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

　　从医院出来后，叶衣的心情久违的欢愉起来。不是轻松，只是一种说不太清楚的舒适。
　　大概是医院那么精良的设备，治好了闹脾气的胃、大概这么多天的休养，放松了长久以来灭绝师太的高压的神经。大概只是因为…我又见到了他。
　　即使没什么改变，没什么结果。
　　可是，注定没法碰触的东西，能多看一样总是好的。
　　踩着轻快步子，走在会公寓的路上。苍老的梧桐树，毫不吝啬的撒下大片大片橙黄色的叶子。铺就了一路的柔软。
　　相对论的正确性，被贪心的人类一再又一再的证明。爱因斯坦这么形容他的伟大成果，比如，和一个妖治美女共同度过的时光永远比面对着一张化学元素周期表要快的多。
　　当然，叶衣没那些个遇上妖治美女的福气，她此刻脑海中之所以冒出的这个奇妙比喻，只是为了说明2点问题：1、她此刻的心情不错，2、当心情不错的时候，从医院到公寓的巴黎大道都显得比平时好看很多。
　　随意的晃荡着双臂，和巴黎大道来个久违的黑夜里的约会。
　　远远就看到公寓门口，靠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在朦胧照不分明的路灯下，优雅又忧伤，格外有巴黎的意境。
　　如果让叶衣说清楚巴黎是什么样子，这个不善言辞的，语文学的乱七八糟的纯正理科生，肯定说不清楚。但注重实践的理科生，一定会把这个男生领出来，顺便打上温柔的路灯灯光，“看，这就是巴黎。”
　　越走越近，才看清楚这个男孩摸样，叶衣也很意外。本来还心以为会是同宿舍的玛丽的第多少多少任男友，来这里梦想唤起死去的爱情。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程牧。这么大晚上的，站在门前。
　　“程牧？”
　　从漫长等待里回过神来的男生。
　　看到走过来的叶衣，满眼诧异，惊喜一瞬就跃上了眼角，继而蔓延至整个脸庞。高兴的跳了起来。
　　“恩，恩，是我，是我。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
　　好吧，刚刚那个关于他是巴黎的比喻，叶衣想那一定是错觉。程牧这样的男生，绝对不会是优雅又忧伤的巴黎。
　　看着半夜守在门口的程牧，叶衣不由的全身警戒起来。加快了脚步。
　　肯定发生什么大事了。难道是灭绝，难道灭绝师太，见她几天不去上实验，一怒之下把她给开了。叶衣声音严肃的有些滑稽。但是，我可以证明，此刻的叶衣真的是很严肃，完全没有了搞笑的心思。
　　“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叶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程牧很不给面子的大声笑了出来。本来紧绷的脸一下子缓和下来。边笑还不忘揶揄她：“靠，我还以为你多大的胆子了，竟敢不打招呼的逃了灭绝四天的实验课。我还跟赵遇那群哥们说，这妹子，现在终于出息了，灭绝在她心里算个屁。你丫，现在才知道怕了，你的反射弧真是让非洲草原上的长颈鹿都羞愧致死！”
　　叶衣看他一副憋得太久，骂的畅快的样子，更是云里雾里。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焦急的吼了一句。
　　“说人话，快点。”
　　“你丫这些天去哪了啊？怎么连招呼都不打的。你以为你玩逃亡游戏呢！”
　　“灭绝真把我开了啊？！”
　　“你到底去哪了？”
　　“灭绝真的把我开了，是不是真的！”
　　都说男人来自金星，女人来自火星。当男人遇到女人，他们的就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
　　你看，这两个人。完全就无法顺利交流的男人女人。
　　“好吧，你赢啦。我先说。”
　　“灭绝本来是想要把你开了，但是多亏小哥我机智帮你顶过去了。我知道你肯定对我感激涕零，感恩宴什么的，我已经订好了，人我也请好了，就等着你付钱就OK了。”
　　说完，程牧还很默契的朝叶衣挤了挤眼睛，然后，收到了一大个白眼。
　　“O(∩_∩)O~，谢了，那你没事站这里干嘛！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啊？呃~~当然有大事。就是关心一下，我们叶同学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我好组织各个同志来欢送一下。”
　　程牧的神情，即使是在很不清晰的路灯下。也能看见和平时嬉笑打闹、互相拆台时有很大的不一样，所有的外人都看的清楚，偏偏就是身在其中，离她最近，源之所起叶衣看不见。
　　“不好意思，让你老人家失望了。我的同伴们，决定继续让我在地球这片宝地上当间谍，最后部署，一举歼灭。所以我估计要晚些回去了。”
　　“靠，这估计是他们入侵地球的一大步了，够狠。眼看你在这样下去，吸完地球的氧气，地球也就撑不住了、”
　　在面对着程牧，赵遇他们这群人的时候，叶衣才是真正十八岁女生的样子。爱笑、爱闹、随随便便的亲近。可是，怎么面对容存的时候，就失了分寸。小心翼翼，怎么做，都觉得不对。
　　大约就是因为，人类这种奇怪生物，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候，当然我说的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想和他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她们会变得格外没有自信，总会费劲心思的想只要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示给他看。只要完美，不求真实。最好的分寸就是没有分寸，越想把握分寸，就越乱了分寸。
　　“对了，你别转移话题，这些天，你干嘛突然消失。手机什么的你买来当摆设的啊！”
　　绕了一大圈后，惊醒过来的程牧，来了个急转弯，跑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
　　“就像你说的和外星人秘密见面了，讨论怎么拿下地球。”
　　“去！能不能正经点，我们昨天差点都打911了，被赵遇好说歹说才拦下了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还是赵遇明智，你学着点。要是真打了，我可就真回不来了。”
　　“喂！这叫夸张吗？叶衣，你丫摸着良心自己好好想想，你这么干地不地道！”
　　程牧一想起这几天担惊受怕，觉都没睡，然后回头看当事人一副云淡风轻，自己多管闲事的状态，不由有些上火。
　　叶衣看着明显急了的程牧，也知道自己不对，毕竟他们全都是在担心自己，自己这件事办的是挺没头脑的。
　　“好好，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上火。我请你一个星期饭。”
　　“那怎么好意思，一餐就行了。就那个最贵的‘九号’，我们都订好了，就等你回来领我们去了。”
　　叶衣不由的一头黑线，这群狼心狗肺，真心真意的狐朋狗友。
　　“饭就明天！叫人这件事交给你，我放心。今天累了，回去睡了，你也快回去吧！明天一上午的课呢！”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跟他说，消失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程牧说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不用强求。反正，至少，她回来就好。
　　“恩，那就这么定了。你明天还有假，就别去上课了。乘着在休息一下。看你面黄肌瘦的，别人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永远很不着调，程牧很拽的转身。声音在夜里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显得有些空荡，修长的身影在路灯下拉的很长。
　　叶衣看着他走远，仿佛在那个男孩背影，隐藏着巴黎的倒影。
　　程牧背对着她很夸张的挥手，一个好听的声音从黑夜里传来、
　　“喂！小哥我的背影是不是帅呆了！”
　　叶衣没控制住的大笑起来，大口大口吸进来的空气，把胃撞得有些疼。
　　男孩身上的巴黎，估计是黑夜里的幻影吧。
　　那个像是太阳的男孩。浑身都是明亮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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