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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的秘密
某天放课后,沈玉姝正往小屋里走,打算收拾下洗洗睡了。方天蔚在后面叫住了她。方天蔚说,从“无字天书”中发现了和“星空”有关的秘密,约沈玉姝详谈。沈玉姝一听是“星空”的秘密,二话不说地答应了。方天蔚提议明天为节庆日不上堂,恰好可以去山下一聚,娓娓道来。本来,对于学术上的探讨,沈玉姝已经很是欣然了,再加上能借机游山玩水,何不乐哉!于是他们匆匆约了下时间,便各回各屋了。他们都没注意到,从假山后面转出一个月白色袍子的身影……
回屋后,沈玉姝和刘敏敏交代了下明日的行程,刘敏敏向来爱凑热闹,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了。
第二日,照例,刘敏敏磨蹭了很久之后才出门。到达了和方天蔚约定的地点,已比约定时间晚了大半个时辰。方天蔚见沈玉姝带了刘敏敏来,倒也不惊讶。因为除了上堂之外,沈玉姝和刘敏敏几乎是粘在一起的。方天蔚便带着两人来到了茶馆。要了一壶安溪铁观音。
沈玉姝两人万万没想到,方天蔚会请她们来喝茶。照理说,以方天蔚的身形来判断,应该是请她们吃状元红蹄什么的,没想到却是喝功夫茶!两人昨晚就打定主意不吃早餐,到时候去山下大吃一顿,但万万没想到只是喝个茶而已!望着方天蔚递过来的小茶杯,沈玉姝咽了咽口水,想着只能以精神食粮填饱自己了。
方天蔚在摆弄好那套功夫茶茶具后,先拿起闻香杯闻上一闻,再拿起茶杯喝上一口,慢慢地比起了本来还算大、但长在他脸上却变的异常小的眼睛。半晌,他才幽幽睁开眼,用一副世外高人的语调缓缓说道:“前几日,我翻阅‘无字天书’的时候发现一段话,里面提到召唤武器的相关事宜。”
“是什么?”刘敏敏迫不及待地问道。刘敏敏早等得不耐烦了。她以为方天蔚要喝茶了,奈何人家只是闻一闻;她以为他总算喝了口茶润了嗓子要讲话了,结果人家愣是闭上了眼,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怕是半个时辰都要这样陶醉在山水之间了。一逮到切入正题的机会,刘敏敏加强火力引导。
“正所谓相由心生。召唤的武器,和其主人有莫大的关系。”方天蔚继续说道。
见沈玉姝和刘敏敏没什么反应,方天蔚进一步解释道:“比如,道圣大师一心尚道,他的武器就是一个八卦罗盘;武圣大师力拔山兮气盖世,他的武器便是一把威武的大刀——火云镰;而那个季师叔,武器就是故作潇洒的笛子。”
“哦!我懂了!也就是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召唤什么样的武器!”刘敏敏豁然开朗地大声答道。
“对,就是这个样子。”方天蔚欣然答道。
“为什么说季师叔是故作潇洒啊?!”沈玉姝问道。
“笛子,没有攻击力,没有防御力,不可攻不可守,只能作为辅助武器。这么一来,攻击时不能打头阵,防守时,也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怎么保护心上人啊。”方天蔚看着沈玉姝答道,似乎想说明什么。
“但是季师叔声名远播啊,据说实力超凡。”沈玉姝提出了质疑。
“那是他在辅助武器界的修为很高,不过最多,也就这样了。”方天蔚下了这么个定论。
沈玉姝对方天蔚的定论大为惊讶。上山之前,便一直听说季青远的传闻,虽然大部分都是季青远的情史,但也不乏武学爱好者对季师叔的衷心赞许与崇拜。上山之后,更是见到了山中弟子对季青远的尊敬与信赖,想必他在弟子中威望很高,武学造诣早已不是弟子们所能想象的了。方天蔚的言论真是特别大胆的假设,就好比预测一个常年便秘的人明天会拉肚子,那个明天是那么遥不可及的难以想象。
见沈玉姝在发呆,方天蔚问道,在想什么呢。
沈玉姝晃晃脑袋,清理了下自己的思绪,换了个话题,说道:“那我是为什么召唤出来一把扇子呢?”
对于这个问题,方天蔚和刘敏敏也面面相觑,答不出个究竟所以然来。
“敏敏,那你为什么会召唤出瑶琴的,给我说说,让我分析分析。”沈玉姝想从别人那儿找点经验联想下。
说起刘敏敏的瑶琴,那可以顺带提一提沈玉姝和刘敏敏认识的过程。那就要从一个“女红补习班”说起。她们两人都对绣花没什么兴趣,但其母硬是望女成凤,多次努力不得后,便将其送进了这个女红补习班。这个女红补习班里全是一班对绣花毫无天赋的富家小姐。刚进去时,大家的水平都在一个起点上,没戳到自己手就好了,别指望能绣出个什么除了自己旁人能看得懂的图案。但随着时日的推进,其他人终于能把鸳鸯绣像野鸭,把桃花绣的像梅花时,沈玉姝和刘敏敏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最后,沈玉姝打发了她的侍女小小,刘敏敏派了侍女剑秋,代替她们俩补习去了。
是的,刘敏敏的侍女名字都比她有风骨。剑秋在补习班中后来居上,一副“春树秋霜图”至今被留在补习班内做活招牌,而剑秋也因心灵手巧被补习班老板娘相中,做了其儿媳。刘敏敏对此祝福不已,但也哀叹不已。自己的桃花何时来呢。她不求翩翩佳公子,白衣玉笛,骑着白马来提亲,她所幻想的提亲场景有两种:年轻的勇士,将赴战场,意气风发,对她说:“走,一起去!”或者夕阳西下,一人一马从远处缓缓回来,尽管衣裳褴褛,多处受伤,仍旧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笑着对她说:“我回来了。”
刘敏敏在这样的幻想中,度过了一日又一日。但是她每天都过得很矛盾,或者可以说是异常矛盾:她父亲邀她一起去骑马,但是她母亲逼着她去绣花;她偷偷跟着父亲和哥哥们去喝酒,被她母亲捉了回来练舞蹈;就连她偷偷藏起来的兵书,都被其母发现,并换上了《女戒》……每天她夹在父母中间,被极端的父母拉扯着。但只有一样事情,是父母都同意的,那就是弹琴。父亲赞其琴声中有沙场男儿的铁骨铮铮,而其母亲,见到女儿弹琴像个女儿家的样子,就已经很欣慰了,哪里去理弹的是什么。
这就是刘敏敏为什么会召唤出瑶琴了。琴,是她唯一能够让她得到安宁的东西了。刘敏敏回想起自己的父母,把玩着茶杯,有点落寞地吟道:“今古攸攸,世事底那浮沤,群雄死尽不回头。夕阳西下,江水底那东流。山岳底那荒邱,山岳底那荒邱。愁消去,是酒醉了底那方休。想不尽,楚火底那秦灰。望不见,望不见,吴越底那楼台。世远人何在,明月照去又照来,故乡风景空自底那花开。日月如梭,行云流水若何。嗟!寂寞啊!”
“此话何解?”方天蔚问道。
“天人合一是一个弹琴者最终的归宿。古筝比较倾向于是弹给别人听的,古琴则更倾向于弹给自己听。”刘敏敏答道。
一看这气氛过于哀伤,沈玉姝朗声说道:“那我也来吟一首我喜欢的!‘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散漫与疏狂。曾批给露支风敕,累奏留云借月章。诗万卷,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1]
“好!”刘敏敏和方天蔚同时拍手叫好。三人顿时意气风发,举起面前的茶杯,大有干它个三百回合之豪气。
本来在听到“故作潇洒的笛子”的时候就想走出去月白身影,一直隐忍不发。在听到沈玉姝念了那首词之后,便继续退回到角落里,随即微微一笑,慢慢地走出了茶楼。季青远心想:难怪她召唤出了“星空”。
[1] 注:出典《鹧鸪天•西都作》 朱敦儒
清都山水郎:在天上掌管山水的官员。清都,指与红尘相对的仙境。
疏狂:狂放,不受礼法约束。
玉楼金阙慵归去:不愿到那琼楼玉宇之中,表示作者不愿到朝廷里做官。
译文:我是天宫里掌管山水的郎官,天帝赋予我狂放不羁的性格,曾多次批过支配风雨的手令,也多次上奏留住彩云,借走月亮。
我自由自在,吟诗万首不为过,喝酒千杯不会醉,王侯将相,哪儿能放在我的眼里?就算是在华丽的天宫里做官,我也懒得去,只想插枝梅花,醉倒在花都洛阳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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