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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九)
双宝城里很乱,二人便没有进城,转而走山路绕行。
得珠见着好些南朝军士被抓去杀了,好些百姓给抓去当俘虏了,只觉得可怕,钟勤让得珠不要看了,飞快赶着马车离开。
二人连续赶路,终于走到沂城时,得珠激动地语无伦次。
寻着陌生又熟悉的路回到家门口,只见记忆里新亮亮的府院早已经剥落了新漆显得落魄却寻常。
老管家早迎接在门口,看到昔日的小小姐已经落落长大似个少女了不禁老泪纵横。
得珠也不禁热泪盈眶,执手喊道:“常伯,我是得珠!”
“常伯知道,常伯识得,你是小得珠,你是得珠小姐!”常伯一面高兴激动拉着得珠进门去,一面高声冲院子里喊道:“小姐!小姐!小小姐回来了!小小姐回来了!”
得珠拉上钟勤往里跑,院子里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举着木剑冲出来与得珠撞了个满怀。
“小心!小少爷!这是你姐姐!”常伯一把扶住小男孩说道。
得珠被撞的踉跄尚未站稳就一把拉住小男孩的手,看着他粉嫩的脸颊,又哭又笑道:“你就是求白?求白,我是你得珠姐姐!求白。”
求白歪头打量得珠,靠向常伯的怀里,常伯连连推他要他喊姐姐,求白才喊了句姐姐。
得珠高兴地不知道如何表达,不停擦脸颊上的泪,整理出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坠摊手向求白道:“这是姐姐送你的坠子,姐姐帮你挂剑上好吗?”
求白闻言,高兴地点头将剑递于得珠,得珠将玉坠漂亮地挂在剑上,求白高兴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李轻画听闻女儿归来从屋里跑出来,得珠扑上去就抱住她,然后跪倒在地道:“娘,女儿回来了!”
李轻画忙扶起得珠,母女俩执手相望泪眼,一时哭得没有言语,大家劝说了好一会才止住,可是没说上两句又俱是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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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珠走后,半凡伤心了好多天,直到与铁木席订亲那日才彻底展颜。
那日两人订了亲,相约再过四年,等到半凡满十六岁,铁木席便会迎娶半凡过门。
两个小情人甜蜜地并肩骑马在草原上漫走。
半凡虽未及笄却已然美丽动人,她是有着中原人的温婉又有蒙奇族姑娘的妩媚热烈,明眸皓齿,当真是回眸一笑步生花。半凡和铁木席俨然是草原上的一对璧人,金童玉女。
两人走到错木河边,下了马牵着手沿着河畔一路走下去,热恋时说不完的誓言承诺与景色相交融,种下日后千百种回忆,真正是两小无嫌猜。
不知不觉两人走了很远,更远处有叫喊声伴着马蹄声由远而近。
一个红衣女子骑着马英姿飒爽地跑过半凡和铁木席身边,忽的勒住马回转走向两人。
铁木席回头,诧异道:“楚尔玛小姐?”
半凡循声回头去看,只见那俊美高挑的红衣女子轻巧驱马走到了跟前。
“原来是席皇子你啊。”楚尔玛似笑非笑边说,眼睛边打量铁木席身边的半凡。
半凡从没有见过楚尔玛,轻声问道:“她是谁?”
楚尔玛耳力好,不待铁木席开口就大声说道:“本小姐是楚尔玛,就是你们常听闻古隆丞相那个爱闯祸的小妹。”
半凡闻言仔细回想了番,恍然大悟自己为何对楚尔玛这个名字觉得如此耳熟。
铁木席向楚尔玛介绍半凡道:“楚尔玛小姐,她是半凡,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楚尔玛挑眉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袁中原的女儿,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半凡说道:“我父亲不叫袁中原。”
楚尔玛笑道:“可他就是个中原人,本小姐才不在乎他叫什么名字。”
半凡不喜欢楚尔玛傲慢的态度,在袖底扯了扯铁木席的手。
铁木席会意,正欲向楚尔玛告别,却见楚尔玛的几个婢女正甩着鞭子驱赶着几个奴隶过来。
一个奴隶因为体力不支跌倒在地,另一个奴隶欲上前相扶却挨了鞭子和咒骂。
半凡一看那个挨鞭子的奴隶浑身一震,松开铁木席的手就奔上去推开婢女凶狠的鞭子气道:“你怎么打人?”
那奴隶抬头一看见是半凡,羞恼地恨不得有条地缝可以钻。
楚尔玛抱起胸看半凡多管闲事,蹭亮的马靴大步走过来道:“袁小姐,我管教的是你的奴隶碍着你了吗?”
半凡一把扭过那个欲避逃开奴隶的脸,伤痛道:“因为你打的是我的好朋友。禄得,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你做错什么了?”
楚尔玛似听到天大的笑话,大笑道:“袁小姐,你竟然认识这么低等的奴隶,还当他是朋友?”
半凡气道:“他是我儿时的玩伴,就是我的朋友!”半凡的话让禄得又感动又羞愧。
铁木席上前护在半凡跟前,挡住楚尔玛的眼光,说道:“楚尔玛郡主,你为什么要抽打这些奴隶,他们都很痛苦,已经伤痕累累了。”
楚尔玛看着铁木席笑道:“席皇子你当真是夺皇子的胞弟吗?你竟然如此仁慈?”
铁木席正色道:“我的兄长也是仁慈的人,他绝对不会随意抽打自己的奴隶和下属。”
楚尔玛冷哼道:“那仁慈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他们都是我的奴隶,我教训自己的奴隶你们最好不要插手。”
半凡气得想抽楚尔玛鞭子愤愤要上前再理论,铁木席挡住她,走到楚尔玛马前,说道:“楚尔玛小姐,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在这里毒打奴隶,打的就是我们铁木家的奴隶,本皇子怎能袖手旁观?”
楚尔玛闻言,哑口无言,气道:“席皇子,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强抢我的奴隶?”
铁木席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希望楚尔玛小姐善待奴隶,他们也是人。”
楚尔玛道:“他们是人,但他们是下等人!就是供我们差遣的!”
半凡忍不住愤愤道:“没有人生来就是奴隶的,他们也是受生活所迫!楚尔玛小姐,你生来就有荣华富贵,身份高贵,你不会知道他们的疾苦!”
楚尔玛点头道:“是啊,我就是不会知道他们的疾苦。竟然我天生荣华富贵,身份高贵我又何须了解他们的疾苦?他们就只是奴隶!”
半凡气的说不出话来,拉住铁木席的袖子道:“席哥哥,你救救禄得吧,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他这么受苦。”
铁木席闻言,看了眼脏乱的禄得,对楚尔玛道:“楚尔玛小姐,袁小姐的请求你也听到了,本皇子希望你能卖我这个面子,将这个奴隶卖给我们。若不然,僵持了我们谁都不好看,今日你如此傲慢无礼,见到本皇子连马都不曾下,本皇子念在你兄长面子上,再加之你年幼才不予和你计较。你若再无法无天,只是给你兄长面上抹黑。”
楚尔玛冷笑愤怒翻身下马道:“席皇子,你为了个女人的一句话就抢我奴隶,你这样是仗着身份欺压我!”
铁木席笑道:“如今你也知被欺压的难受了。你又何尝不是仗着身份欺压这些奴隶们?”
“你拿我和奴隶相比?”楚尔玛气指着铁木席的鼻子说道。
铁木席平静道:“楚尔玛小姐,我只是在和你讲道理。你开个条件吧,把这个奴隶卖给我们。”
楚尔玛本十分不愿意如了半凡的愿,但转念一想,忽的笑道:“是不是什么条件你都答应我?”
铁木席道:“是,但要有原则。”
楚尔玛高兴道:“好!我听说席皇子你不久也要南下上战场了,我想你带我一起去!”
“胡闹!”铁木席呵斥道。
楚尔玛冷哼道:“哼,看来席皇子是不会答应我的,那这奴隶我也不会卖给你们的。”说罢,楚尔玛便回身一甩马鞭就将马鞭缠到禄得脖子上,拖着他就要走。
半凡看不下去,张开手挡住楚尔玛的去路,怒道:“楚尔玛,你不要太过分了!古隆丞相宅心仁厚,你怎么可以这样!”
楚尔玛抽回马鞭扬起来就要打半凡,半凡忙躲开,铁木席愤怒一把抓住楚尔玛的鞭子,道:“楚尔玛小姐!你若伤了半凡半分我就会抓你到父王面前去治罪!”
楚尔玛气得满脸通红,越发任性使劲拽铁木席手中的鞭子。
铁木席知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可理喻,缓了缓,说道:“楚尔玛小姐,你想上战场无非是想找夺兄长。我虽然不能带你上战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夺兄长现在的情况和前方的战况,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楚尔玛喜出望外,一下不闹了,翻身下马道,“我哥哥从来不肯告诉我夺皇子在哪,他怕我去找夺皇子,席皇子你真的愿意告诉我?”
铁木席点了点头,道:“我告诉你之后,你要把禄得卖给我们,然后你还必须答应我你不会胡来跑到中原去。”
楚尔玛忙点头应承,满脸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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