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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
十八岁,成婚一年,夫妻间第一次闹起了矛盾。她气的跑回了山庄。
他不忍责备她,却也没办法替她做什么,只能每日陪她散心解闷,或者对对诗练练剑。倒也轻松自在。只是她神色中还是有着消不去的疲惫。
“师父,你看这匕首不错吧?”她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做工精巧的匕首,笑着问。
“我们山庄是做什么的,忘了?单单一把匕首,竟也要从外面买。”并未接过来看,拍了拍她的头,转身去沏花茶。“丢人。”
“反正也不贵。”她撇嘴,抽开匕首外壳细细擦拭着。
“是不贵。”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笑意,“这东西贵不到哪去。”
她抬头看他,有些迷茫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仅是不到半年不见,他的心思,她竟也需要猜了后才会清楚。或许,从开始时她就很少猜对过他丝毫。
“这下知道师父挣钱不容易了吧?”他笑着看向一脸迷茫的她。这丫头嫁了人也不改从前的娇憨,倒是难得。“以后省着点花。”
“咳...”被这句话呛得够呛。她翻了个白眼,藏剑山庄挣的还少?还少?切。笑话。
倒了一杯花茶递到她手里,又习惯性的拢了拢她额角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说说吧,你和他怎么了?”
“没什么。”她嘟着嘴转过头去,眼里水气氤氲。
“那怎么会气的跑回家来?”
“师父,”她斟酌着用词,“我都这么大了,没事儿的。”
“嗯,没事最好。”看她大口的喝下一杯茶,如小时候一般嚼着其中他特意为她留出来的花瓣,笑了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免得为师以后还要责罚你。”
她听后并没抬头,只是看着手中的杯盏。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看向她眼睛的视线,弄的他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
“看你还有没有机会再欺负我。”
他一怔,呆呆的立在那里。笑容僵硬的凝固在脸上。还未来得及做出丝毫反应,就眼看着她将匕首插进胸口。
风轻轻的刮过枝头,树叶沙沙作响,可在他的耳里却是一片安静。
脸色瞬间血色全无,平日的优雅温润完全不见。
仓皇的伸手拽她,却终究是晚了一步。刀整个没入她的心口,他只来得及接住她软倒的身子,看着她轻轻阖上的眼。
阳光,似乎瞬间便收起了温度。照在皮肤上,却也只感觉得到冰凉刺骨的痛。
“别...”话只吐出半句,便也停在那里,无法继续。
她眯着眼睛,本打算继续假装着逗逗他。可他的手、他的整个身子都在抖,抖的她心里也跟着直疼。
赶忙睁开眼睛,笑嘻嘻的将匕首从胸口抽出,然后翻身扑到他怀里抱着他,“师父,傻了吧?让你刚才不仔细看这匕首的。里面有暗格,死不了。”说着演示了一下,用手将匕首的刀身部分完全按回了匕首把中。
他愣愣的看了怀中的她片刻,猛然推开她,冲她怒吼,“的确!我的确就是个傻子!”说罢转身朝山庄的方向大步走去。
她也怔住了。师父从未和她如此发过脾气。
“师父,我就是一时起兴,逗你玩玩。”赶忙追上,扯着他的衣袖撒娇,“以后徒儿再也不会了。”
他不理,她继续撒娇。
“师父你别气了,徒儿以后再也不了。好不好?”
停下脚步,他定定的看着她,“你小时候重病,险些死在路上。而你睁眼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师父,我真的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不记得了?以前的所有,你都忘了是么?”语气平淡的毫无波澜,可她清楚,那平淡语气后的气愤。
她和他胡闹,他早习以为常。他气的,是她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拿他最珍爱的东西开玩笑。
“算了,”他见她一脸的无辜和后悔,终是不忍心继续责备,“以后别这样了。”
花瓣在茶盏里滑滑的翻了个身,又慢慢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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