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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隐迷香,所谓修罗(番外1)
从京都到广岛有两条路,一条是经过兵库和冈山直接到达广岛的路,另一条路则要绕过兵库取道北边的鸟取进入广岛。无疑,第一条路是比较近的,于是我理所当然地选择第一条路。
在兵库我将随身带着的一些首饰折了现。当然当铺的老板很会乘人之危,狠狠地压了一下价,不过我懒得讨价还价,也就随他了。
一出当铺我就被人盯上了——两个贼头贼脑的草寇。
我决定陪他们玩玩,反正路途漫长,没有总司在了,也甚为无聊。
于是我雇了一辆马车,不走冈山,反向鸟取方向绕去。在鸟取与兵库交界处的荒野,那两个盗贼截住了我的马车,车夫被他们轻易地砍下了脑袋——可惜了一个好人呢,不过游戏才刚开始。
那两个男人把我和我的包袱带回他们昏暗的小屋。晚上他们吃了东西便呼呼大睡,我的手脚被他们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
趁他们睡着,我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屋子有里外两间,他们睡在外间,我被捆在里间,捆住我的绳子另一端系着一个大铃铛,如果我试图弄断绳子逃走的话便会扯动铃铛发出响声,那两个人便会惊醒。
我的包袱就在离我不远的桌子上,里面有金银首饰和典当得来的现钱,还有几把用来防身的手里剑。早年无聊的时候也曾央家里的忍者教我一些忍术,不过我对这方面的兴趣不是特别浓厚,所以只学到一些观察辨认之类的基本功。
现在对方确定是两个人,都是正值壮年的男性,所使的武器是坊间常见的那种粗制滥造的太刀,而我手里没有武器。他们打算在明天去联系一家“女郎屋”来将我卖掉。而从今天他们的谈话看来,他们并不是亲兄弟或从小的朋友,而是半路相遇同流合污的一对。
这么说来,我在明天之前都应该没有危险才对。我暗暗算着,心里有了初步的计划。
第二天,其中一个男人出了门,另一个男人留在屋里看守着我。
“我们……来聊天好不好?”我笑着跟他搭腔。
“怎么?一个人无聊啊,聊天有什么好的,不如我们来玩点别的。”他轻浮地笑着,双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滑动着,像一只讨厌的四脚蛇。
“可以啊,不过您可想清楚咯,假如您动了我的话,我的价钱可是要大打折扣的哦!”我不躲不闪,媚眼如丝的回应着他。他有些按捺不住,拉过我的手抓在手心里反复揉搓。
“哎哟,弄痛人家啦!”我双眉微蹙,娇声道,双手假意挣扎着,恰到好处地挑逗着他的手心。
“你……”他抱住我,身体不安分地蠕动着。
“真没劲。”我暗骂道,心下感叹天下的男人还真是愚蠢的居多。
“小心哦,等下另一位回来了,可就不好办了哦!”我咯咯地笑着,将身体往旁边一侧。
果然,他悻悻地住了手,将脸别向一边。
“还是听我讲个故事吧,”我笑得花枝乱颤,“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呢。”
他依旧别着脸不跟我说话,我笑意更浓,自顾自地说下去:“从前呢,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姑娘。她美到什么程度呢?她一出现,可以让耕种的人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让熟练的木匠因为分心而把木头锯偏,让武士因为贪看她而掉下手里的刀,她的歌声比流水还动听,听上她的一首歌,三天三夜都仿佛还有余音在周围旋绕,她舞上一段的话,连天上的白云都要为她驻足呢,可是这位姑娘,有一天睡着了,却再也没有醒来,真是可惜啊,可惜。”
“为什么呢?”那个男人显然被我的描述吸引住,忍不住又跟我搭话。
“因为嘛,她中了一种毒,”我玩弄着自己纤长的指甲,魅惑地说,“那种毒药,吃了以后,完全不会有痛苦,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只是会在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再也不会醒来呢。”
“世上……真有这种毒药?”他一脸的不信。
“是真的,”我挑挑眉,“我的包袱里有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的,就是它哦!这个故事,是以前我家的一个忍者跟我说的,那位姑娘,可死得真不值呢,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这么死了。”
我故意加重了“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几个字的语气。那人没有答腔,只是脑门上满是汗珠。
“好累了,我先打个盹。”我懒洋洋地打个呵欠,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开启包袱翻找东西的声音。
“你……我的手,怎么回事?”第二天的早上,一个男人惊恐的声音将我从梦中吵醒。
另一个男人的话……应该还睡得很香吧,可以一直睡到身体腐烂,骨头化为尘土。
“不要那么大声啦!”我慵懒地抱怨道,“你拿了那个瓶子吗?”
“是!”他勃然大怒,“你害我,对不对!”
真是糟糕的台词啊,我心里窃笑。
“我害你?这可怎么说呢?我可没有叫你去拿哦!”我讥讽道。
“你……”黑色慢慢地从他的掌心向手臂蔓延,他举刀向我砍来,我一躲,刀锋恰好砍断缚在我身上的绳索。
“您可真是好心肠,临终前还不忘放了我呢,”我作抹泪状,“真让我感动。”
他手里的刀掉落在地,双手捂住心脏,痛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瓶子上,有另一种毒哦,那种毒可以由皮肤渗入体内,慢慢地扩散,最后全身乌黑,死得也很悲惨呢,”我慢悠悠地说,“我的包袱里不是还有双黑色的手套么,只要戴着它拿就没事了嘛!”
他往地上重重一仆,没了声气。
“哎,你怎么这样呢,都不听我把话说完……”我皱着眉头埋怨道。
提起包袱,撇下那两具尸体,我重新上路,一径往鸟取方向走去。
在鸟取的一家小酒馆里,两个男人的谈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是关于一笔军火的交易,维新人士们要起兵,势必少不了军火,而军火的主要供应商,便是那两个人口中的老板。
我一口饮尽杯中的清酒,微笑。
我决定,去会会那位“老板”,那个叫“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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