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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兆
夜月满是被立冬叫醒的,睁开眼就觉得头疼得厉害,他一直睡得沉很少做梦但昨晚像是被魇住了一般梦境持续到听见立冬的轻唤才醒转过来。明明才醒过来却忘记了梦的内容,只依稀记得都是些从没见过的恐怖场景如同地狱一般,某些强烈的但不属于自己的情感一直在胸口酝酿即使现在清醒了也依旧无法脱离似得。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了,手上传来些微刺痛他才发觉自己攥紧被褥的指尖竟然硌痛了掌心。
“主子,您没事吧!”立冬站在床前平日里少有表情的脸上挂着担忧。
“做了个梦,挺邪乎的,虽然我没记住内容……”他起身看着晨曦微薄的窗外顿了顿又说:“我说梦话了?”
“您一直在喊‘哥’……”
“什么?”他是长子哪来的哥哥?
立冬从没对他撒过谎可这个“哥”又是怎么回事?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这么邪乎的事情夜月满虽然觉得听上去可笑却又无法一笑而过,余光扫过放在八仙桌上的千星雪他眯起了双眼,这屋里唯一无法解释的东西就是它难道有什么关联?
“什么时辰了?”揭过这一茬他问道。
“卯时二刻了。”
“那天晚上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死的黑衣人身上都有皇家麒麟卫的纹身,用的兵器也都有明照的标记。那晚尸体抛到街上不久就被清扫了,据谷雨看到的情况来猜测善后的大概是宫里的人。惊蛰说那晚戌时初就出了萧阳阁的就只有旬家的小将军皇上亲封的异姓王爷静安王旬槿白,而且是从萧阳阁转到太医院,在太医院停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的。”
条件齐全了,看来那晚威胁了他的人果然是旬家的后人。夜月满靠着床柱挑眼看向立冬又问:“昨晚萧阳阁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吗?”
“谷雨说塔格里的巴瑞王爷带了一柄剑在殿前设了赌局,赌的是谁能把剑拔出来。静安王给的赌注是他在世时不主动向塔格里出兵的承诺,皇上压了三年内与塔格里边境贸易的课税,静安王逼着巴瑞用剑做赌注,最后剑是静安王拔出来的。”
“乎留那边的情况呢?”梳洗完毕穿好衣衫,夜月满坐在书桌旁板着脸思索着再次开口。
“表面上依旧是内乱未平的样子,惊蛰派去的人大部分都还潜伏着没有得到那边的信任不敢动作。夜景怀向来多疑警惕心太重有点难办……”
“呵呵,内乱?十年之久了,内乱不平他怎么可能还坐得稳,这出坐山观虎斗的戏码幌子倒是打得安稳一打就是六年!让谷雨告诉惊蛰消息打探不出来我不责怪他,但让夜仲怀安安稳稳地看好戏我可是不乐意的!”他拿起书案上的账本遮住唇边邪魅的笑容。
“是主子!”立冬垂首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手边样式精致的帖子张了张口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就说!难不成你指望我能追着你问吗?”余光看到立冬犹豫不决的样子抬起了账本做出个要扔的动作。
“主子,昨个月华郡主递的帖子您看了吗?”立冬苦着脸向后退了一步。
“看了,有事?”
“今天再不回就失礼了……”
月华郡主陶婉卿,平阳公主的女儿。据说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那是样样精通。十二岁那年在照诚帝的寿宴上以琴音招来成群的喜鹊因而得了照诚帝的欢心封了月华郡主。十三岁那年在上元节的灯谜会上遇见了十五岁的夜月满便一见钟情了,于是之后凡是有夜月满会出现的公开场合都会看到这位郡主的倩影,吵着非君不嫁愣是让平阳公主急白了一头青丝。
“我做这么正儿八经地事算怎么个意思?不爱去我就不去了,爱去的话没有请帖又有谁能把我怎么样!”前一刻还盯着账本处理账务的夜月满后一刻就变成了无理取闹的纨绔,无赖般的笑生生把那张安静下来便倾城倾国的容颜衬得格外猥琐。
立冬看到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行了礼退出去给谷雨下命令去了。屋里恢复了安静,夜月满掩藏了满脸的不羁盯着八仙桌上的千星雪目光深沉起来。半晌他再次垂下头扎进手里的账本,最近隐藏在他名下的产业出了点问题,虽然已经解决了但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
接近晌午的时候立冬拿了张拜帖进来看了看不受干扰的夜月满开口唤他:“主子,静安王府送了拜帖。”
“拿来我看。”放下账本夜月满接了立冬手上朴素的拜帖,簪花小楷写得清秀平和,娴雅婉丽让向来挑剔的夜月满也啧了啧嘴。“去回话,恭候大驾。”
旬槿白要来拜访肯定是冲千星雪来的,难得他近日来积存了不少火气现在有人上赶着来当出气筒自是不能搏了人家的面子不是?
立冬看了看自家主子笑得快要裂到耳朵后头的嘴角领了命掀了帘子出去了,主子已经很久没笑得如此奸诈了,虽然不知道这旬槿白是怎么惹到了主子,但看来这新上任的静安王是要吃一番苦头了……
旬槿白狠狠打了几个喷嚏连拿在手里的小碗都一个不稳掉了下来,好在冉未手快落地之前一把捞了回来。
“你怎么回事?”把小碗塞回她手里冉未顺手搭上她的腕子,脉相平和只是略微发虚还算健康。“不像伤寒了啊?”
“突然鼻子好痒,大概有谁谈起我了吧!”旬槿白笑得没心没肺,这样子跟她还年幼的时候很像却又有哪里不太一样,看了让人觉得难受。
“拜帖送去了,皓月公子说恭候大驾,我看没准人家已经知道你这趟是干嘛的了。”夕拾坐在罗汉床上围着炕几嗑瓜子说完开始咯咯笑起来。“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恩,我会带你一起去的!”旬槿白看着罗汉床上笑得就差打滚的人笑眯眯地说,然后夕拾的小声就这么被噎住了。
“别呀!槿儿,那天我约了巧儿去拜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围着巧儿转了多久她才肯搭理我的哪有你这样阻人姻缘的!”夕拾苦了脸吃瘪的样子让旬槿白很畅快。
“没关系,没了巧儿还有柳儿、惠儿,咱们十二将里的‘万人迷’不差这一个!大不了让槿儿去求皇上让他给你配个郡主也不是不可行,对吧?”戌雪拿了旬槿白晒干的衣服过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本着“落井怎能不下石”的损友精神她立马接过话茬。
“你怎么在府里,今天不是你当值吗?”被突然出现的戌雪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夕拾连回嘴都忘记了。
“随咱们回京的将士们都编进了京城驻军,咱们十二将又不是编内的自然只能回来等槿儿安排了,老大昨晚就说过了你到底听什么了!”在罗汉床的另一边整理衣服她白了夕拾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着。
旬槿白此次回元京除了述职还要运送退伍的士兵,基本全是缺胳膊少腿的残障人士,为了照顾而随行的只有五百人马,这些人都是京城出身在漠北驻扎超过十年,又立过不少功勋的将士本来算是回来省亲的,但这次过后得了皇上的恩典就这么留在京城了。
大难不死又能跟家人重逢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想起那些得了旨意或惊呆或狂喜的脸孔旬槿白露出个舒心的笑容,没有什么是比能都在家人身边还让人满足的了,这么多年的苦他们也算是没有白吃了。
“槿儿!”莲次铁青着脸翻墙而入,看上去有点心神不宁跨过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云城穆家的言表少爷刚刚到元京了!”话音一落包括旬槿白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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