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欲尽

　　外面阿贵的说话声将惜寒的思绪拉扯了回来。“两位小哥这是到若白山庄拜师？”南山虽然不喜说话，但是在外面自然不会这么随性。他轻声答应了一声，阿贵就高兴地说道：“两位小哥好本事。如今上面弄得咱们活不下去，多亏了若白山庄那位庄主，真是大善人，惩恶扬善，广结善缘帮助咱们穷人。光俺们村都七八个小伙子到若白山庄去求师拜艺去了。学好了出来帮助大家，真是好本事。”南山静静地听着阿贵的说话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南山就从外面坐了进来，阿贵也没有歇着，就赶起马车往若白山庄奔去。惜寒看着南山进来，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对于刚才阿贵的那番话，自然都有自己的考量。阿贵的车子赶得很好，没多久就到了晚上，惜寒在马车里面歇息着，据说距离若白山庄只有一天多的脚程了，惜寒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松了一口气。外面南山和阿贵守着夜，篝火发出“噼啪”的声音，惜寒躺在马车里面，想起了冰之的脸。
　　直到突然传出了南山的大喝声，“什么人？”还有阿贵不断的惊叫声，惜寒一跃而起，马车的车顶就被人一脚踢飞，他顺势从马车中跳了出来，就看到了外面的场景。大概一二十人，全部身着黑色夜行衣，手上拿着剑，在篝火火光的映衬下，像一只只龇牙咧嘴的怪兽。阿贵被吓得在坐在了地上，南山被四五个人包围在了中心，那些人在看到惜寒跳出来之后，就将惜寒团团围住。
　　惜寒的武功是逸风先生手把手教会的，但是在对付这些人的时候，却还是力不从心。再加上他们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慢慢地，惜寒身上的伤又多了起来，而南山那边，由于不是主要的攻击对象，倒是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只是也实在无法冲出重围，惜寒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到达极限，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命丧当场的时候，一把宝剑从远处飞来，插在了惜寒面前那人的喉结处。
　　紧接着，一群身穿白衣的蒙面侠客冲了出来，将那些黑衣人团团围住。惜寒跟黑衣人有交锋，自然知道他们的功夫其实不弱。但是在这些穿着白衣服的人面前，竟似手无缚鸡之力。这是一场算不得比赛的较量。很快，惜寒和南山就从对决中退了出来，白衣侠客将黑衣人一个个制住，只是如惜寒所料，黑衣人在被擒之时就全部倒地而死，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
　　惜寒看着面前这些在刚才即将取得他们性命的黑衣人就这么死去，转身看向这些白衣侠客，拱手到：“不知诸位尊姓大名，今日之恩，没齿难忘。”白衣侠客当中走出一个人来，走到了惜寒面前，惜寒看着他的眼睛，却完全没有觉得熟悉。
　　及至看到他的眼神，清澈如水，朗朗君子，他明显知道惜寒在打量着他，但是就这么坦荡荡地任由惜寒看着他，这样，倒反而显得惜寒小气起来。惜寒又抱歉地拱手，侠客一把将惜寒扶起身，说道：“公子乃人中之龙，吾辈深知公子即将成就一番大事业，今日赶来，只是为了苍生，来助公子一臂之力。”惜寒一惊，虽然猜测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么坦诚地说出来，还是让他不由惊讶。
　　但是随即明白，若不是这些人的到来，自己与南山，在刚才恐怕早已惨遭毒手，此时此刻，自己只能够信任他们。白衣侠客虽然蒙面，但是眼角如春风拂过，他看着惜寒，说道：“苍天有幸，得遇公子，只是公子可知道，要成就大事业，必然要有大牺牲。”惜寒听到这番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个人就继续说道：“公子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为常人所不能为之事。你会经历很多黑暗，也会一直深处黑暗之中。没有人能够帮你，希望你不要害怕一个人站着。你是在为天下苍生而请命，这是你的责任，将来千千万万黎民，自当会感谢公子的付出。公子，请保重自己，今日公子力量微弱，吾辈前来为公子杀戮，来日，吾辈希望公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惜寒看着白衣侠客纷纷远去，南山和阿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昏迷，夜已经越来越黑，旁边黑衣人的尸体也被白衣侠客们处理掉，若不是身上的伤，这个夜晚，和之前的多少个夜晚，没有什么两样。惜寒已经完全睡不着了，他靠在南山的旁边，慢慢调息着自己的内力，细细思量着，自己的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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