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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望月台观灯夕贤作祟,中明殿祭月紫阳锄奸
且说吴暧不顾那老者所谓避祸消灾之言,携璎玉,伏晴赶往都中赴那中明节礼,谁知这一行灾祸连连:先是情关遇袭,再是宇文院云台死谏,接着千秋殿贼人作乱,而后璎玉香魂难寻,末了,南边又遭了秧。纵使这央宫天上难求人间罕有,此刻也着实难掩其衰颓惨淡之状!
眼下,中明节又至,阖宫内外掌灯奏乐,酒气花气上冲霄汉,却又热闹开来!
此刻,静观院及九府主事巡礼列班于天央殿前的晴光永照长街之上。待戌时钟声响起,春秋,大明,建章,华清,崇光各府诸人由亲祠门入中廷,静观,陶朱,月云,骊山,留侯诸府众人由星祠门进去。待两拨相汇于天央殿正北门,只听司礼的仓颉院宣谕:
“月正中天,敬天御神。”
宣罢,众主事领各府人等沿日耀中天长道北行,至神隐寺前下跪礼拜。
接着,再听得仓颉院宣谕:
“月皎万世,缅祖追远!”
众主事便领各府人等东行至神隐寺一侧的亲辰祠前,叩头行礼。
礼毕,仓颉院三宣:
“月彰隆盛,礼星铭辰!”
众人便复折回神隐寺西侧的星辰祠前,又是躬身致礼。
待敬天,追祖,礼人三礼终了,诸府众人经神隐寺与星辰祠之间的西神门北走,穿阳明殿与晴照殿,才进得中明殿去。
只见望月台上,宫人们陈设着从天央殿内挪出的十三座天子宝训屏风,屏风前各自摆设御座,御桌以及各色酒食果饼。经司礼内侍导引,批红殿三佬居中南向坐,九府主事,静观院及各府亲眷左右各列五席;众席环抱之中铺着万星拱月的浩淼太虚锦毯,其间立着各色钟鼎鼓琴,供乐人歌舞之用;而望月台下一众宫娥内侍侍候在旁,再往外便是威严把守的东西内禁卫!
待众人坐定,仓颉院至望月台中对月祷词:
日照家国隆盛,月皎社稷昌宁,
朱藏宇宙彤光,碧洗星辰通灵,
毓秀乾坤地理,天然造化神奇,
日月光□□国,斯土谓之大明。
说罢,舞乐起,有伶人唱【中明之章】:
星辰盈盈,中明光光,
浩淼太虚,潜流大荒;
星辰万万,中明茫茫,
亿夜昏昏,唯今璀璨;
星辰明明,中月朦朦,
亿夜如昼,有月为光;
星辰灿灿,中月长长,
星光易损,社稷未央。
众人听曲赏月,饮酒言欢,中明殿内又是一派歌舞升平情状,看这和乐融融景象,哪里还有人将那刀光之事放在心上。
显圣院把玩手中酒樽,突然笑道:“我记得那日在云台之上,陶朱府欲见那酒曜琉璃宫灯,那果是奇宝!紫阳公今日如何不教我等再开开眼界?”
紫阳院笑道:“不想显圣公也有此雅兴,我早叫人备下了!”
说罢,几名内侍抬上一盏宫灯,置于望月台当中。只见那宫灯形如托盘,其盘下有樽,樽内有烛,其盘内有槽,槽中有珠,槽沿边上又飞出九条惟妙惟肖的五爪金龙,好似九龙戏珠。
陶朱府走近细细端详,问道:“这样式倒是好看,却不知这宝贝奇在哪里?”
紫阳院便命人往那槽中倒入美酒,再点燃那樽中之烛。不多时,那九条金龙竟昂起龙头,伸出龙信,口吐烈火,烧着了那槽中的翠色明珠。一时之间,整个望月台亮堂一片,待火龙吐信之刻,那明珠滚动,又散开阵阵酒香,观礼者见之闻之无不称奇!
陶朱府顿时乐道:“果然是好宝贝。看上一看,这世间的黄金白银珠玉翡翠,堆在一处也比不得这烈火金樽。闻上一闻,那瑶池琼浆,蓬莱玉液也没有这股子香气!”
众人听罢笑作一团。
显圣院亦笑道:“既有好酒,理当有好诗。陶朱府怕是给迷醉了,不知道春秋府孔大人此情此状有何佳句?”
春秋府站起身来,拱手问道:“不知主佬以何为题?”
夕贤院指着中天明月道:“昔日月中神女吃那不死灵药,弃夫飞升,独居月宫,悔不当初,今日便以月仙为题罢!”
听罢,杨氏愣了一愣,看了看吴暧,不觉自愧。
孔词章亦感不悦,却不敢违命,沉思良久,慢慢吟道:
鹅黄如眉,画黛忆可追;
弦英成坠,一梦拟双对;
中明一轮,桂子华研老;
新朔有期,镜中不见谁.
众人听罢无不称赞,夕贤院又道:“舂江夫人才貌兼修,也通歌舞,莫不如献舞一曲,以助诗兴!”
杨氏却也疑惑却也爽利,应声便上台舞蹈。
只见她今夜一身白衣,不似诸府夫人们金绣银绘之华贵衣着,瞧那上边缝的却也不是牡丹芍药之俗物,竟是斑斑字迹,细看却正是她歌舞之曲,其文道:
绮丽东方:诗书瀛台,裱绘蓬莱,浓淡深浅渲染间,一方丈开;
瓒礼祭乐之府邸兮,风垂范典,仪礼仁爱;
旖旎风光:烟雨乌梅眸,日暖殷红腮;
晴雪光明烂漫处,一佳人在;
佳人隔一秋水望;
秋水望,青鸟迎嫁方,奉祀文王辞章;
浓情刻,挚爱时,断我几寸肝肠。
这歌舞旋起,别人听了只叹那曲调之如梦,哀愁之如醉,唯独吴暧触动情肠。原来这【相思曲】是吴暧追思杨氏之作,不想今日杨研竟能以曲歌之,实属意外,却又感伤。
孔词章如何不知此曲乃倾诉衷肠之作,见他二人旧情难舍,心中自是暗恨,却又不敢言语。
这会子只听夕贤院道:“上好的歌舞,上好的文章,舂江夫人舞带翩跹之处却又是上好的香甜,那不死青花杀人不见血,果是上好的谋算!”
众人听罢,皆疑惑不已,舞姬伶人也都默默退了下去。
杨氏道:“主佬所言什么谋算?”
显圣院这时斥道:“左右还不将春秋府一干人等拿下!”
话毕,四名内禁卫上台将孔词章与杨研按倒在地,席上众人也都惊慌站了起来。
孔词章急呼:“主佬为何擒我,我何罪之有!”
夕贤院道:“湖光猝死,天下疑我。我怎不费尽心力查那真凶。湖光院身前好酒,那酒曜琉璃宫灯乃其挚爱,长年伴其左右。可巧我在那槽中觅得一物,”
说罢,他看着杨氏道:“好香的不死青花。想必这东西天下独此一家,单你春秋府夫人有罢!”
显圣院此刻也推波助澜道:“众人都可闻到舂江夫人身上那股子香气,真真了不得呢!”
夕贤院又问杨氏:“这不死青花有什么门道,你心中自是了然,我且问你它置于酒中,如何?”
杨氏心头一紧,想着这会子夕贤院作此问是何意图,思前想后却又只得慢慢回道:“无色无嗅,麻痹心脉。”
众人闻之大为惊惧。
吴暧为杨氏着急,助道:“纵使不死青花有这奇毒,主佬如何断定是春秋府夫人所为,她何以下此毒手?”
夕贤院笑道:“这症结不就在你身上!”
吴暧先是一愣,却又后怕,心想刚才观灯,对诗,赏舞种种似是早有预谋,桩桩件件却都导向春秋府上。
夕贤院问道:“我且问你,杨研可曾与你有过婚配?”
吴暧看了杨氏一眼,点头称是。
夕贤院又问:“是否伉俪情深,养育儿女?”
吴暧心想研儿已嫁作人妇,不好在众人面前再言往事,犹豫不语。杨氏却是刚烈性子,回道:
“我们恩爱数载,养育二子一女,这又如何?”
夕贤院再问杨氏:“当日峥嵘夫人弄权,你杨家失势,贬谪骊山府。据闻那会子你便同秦都业暗生情愫。今日见秦氏小姐与你有几分相似,莫不是当年你果真与他珠胎暗结!”
杨氏怒道:“胡言乱语,莫非天下相似者必是苟且孽种之类!主佬提及此事却和湖光之死有何瓜葛?”
骊山府这会子听得也不免气愤,骂道:“主佬莫要胡说,只怕待会子自招祸事!”
尧爱与颐浓听罢也不免五味杂陈,隔桌相视却又不知如何言语!
夕贤院接着道:“而后紫阳院又迫你嫁给崇光府,不想峥嵘祸后,他又棒打鸳鸯,逼你嫁入春秋府孔家,你自此便与紫阳公父女反目,伺机报复,可有此事?”
杨氏却也不惧,道:“反目不假?只是,”
还未等杨氏说完,夕贤院打断道:“中明节所谓何事,一则叙同僚之情,二则为他日朝中人事做谋划。想批红殿五佬,我与显圣院身后早有人选,万山院有他亲儿接班,紫阳院自与你有隙,便一心想着旧婿崇光府。单湖光院之位,惹人垂涎。春秋府于是起了歹念,同你一道下了毒手!”
春秋府笑道:“主佬这番话,未免太强词夺理!若要以权势别我认罪,何以教在场诸位信服!”
夕贤院笑道:“孔词章你乖张圆滑,口蜜腹剑,朝中谁人不知。你春秋府孔家自礼乐大皇始便是世卿世禄的宗法望族,祖上十几辈子掌管仓颉院司礼天下,当年紫阳院逼女与你联姻便是为此!只可惜那一品司礼官的位子却在你这嫡长世孙手中易主,你怀恨在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罢。那仓颉院做不得,你便想着入批红殿,奈何紫阳院的尊位你又等不到。可叹往日恨今日仇,此类种种放在一处,你们夫妻二人便动了权念,起了杀心,于是对湖光院下了毒手!”
孔词章强于辩驳,此番听得夕贤院云云也着实无关痛痒,他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夕贤院未免说得太荒唐了些,你有意栽赃莫不是要我等代你受罪!”
这时显圣院又道:“你与小厮在牡丹宫暗中谋划,却被崇光府上小姐吴璎玉撞见,你怕泄露天机,于是将其砸死抛尸湖中,着实恶毒之至,我可冤你?”
这番话惊得众人瞠目结舌,吴暧父子三人,连同范柯,杨氏无不心头颤抖,却在众人且疑且悲之时,那杀死璎玉的小斯被人带上望月台。
只见他战战兢兢道:“当日孔大人给我那青花粉末,要我潜入阳明殿投进那琉璃宫灯里。事成后,我同春秋府要赏钱,讨要几次不得。那一日汤泉之礼,我在牡丹宫乱石林同大人商议,不想被崇光府上小姐撞见。当时我说璎玉小姐好歹是舂江夫人亲女,不想孔大人却要我一了百了,用乱石生生将小姐砸死,我想着孔大人向来歹毒,日后哪会保我,于是今日投得显圣院门下,誓揭这贼人的慌!”
杨氏寻女几日不得,已是心神俱疲,此刻闻得真相更如遭晴天霹雳,如何不心如刀绞,她挣脱那侍卫,也顾不得颜面,对着孔词章推骂道:
“我好歹为你养育一儿,你这灭绝天良的衣冠禽兽为何却要我女儿的性命!莫不如我即刻便掐死了允儿,也要你尝尝那丧子之恨锥心之痛!”
孔词章这会子也慌了神,璎玉却是他杀,只是不想夕贤院如何知晓,又不解那小厮如何换了文章倒打一耙,任他平日里再巧舌如簧,眼下真话谎话却都解释不得,着实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他一时无策,便生挤出几滴眼泪对着紫阳院哭喊道:
“老泰山救我,老贼们为求自保有意嫁祸。我有密报,我有密报!当日我眼拙,帮那两个老贼说话,而后我细看湖光遗诗,却有大文章哪!”
夕贤院骂道:“当日你舌战众位执笔堂官,字字句句歪解那诗词好生理直气壮,如今可知你当日所为只是混淆视听,为自己开罪罢了!”
显圣院跟着骂道:“夕贤公已然将你的幌子戳破,你还不伏法,还要妖言惑众什么!左右还不将其就地正法!”
紫阳院阻道:“显圣公急什么,只许你们言之凿凿,却不容他说上几句!”
春秋府自悔当日欲邀宠而为夕贤显圣开脱,此刻见风势逆转,自己竟成了靶中人,又是恨又是怕,眼下却只得强撑英雄道:“当日我只解了那诗歌后半句,却漏看了那前文。所谓阳明焯焯,骸骨无用倚龙床,指的是阳明殿内,夕贤显圣二贼无用却占权位;再有那神明忿忿,星火重燎浴河山,乃指湖光院生前所愿,要效法当日泽川院革故鼎新,换个朝廷呀!”
夕贤院斥道:“当日你一套说辞,今日你一套说辞,你当我等是无知稚子吗?紫阳公却好性子还要听他胡诌!还不就地斩杀!”
说罢,那内禁卫拔刀却要开斩!
春秋府见众人已然被夕贤院所诓,着实被逼得没了法子,只好闹道:“天下皆晓朝中新旧两党暗斗,湖光院革新之举革除了你们这帮老货多少羽翼,你对湖光院恨之入骨,你当满朝文武全是痴儿不成!湖光院不是被汝等杀害,还会有谁!你此番设局莫不是要我做替罪羔羊罢了!纵使你挖人眼,割人耳,断人舌,你便瞒得过世人慧目,藏得住机关算计,赌得了众人悠悠之口吗?”
夕贤显圣二公不愿再听,忙命人上前斩杀以终此案。
紫阳院这时站起身来,大声斥道:“你们众人话也说尽,如今且听我一言!”
说罢,静观院领着一众蒙面之人而来,只见他们黑纱落下,有的没了双目,有的不见双耳,有的张开双唇却被割了舌头,甚是唬人!
紫阳院对夕贤院道:“春秋府无论前番助你亦或此番叛你,那字字句句始终与二位大人脱不了干系。你们假平江院之名剜人目,割人耳,断人舌,已成大罪,你们如此酷刑,不许他人在宫中谈论半点湖光之事,莫不是心虚又是什么!如今天下祸起,人人只对尔等口诛笔伐,皆欲擒之以净朝纲,这不是天地正气又是什么!尔等藏污纳垢党同伐异,湖光公留下亲笔血书指正罪行,尔等不是奸佞又是什么!”
说罢,紫阳院从袖里拿出一血染绢帛示于众人,又道:
“当日此二贼把控内禁卫,以刀兵威慑群臣,我为保全诸位不敢以此示人,今日鬼门关开,时辰已至,必将老鬼罪责昭示天下!”
显圣院惊奇紫阳院此番忽然变得舌尖嘴利,大不似从前,而后又斥骂道:“你如何昏了头,敢把这罪责扣到我等身上,你入批红殿才几日,这着实是反了!”
紫阳院不理会,又遣人绑来几个身形高大的武士,命其跪在夕贤院席前,问道:
“我遣人谣传那宇文院有秘本藏于府上,以此守株待兔,候着那贼子,不想显圣公派人入府偷盗,如此这般我倒着实不解了,斗胆请夕贤公赐教!”
夕贤院冷笑了一声,看着显圣院骂道:“蠢材啊蠢材,当日如何劝你莫要轻动,你一子妄为害得我诸子错落。”
回过头来又对紫阳院道:“平江院素日夸你治宫有方,定国有道,我也当你是个只会研经治典的闷葫芦,不想你这设局的功夫也着实了得!”
紫阳院笑道:“你我莫不是都在局中,今日不是我算计了你,明日你又会跟我善罢甘休吗?”
夕贤院不似显圣院怯懦,见已入局,却也不托词强辩,只笑道:“湖光之死,非我所为,眼下于此百口莫辩,多舌却也无益,咱们刀尖上做文章便是!”
说罢,夕贤院掷下酒杯,以此为号,一众暗伏的东云台内禁卫便从晴照殿杀入中明殿来,显圣院此时笑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试看这中明夜宴是谁家天下!”
不料话音未落,夕贤显圣二公身后的“鹿台焚天”和“烽火一笑”两架宝训屏风自行剖开,两名武士从中飞出,齐刷刷将利刃架在了他们肩上。显圣院霎时吓得老泪纵横,夕贤院却不气短,他骂道:
“我已有伏兵在外,纵使你如今杀了我,量你们也逃不出这中明殿去!”
显圣院且哭且骂,他道:“还不,还不赶紧掷开刀兵,他日我等必不言罪!”
紫阳院却不做声,只听得中明殿北边的牡丹宫传来杀喊之声。夕贤显圣二公再回首时,却见乌泱泱的红衣武士闯入望月台,将中明殿重重围住!
夕贤院奇道:“牡丹宫有我东云台内禁卫把守,如此怎么成了你的人?”
紫阳院冷冷笑道:“那日千秋殿遇袭,我便命人换了班次,你竟不知?”
夕贤院一时明了,望天而呼:“呜呼哀哉,原来那日行刺之事也是你的谋算,你冒充湖光乱党攻入万岁山却是为了剔除东云台的宫禁!何其毒也!不过京畿之外有我数万精兵,我一死,你逃得出中明殿,又如何逃出央宫去!”
紫阳院却又冷冷地道:“京郊湖光乱党造祸,他们无暇自顾,何以脱身回宫勤王呢?再有,你的精兵良将不也南下迎平江院了吗?他老人家已困死在南方,你如今是孤家寡人了!”
夕贤院听罢,这几日宫中种种变故如流光飞影般在他脑中掠过,一时无言以对,只想着诚如紫阳院所言:时辰到了!
紫阳院见夕贤显圣二贼以服软,又对一众东云台禁卫道:
“如今央宫已定,若尔等继续为虎作伥,我必杀无赦,他日是否祸连亲族也就在尔等眼下一念之间!”
话毕,东云台内禁卫都放下了刀兵,尽数被虏。
这时中明殿四处宫门大开,无数红衣兵士如滚滚血海汹涌而来,又听得众人高喊:
苍天已死山河乱,湖光已逝天下反。
吴暧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湖光院之死已无从可查,也无意可究,这湖光之祸却是机关算计的谋划,是紫阳院煽动新党屠戮功臣及其党羽的惊天阴谋,那湖光院生前革故鼎新之业未完,难不成紫阳院欲借八方暴民之力力挽狂澜,其良苦用心几何着实非常人所能想象!
不由得吴暧多想,那涌入的武士又登上望月台,将建章府,大明府,留候府,月云府诸人拿下,又将仓颉院,江充院,蚩尤院捆了起来,建章府主事刘隆呼道:
“为何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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