸引，坐上他们的私车，会在半路威胁你额外付钱。
　　如果你入住这里的小旅馆，半夜多半会有女子敲你的房门，进房间后开始有节奏地脱衣服，在恰当的时候会有男人破门而入，说你和他老婆通奸，威胁你花钱了事。
　　如果有人向你兜售小商品，你要小心，他可能会故意把东西忘记在你手里，然后转回身找到你，说你偷他的东西，要么面对他的拳头，要么花高价买下来。
　　如果你碰到招揽生意的暗娼，正好你有这个心思，那么在办事的时候你最好小心，有人可能藏在你难以发现的角落，把你口袋里的钱换成□□。
　　如果你乘上了长途大巴，在昏昏越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乘务员莫名其妙的安全提示，那说明骗子或小偷在下一站就会上车了。
　　看到那个正在行窃的小偷了吗？如果你现在去抓住他，马上会有他的同伙围上来把你痛打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在你没有方向，又不够小心的时候，会发现身边布满了陷阱。”随着车子缓缓的移动，陆东雨看着窗外说道。
　　“我不信。”冯心果眼睛盯着那个正在行窃的人，前面是红灯，他推开车门，飞身向车站前的小广场掠去，几个空翻越过了车流，闪身到了近前一把抓住已经得手的小偷的一只胳膊。小偷转身便是一拳，紧接着周围就有四五个人扑了过来。冯心果的动作很简单，毫无华丽可言，他没有去躲向自己挥过来的拳头，而是扭着小偷的胳膊一个旋身，小偷的身体没有像电影中一样跟着翻转过来，而是倒在了地上，他的胳膊被直接扭断了。冯心果紧接着跳起来一个回旋踢，抢在最前面的三个人也跟着倒下了，最后一个举着棍子的人被一个侧踢飞到了路边的车流里。
　　“果然如此。”冯心果回到车里对陆东雨说道，看到红灯变绿，启动了车子。
　　“你好像习惯用脚。”陆东雨看着那几个人痛苦地滚动着身子说道。
　　“用拳我怕打死他们。”冯心果说道。
　　“不必如此，为了医药费，他们会偷的更多。”陆东雨说道。
　　“大哥，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你经历过的？”冯心果想了想忍不住问道。
　　“要真的都发生在我身上，还哪有心思活到现在。”陆东雨笑了笑。
　　“我想也是。”冯心果戴上墨镜，加快了车速。
　　车子在张寂真的风晴酒店停了下来，秦小楼和张寂真两个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几个人下车走进酒店的包厢。
　　“冯心果，是不是大哥回来了，你又不老实了，跟那些小偷较什么劲啊，怎么说你也上了台面，能不能注意点你的身份。”秦小楼说道。
　　“是大哥让我去的。”冯心果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去了？”陆东雨问道。
　　“你没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冯心果肯定地说道。
　　“你从哪里看出这个意思来了？”陆东雨好奇地问道。
　　“他是在为自己找借口。”秦小楼说道。
　　“你一直在说如果这个，如果那个，眼睛却一直盯着外面的广场，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前面亮起了三十秒的红灯，你才说小偷的事，其实你早就发现了那个小偷，说这些也就是想让我去解决他，因为你看着很不爽，自己又办不到，所以才说了那么没用的，你真虚伪。”冯心果撇撇嘴，伸手把餐巾塞进了领口。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盯着窗外？”陆东雨问道。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的。”冯心果说道。
　　“我说那些的时候，你明明也在看着外面，寻找我说的那些地方，怎么会有第三只眼睛从后视镜看我？”陆东雨问道。
　　“好吧，这些是我后来瞎猜的，当时只是一时冲动，想看看那个小偷是不是有帮手。”冯心果泄气地说道。
　　“没想到你真的是在找借口，坦白说，我确实是那个意思。”陆东雨笑着说道。
　　秦小楼和张寂真也跟着笑起来。
　　“别想让我往坑里跳，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张老头，吩咐下去，我今天的主菜主食都要龙虾，你看着安排吧。”冯心果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虽然你以前经常这么干，但我知道你这次是在开玩笑。”张寂真跟着打趣道。
　　“一个人的玩笑开多了，人们就很难再认真听你的话了，所以你最好像我一样，让人猜不到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样你就能趁着别人猜测的时候让自己有了思考的机会。”陆东雨说道。
　　“真的吗？”冯心果好奇地问道。
　　“你看他又当真了，哈哈。”陆东雨笑着说道。
　　“我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里了，都成了你的开心果了，有事没事都拿我开玩笑。”冯心果把头靠向椅子。
　　“你的名字不就叫心果吗？”秦小楼微笑说道。
　　“现在没人怕我了，恐怕我的一身煞气也没了。”冯心果说道。
　　“人若怕你，便不会真的爱你。”陆东雨说道。
　　“真的？少来，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冯心果中途收回疑问的表情甩手不以为然地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跟你开玩笑吗？因为我渐渐的从你身上找到了单纯，像是找到了伙伴，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一个走失的动物，找到了他的同类。”陆东雨说道。
　　“这下你得意了吧，我们都没能成为大哥的同类，呵呵。”秦小楼看着冯心果说道。
　　“我这哪里是单纯，分明是智商不够用。上菜。”冯心果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服务员在你身后。”秦小楼有些无奈地说道。
　　两个一直站在冯心果身后的服务员也忍不住捂着嘴一边笑着一边吩咐着上菜。
　　“你们几个真是的，有什么可笑的，看不出来我是在活跃气氛吗？”冯心果红着脸辩解道。
　　“主要是你的表情太认真了，我们没看出来。”秦小楼笑着说道。
　　“没事多看看书吧，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冯心果低头吃菜，不再理会大家。
　　“大哥，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吧？”秦小楼知道陆东雨一直开着玩笑就是想避开这个话题，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他明显消瘦了许多，白皙的脸上没有了以往淡淡的一抹红润。
　　“没有，我倒是担心在外面的你们，这段时间没什么动静吗？”陆东雨问道。
　　“有人在朝歌夜总会闹过几次，不过这是常有的事，算不得动静，心果一直想派人去查，我没同意，就算查出来是谁，也是小打小闹，跟晴哥的事扯不上关系，纠缠下去也没多大意义。还算是风平浪静。”秦小楼说道。
　　“风湾那边已经传来了柳千花的回话，说她听说这件事后也在努力的寻找线索，既然晴哥事先有过交待，大哥来到香城，而且能进入那个邮箱，就一切按大哥的意思办。”张寂真说道。
　　“一切按我的意思办？指的是什么？柳千花没说要回来吗？”陆东雨皱了皱眉问道。
　　“就是想让你接替晴哥正式入主风湾。按照梁风的说法，柳千花没有回来和你见面的意思。”张寂真说道。
　　“没有道晴，风湾都可以照常运转，她这么做不过是因为邮箱在我手里，想让我继续那项业务，这件事要好好考虑一下。”陆东雨沉思道。
　　“另外，你让我查的事消息已经反馈回来了，没有四季山这个地方，国家、山脉、河流、城镇包括街道都没有搜索到。对天堂马戏团的查询还在国内的范围进行，但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相关的消息传回来。登记备案有记录可查的正规马戏团都没有天堂这个名字，剩下的就是那些跑江湖的大篷车马戏团，他们都没有档案可查，名字都是随意取的，而且这种类型的马戏团在更换班主的时候名字也会更换，只有少数有些名气的才会延续原来的名字，并且他们在一个地方都不会长时间停留，观众都是赶热闹，很少有留意名字的，想根据一个名字追查起来就更加困难。现在这种到处流动的马戏团几乎看不到了，几个正规的大型团体都是根据制定好的计划做定期的巡回演出，从最初的创立到中间的合并都查过了，也没有涉及到天堂的名字，派出去的人对那些老艺人和进行马戏文化研究的专家也进行了走访，都没有消息，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国外了。”张寂真说道。
　　“也许这才是合理的结果。”陆东雨说道。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孟瑶到这里来过几次，都是打听你的情况。”秦小楼说道。
　　“孟瑶？”陆东雨疑问。
　　“嗯，说起来挺好笑的，看上去她好像很担心你。以前她换男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圈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她自己也不在意。但不明白她为什么盯上你了，你第一次参加酒会的时候，看她勾引你的样子明显是像来个一夜情，但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虽然在圈里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整天只想着怎么花钱的贵妇，但她到底是什么背景却没人知道。”秦小楼猜疑道。
　　“这还不简单，年少无知又有钱，嫩草谁都喜欢吃。”冯心果头也不抬地说道。
　　“就算我们有钱的时候也不一定比她更富有，更何况现在谁都知道我们没什么钱了。而且，她也不是老女人，年纪和大哥差不多。”秦小楼说道。
　　“只要结了婚的都算是老女人。”冯心果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感觉她有点喜欢我。”陆东雨回想着说道。
　　“看看你那天真而迷茫的眼神，就算不喜欢你，也能唤起他们心中的母爱，这就是她喜欢抱着你的原因，你应该从事小白脸这个光明而有前途的职业。”冯心果说道。
　　“你误会了，天真已经被我丢在童年了，我只是在发呆，你看到的是假象。另外，也没有几个女人抱过我，这说明我还达不到那个标准，没有从事那个职业的本钱。”陆东雨说道。
　　“所以你的身边没有女人。”冯心果挤挤眼睛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天堂社的事我打听过了，因为大家都是根据传闻猜测，所以各种说法不一，都没有可信的证据。如果真的要查这件事，还是应该先自己理清思路，或者找到一个可靠的证据或线索，不然再怎么查也是徒劳。见到了那些人我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问起，几个有资历的专家的名字和地址我都留下了，想查的时候可以随时去找他们。”秦小楼说道。
　　陆东雨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们一直弄不明白，坐牢这件事是你刻意安排的吗？。”秦小楼看着陆东雨。
　　“我想到了这个结果。”陆东雨说道。
　　“还做了其他安排吗？”秦小楼继续问道。
　　“没有。”陆东雨说道。
　　“那就奇怪了，把你送进去刘秃子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我们找了很多关系都无济于事，但最后却只判你了三个月，我们怀疑这后面一定有人帮了忙，但我们却想不出这个人是谁。”秦小楼说道。
　　“我也猜不到，可能是真的有人帮了忙，那么这个人物早晚都会出现的，他既然不想现身，我们也不必急着找他。也可能是刘秃子故意这么做的，让我们知道他是有实力的，你们的关系在他手段下不起作用，但也并不想太为难我，如果把关个三年五年，对他也没什么好处。”陆东雨猜测道。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张寂真问道。
　　“找不到头绪，就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那几个没露面的人得见见了，只是得想想该怎么见，现在账户空了，支票已经没有签字的笔值钱了。”陆东雨说道。
　　四个人吃完饭走出酒店。
　　“张管家要回家找老婆，大哥，坐我的车吧，我带你兜兜风，然后再回去休息。”秦小楼说道。
　　“大哥今天晚上跟我走，我准备了两个洋妞，让他去去身上的晦气。”冯心果说道。
　　“你办事太不厚道，明明知道我不懂外语，让我怎么交流？分明是你想留着自己用。”陆道晴笑着说道。
　　“做这个你也要交流？又不是让你谈恋爱！”冯心果睁大眼睛问道。
　　“大哥在跟你开玩笑呢。”秦小楼在一边说道。
　　“你就说去还是不去，我没兴趣再研究你那张诚实的脸了。”冯心果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小楼开车，我请你们去大排档吃烧烤喝啤酒。”陆东雨笑着说道。
　　“其实，我并没有开你的玩笑，很多时候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怕引起尴尬才说是在开玩笑，就像刚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心里也很感激你周到的安排，但是你当着小楼的面直接说出来，让我怎么好意思接受呢。”陆东雨坐在后排座对身边的冯心果说道。
　　“说的也是，当着她的面带你去找女人是说不过去，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下次我把人安排好，直接把房间给你。”冯心果挠了挠头说道。
　　“这样才对。”陆东雨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冯心果的肩膀。
　　“冯心果，以后就不要乱用你那少得可怜的智商了，大哥要是有那个心思，还会让我听到这些话吗？你还没学会看脸色办事，需要的时候我会给大哥安排的，不用你操心，还弄了两个洋妞，也不怕骚味熏了鼻子，如果你真想成全好事，也得先摸清大哥的口味才是，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在床上都吸引人。”秦小楼边开车边说道。
　　“停车，我要下车！”冯心果有些抓狂地说道，动手要开车门。
　　“别认真，小楼在跟你开玩笑，我相信你的眼光。”陆东雨拉住冯心果胳膊说。
　　“说实话，也只有大哥能让你露出这可爱的一面，你应该庆幸这一点，你的世界不是只有打打杀杀。”秦小楼说道。
　　“那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冯心果说道。
　　“你并不知道你身体里藏着些，不管有趣的还是无趣的。有些东西是装出来的，虽然有些意思，但并不可爱。而且，你没发现吗？你的话比以前多了，不再总是板着面孔。”秦小楼说道。
　　“他总是长时间的不说话，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对什么不满意，还是在生谁的气，我只能说点什么，要不他能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冯心果说道。
　　“和你的冲动一样，闷闷不乐是我的性格，其实我只是在发呆。有人说我的乐观被人拿走了。”陆东雨说道。
　　“前面快到了，心果，车快没油了，这边的路我不太熟，你去附近的加油站把车加满油，我和大哥先过去点好菜等你。”秦小楼说道。
　　“好吧。”冯心果说道。
　　秦小楼和陆东雨走向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夜市，冯心果把车掉头去找加油站。
　　等加好油再开回来发现车位已经满了，冯心果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停车的地方，着急得开门下车，想要找人问问附近哪里还有停车的地方。正在这个时他看到秦小楼穿过拥挤的人群费力地向他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向他摆手，跑到车跟前的时候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这么慌张？”冯心果还从没见过秦小楼这么狼狈的样子。
　　“我们跟几个小混混打起来了！”秦小楼用手拍着胸脯大口喘着气吃力地说道，剧烈起伏的胸腔让她呼吸起来有些痛楚，但她的肺需要更多的空气。
　　“打起来了？那怎么就你自己跑回来了？”冯心果不敢相信地问道。
　　“本来一起跑了一段，但他又停下了，说他先顶着，让我来找你。”秦小楼支持不住蹲了来下。
　　“傻瓜，那是他吓的腿软了，没办法跑了！”冯心果说着拔腿向人群里面冲去。
　　秦小楼挣扎着站起来靠着车门，手仍按着胸脯，祈祷着千万别出事，他今天才从监狱出来。
　　冯心果赶到的时候打人的已经跑掉了，只剩下陆东雨一个人靠着墙坐在地上，手捂着流血的头，衣服和裤子都被划破了，有几处在被酒瓶划破的伤口也在渗着血。
　　“这他吗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冯心果看了看满身是伤的陆东雨，又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
　　冯心果走进店里抓住老板的衣领把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问道：“是谁干的？告诉我人在哪里？”
　　老板吓得直摇头。
　　“如果他们再过来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钱开个更大的店。”冯心果说着拿起卡在菜单的圆珠笔，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了老板的衣服上。
　　抱起陆东雨走回车上，直奔医院开去。
　　冯心果看着陆东雨几处伤口已经包扎好，又掀开衣服看了看满身的淤青。
　　“虽然伤的不重，但这细皮嫩肉的搞成这样有点让人下不去眼，到底是因为什么呀？把人打成这样？这事传出去，我在香城算是没法见人了。”冯心果转身看着秦小楼问道。
　　“我和大哥点好菜，边聊天边等你，旁边桌上的几个人正在喝酒，看到我，就乱吹口哨，有个醉酒的人走过来，要拉着我过去陪酒。大哥便和那个人打了起来，接着那些人上来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秦小楼说道。
　　“呵呵，真是……我就不信了……要不把这几个人翻出来。”冯心果气得又是笑又是咬牙切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来你的办法并不总是有效的。”陆东雨轻声说道，由于流了不少血，昏睡了一会儿。
　　“什么？”冯心果没听清。
　　“大哥，感觉怎么样了？”秦小楼一直在床边握着陆东雨的手。
　　“你说打倒了一个，其他人就会退回去，但是他们却都围了上来。”陆东雨微笑着。
　　“你把一个人打倒了？”冯心果好奇地问道。
　　“我还是不会说谎，是他自己喝醉了摔倒的。”陆东雨说道。
　　“这个时候了还能开出玩笑来，是当大哥的材料，当时为什么不跟小楼一起跑？”冯心果问道。
　　“腿软了，动不了，呵呵。”陆东雨实话实说。
　　“大哥，睡一会儿，休息一下吧，刚才流了不少血，现在脸上都没有血色。”秦小楼轻声说道。
　　陆东雨闭上了眼睛昏昏睡去，秦小楼拿着湿毛巾给陆东雨擦拭着还残留在身上的血迹。
　　“这样一个软弱得连看到长得凶一点的人都害怕的人，因为别人摸了你一下，进了监狱，因为有人拉了你一下，进了医院。该说你红颜祸水呢？还是该说你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冯心果说道。
　　“这样才能让人真的把他当大哥。”秦小楼低着头轻声说道，手指轻抚着那一块块淤青。
　　“懒得理你。”冯心果说着掏出电话打给张寂真：“张老头，明天不用去住处找大哥了，他又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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