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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怅然若失
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安静的躺在床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紧闭,头上绑满了绷带。坐在床边的男子一直握着她的手,担忧地看着她,好象从未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床旁边的沙发上也坐着一男一女,也都是一副担忧的神色,三个人都是面色凝重,3天前主治医师的话还不时地在他们耳边响起,空气里有另人紧绷的气息。
......
“黎小姐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头部受到了猛烈撞击而有轻微的脑震荡,而且脑后积压的淤血压制着神经,所以才一直没有醒来。”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说不清楚,这要看她恢复的情况了。”主治医师略微犹豫了一下又说,“可能几天,也可能几个月。”
“那是不是醒来了就没事了?”
“其实就算醒来了也不一定可以完全恢复。因为她被撞击的地方是人体最脆弱的头部,所以也可能醒来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神智不清,甚至精神错乱,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
主治医师的话如同一块沉重的大石压在三个人的心头,谁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几天前还语笑嫣然的女子,现在却躺在那张冷冰冰的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而且就算醒来,也很不一定就能够完全康复。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到处都是阳光的味道,可病房内却流动着沉闷的气息,压抑着每一个人,除了躺在床上的女子,她是那样的安静,却也是那样的美丽,她已经躺了好久,却一直不愿醒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床边的男子依然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也不曾松开,像是想要把温暖从指间一直传递到她的心里。蓦的,他突然感觉她的手指动了一下,虽然是极微小的振动,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萧亚,萧亚你醒醒...”明轩轻轻地唤她。
“怎么了?”发现有些异常,坐在沙发上的黎圣姿和江渐也赶紧走到床边询问情况。
“刚才她的手动了。”明轩解释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黎圣姿露出一丝放松的笑容,这些天来她一直都守在这里,也没有安心过。
“萧亚,萧亚...”三个人一起叫她的名字,可是病床上的人却毫无反应。
终于,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有些泄气地回到位置上坐下。明轩有些恍惚,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吗?不,不是,他能感觉到那是真实的,不是幻觉。
“明,明轩...”病床上突然传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萧亚,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明轩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一丝颤抖。
“恩,明轩...”黎萧亚的声音很轻。
“醒了,醒了就好了,对了,快去叫医生!”看到她醒来,黎圣姿也有些激动。
“好,我这就去。”江渐还顾不得去看醒来的黎萧亚,就急冲冲地去叫医生了。
“这是哪里?”黎萧亚环顾了一下四周,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医院。”明轩微笑着看着她,会这样问,说明她脑子很清醒。
“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明轩扶着她坐起来。
“对不起萧亚,都是我不好,那天我...”黎圣姿急忙说道。
“恩?那天是哪天?为什么要给我说对不起?”黎萧亚打断她的话。
“萧亚,就是我约你回家的那天呀!你忘了吗?”
“我...”黎萧亚伸手摸摸自己的头,然后一脸困惑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我好象什么也记不得了。”
黎圣姿和明轩相互看了一眼,又不解的看向黎萧亚。
“医生来了。”江渐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黎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医生走到黎萧亚的面前,问道。
“我觉得后背有些疼,恩...头昏昏的,脑子很乱。”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后背疼是因为你背上有一块淤青,头昏是因为你睡了很长时间。恩...看来黎小姐恢复得很好,不过你的头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这个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观察。”医生顿了一下又说,“黎小姐现在的身体还比较虚弱,要多休息,明天我会给你安排一次全身检查。”
“谢谢医生。”说完,江渐跟着医生出了病房。
“萧亚,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黎圣姿问道。
“给我削个苹果吧!”黎萧亚看着旁边的果篮说道。
“好,你等等。”黎圣姿说着就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
“对了,你们还没有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天在家,我们起了争执,慌乱中你的头撞到了书桌的边角。”黎圣姿满脸愧疚。
“是这样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黎萧亚使劲地回想着。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睡了那么久,又刚醒,别太用脑子。”明轩抚摸着她的头发。
“萧亚,医生说你还要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休息。”江渐说着便走进病房。
“我知道了,谢谢姐夫。”黎萧亚一边接过黎圣姿递来的苹果,一边客气的应道。
“我不是你的姐夫,叫我名字。”江渐走到黎萧亚面前说道。
黎萧亚看向江渐,那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愣了愣,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黎圣姿,她低着头,眼神黯然,黎萧亚有些莫明地看着江渐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话音刚落,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用惊诧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黎萧亚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对不起啊,我记不得了。”
“你说你记不得我了?”江渐追问道。
“抱歉,你叫什么名字?”黎萧亚抬起头看着江渐。
“我是江渐啊!你难道把我给忘了?”江渐抓着她的肩问道。
“江渐,你放开她!”明轩看着他抓着黎萧亚的手,斩钉截铁的说。
“江渐,江渐...”黎萧亚喃喃地重复着这个的名字,脑子里蓦的出现了很多模糊的画面,可她一想要看清楚,一切又如过眼云烟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想起什么了吗?”江渐有些急迫的问道,可回应他的却是黎萧亚茫然的神情,她真的记不得他了,‘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他也曾对她说过,他曾经想,她在听到这句话时一定很伤心,可他现在终于知道,那种感觉绝不是一句伤心就能形容得了的,那是痛,痛彻心扉的痛!
一个星期后。
“医生,她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样?”
“黎小姐现在的状况很好,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她对过去的事是记得一些,忘记一些。”
“她头部受到重创,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足为奇。其实她脑中的淤血已经消散了,会丧失一部分记忆很有可能是她自身在潜意识里不愿意想起来,但是这也说不准。”医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说,“不过黎小姐除了记忆有些混乱以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出现,而且神智清醒,说明恢复的相当不错。”
“那谢谢医生了。”明轩听了医生的话,也放下心来。
回到病房时,黎萧亚还在熟睡,明轩悄步走到她旁边坐下,他拿出电脑,放在腿上,开始处理公司的一些事情,这些天来,他都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才能开始工作。其实自从她醒来以后就变了比以前爱笑了,或许是因为忘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吧!对他的态度也变了很多,不似以前的若即若离,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粘他。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形成一条很还看的弧线。
“你笑起来还好看哦!”不知道什么时候,黎萧亚已经醒了,她伸出一支手指在他唇上勾画着这个笑容。
“你什么时候醒的?”明轩一边关上电脑,一边抓住她的手。
“刚醒啊!明轩,你整天陪着我不去公司没问题吗?”
“没事的,公司的事已经交给别人打理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我觉得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好想回家呀!”黎萧亚用手支撑着坐起来,“再在这儿呆下去,我都要发霉了。”其实她想回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情,她想找回她丧失的记忆。这些天来,每当她想起过去的事,都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对于她的过去,她其实有很多疑问,例如,那个江渐,以前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用那样的眼神来看自己?
“你再忍忍吧!”
黎萧亚只是无奈的笑笑。
“萧亚,那个江渐,你真的记不得他了吗?”明轩想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记不得了,我应该记得他吗?”
“算了,既然忘记了就别去想了。”明轩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对于我,还记得多少?”
黎萧亚低头沉思着,没有说话。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明轩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看着明轩失望的样子,黎萧亚觉得有些愧疚,“虽然这个我忘记了,但我还是有记得的事啊!”她忽然拉着他的手,脸上是扬起快乐的笑容,“例如...我记得我很爱你!”
明轩有些错愣的看着她,然后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他隐隐的感觉到,有种名叫幸福的感觉正在他心底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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