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南山墨上花

作者:桃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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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执手怕离别


      南家一片喜气洋洋,眼见之处都挂起了大红灯笼,贴着大大的喜字
      火红的嫁衣映照着青烟的脸,一点朱唇,清雅面庞在流朱璎珞下淡淡微笑。青烟在喜娘的搀扶下来到南易身边,同样一袭红衣的南易嘴角噙着笑伸出手,青烟含笑把手递给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新人敬茶,南宋开心的跑出去点燃炮竹,南老夫人则抹了抹湿润的眼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连忙扶起他们:“好孩子,以后你们就是夫妻了,要相互帮衬。”说完看向南老爷的牌位:“老爷,易儿成亲了,你若活着,多好啊。”
      青烟拉住南老夫人的手轻轻握住,南易看了眼青烟对南老夫人说:“娘,以后我与青烟会好好孝顺您,好好管理南家的,您就放心吧。”
      南老夫人放心的说:“好,好。”
      一阵噼里啪啦炮竹声响,南宋捂着耳朵跑进来。
      “老夫人,少爷我都已经放好了,宾客们也都开席了。”
      南老夫人对他们俩说:“你们快去吧,去招待下客人。”
      宾客不多,南易只请了南家的一些近的亲友,而青烟本就孤身一人,好在牡丹前来道贺。
      牡丹轻轻拍拍青烟的手:“你今天真是美的很,你倒是好福气,嫁了这么好的一个相公。”
      青烟羞赧的笑笑。
      南易在一旁笑说:“呵呵,牡丹姑娘接手桃香苑后生意还不错吧。”
      牡丹挑挑眉说:“还要多谢南公子呢,若不是你向官府举报花妈妈和金大爷私下勾结办地下赌场,我也接受不了桃香苑。”
      “呵呵,那也是牡丹姑娘提供的证据有用。”
      “所以,我们是双赢”牡丹倒了杯酒说,“我敬你们,白头到老,恩恩爱爱。”
      夜风凉凉吹来,月亮搞搞挂起,莲塘里传来阵阵不知名的虫叫,南易轻轻拥着青烟坐在莲塘边。在月光的映照下,青烟默数着已经盛开的莲花,红色衣裳的青烟枕在南易的怀里,此刻,好像所有事情都可以被忘记。
      南易看着怀里的人轻笑:“青烟,数出来了吗。”
      青烟摇了摇头。
      “小傻瓜,我就说怎么可能数出来呢。”南易用下巴摩挲着青烟的头发。
      青烟默默低下头。
      南易又说:“好吧,你不用数了,我今天已经让下人跟去北方了,过几天就会带来一棵枣树苗。”
      青烟立马坐直身体看向他眼睛闪着亮光。
      南易捏了捏她的鼻子:“呵呵,你啊。”
      青烟重新把头枕进南易怀里,南易握住她的手却叹了口气说:“我们就把枣树种在这莲塘边,种个几年枣熟了,给娘尝尝,然后都归你。再过个几年,我们有了孩子,他们围着枣树旁跑。我们就在一旁看着他们闹……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时……”
      青烟转过头来懊恼的用手指捂住南易的嘴,然后打着手势说:“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南易重新拉起她的手说:“好,我错了。我只是……说说。”说完望着无际的莲塘。
      青烟看着他眼波流转,仰起头凑近他轻轻吻住他。南易没想到青烟会突然地吻他,他便也紧紧抱紧她,青烟轻轻闭上眼睛。
      不管如何,她在他的怀里,即使会死也比不上她在他身边。只是……怕死去的时候……会舍不得她,舍不得她哭。
      南城的莲花轰轰烈烈的开到了六月份,但相比之下似乎南府里的莲花开的更好,北方送来的枣树苗也种下了,青烟和南易每天不忘浇水,长势很好。
      成亲三月,青烟和南易两人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南易和南老夫人管理着外面的生意,青烟则打理着着家里的事情,一切井井有条。
      只是,南易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好了。起初只是咳嗽几声,后来竟然晕倒在店里。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吓得南老夫人和青烟都没怎么吃饭,青烟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南易醒来后看到憔悴的青烟愧疚不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青烟倔强的摇摇头,努力让眼眶里的泪水不留下来。青烟紧紧握住南易的手,就怕他会突然再倒下去。
      南易虚弱的摸摸她的头说:“你放心,我再也不这样,让你和娘担心了。”
      南易强忍着五脏内锥心般的疼痛苍白着嘴唇挤出一丝笑说:“你还在,我怎么舍得走,我们还没孩子,枣树……还没长大。”
      豆大的汗珠从南易的额头上滴下。
      青烟知道南易吃力的很,急忙制止他让他不要再说话。服侍南易躺下后,又急忙去请大夫。
      王大夫看过南易后,来到隔壁的偏厅。
      南老夫人心急如焚:“王大夫,易儿这病……。”
      王大夫摇了摇头对青烟和南老夫人说:“老夫人,少夫人,你们怕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南老夫人眼前一黑,腿一软便要倒下去,青烟急忙扶住她。
      青烟急忙跪在王大夫眼前,请求他救救南易。
      王大夫慌忙扶起她:“少夫人,你这是干什么,老朽怎么担当的起。南少爷的病从小是我看的,这次和以往不同,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在慢慢衰弱了。我也想救他啊,唉,我无能为力啊。”
      “那黑珍珠呢,易儿不是已经服用过千年黑珍珠了吗?”南老夫人急忙问。
      “那千年黑珍珠也只是暂时解了燃眉之急,并不能根治,按理说,应该还能再拖几个月,只是,南少爷中途受了风寒,才导致这样。”
      南易是因为青烟才受的风寒,青烟心里很清楚,如今她心里是满满的愧疚,如果不是她,南易现在也不会病情提前发作,青烟现在好恨自己。南老夫人并不知情,只能坐在凳子上抽泣着。
      “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我的易儿啊……”南老夫人哀求说。
      王大夫叹口气深深无奈的说:“老朽真的是无能为力。”
      青烟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一个月前南易与她还在一同赏莲,陪他一起种树,一同写字,一同看书,如今却说他要死了。悲伤喷涌而来,青烟瘫坐在凳子上仿若雷击一般,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王大夫也不忍心看这孤儿寡母:“药我会再开,我会多加些参,唉,就当吊命了。”
      七月,天空蓝的没有一丝云彩。
      南易已经非常虚弱了,青烟觉得好像如今一阵风都有可能将他的生命带走。所以她要好好守护他,即使最后他会死去,也不要他吹到一丝风,淋到一滴雨。
      七月已经开始热起来,南易却还会冷到发抖。夜晚温度降下来,为了不让南易受冷,窗户只在白天开一小会,晚上都会关起来。青烟会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南易,抱着他,她害怕他突然离去。
      “南易。”青烟略带鼻音嘶哑的说。四个月来,她慢慢的就只会说这两个字。
      她怕他睡着睡着就醒不过来,所以每晚都会轻轻的叫叫他,而一般南易都会回应她。哪怕南易再累,他不想她担心,即使她已经为他担透了心。
      “南易。”
      南易微微睁开眼应了声:“嗯……”
      “南易……”
      “嗯……”
      千万千万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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