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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从在那个夜晚母亲站在铺满了鲜血的城堡的顶端,将天青色的红颜之刃刺入柔软的心脏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改变了。
那个骄傲的女人,蓝筱家的当家倒在了由污浊的鲜血铺就的长河里,从此陷入的深深的浅眠之中。带着由灵魂编制的祈愿和诅咒,让时间永远停留在了生命凋敝的那一刻。
自此金凤被深深的诅咒了。让那上古时期的高等贵族在短短千年的时间里迅速减锐。金色的皮毛甚至铺满了整座城堡。
日食之刻被当作祭品而钉死在米色弯月上的绪夜。
奇卡基深林狩猎而被撕碎在魔性之牙下的烩廊。
被斩断双翼而囚禁在雪之城堡的天舞。
人偶师洛玉手下的傀儡厄纱。
现在如果失败的话,右翼家的子孙可能真的只剩下那个注定要夺取天下的里耶了吧。
在北方即使在夏天也依旧寒冷。琼紫套着厚厚的火狐毛织成的风衣站在被冰雪覆盖的高山上。身后是一身黑衣的犹利罗娜。
“琼紫。前方的道路已经疏通了。可以出发了。”坐在麋鹿拉着的滑板上,里耶对悬崖边的琼紫招手。她面前煮着清茶的烧锅正在冒着青烟。
“是,长姐。”呼吸着雪山上特有的清香,琼紫转过身。“兄长就在这雪山的后面吗?”
“不。”展开面前的地图,里耶对琼紫说道:“我们从这条路绕到水域之后,然后穿过水域,从这里的高塔到西方的沼泽,然后从安的后方绕到他们的前方。魔科就在他们的对峙面。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月明之时就可以到了。”
“如果不顺利呢?”会怎么样?
抬起头看着琼紫,里耶眯起了眼睛:“如果连这种事情都无法办到。即使到了魔科那边也是随时会死掉的哦!琼紫。”
“是。长姐。”
“天葵。出发。”收起地图,里耶对前方的天葵招手。
“是。”
宝石蓝色的滑板在雪山划过,轻盈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阳光照耀在晶莹的雪面上,发出七彩的光芒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炫目的彩虹。
当阳光只剩下一道残影远远的拉长了琼紫的身影的时候。她们来到了荆棘沼泽。
荆棘沼泽的地面上铺满的是累累的尸骸,各色的魔物的白骨将整个沼泽撑的无比巨大,腐烂的尸臭夹杂着秽色的瘴气弥漫在沼泽的上空。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在白骨的缝隙间冒着黑色的气泡,在气泡的下方有红色的岩浆在缓缓流动,岩浆的高温迅速的腐蚀着那小山状的白骨。白骨裂碎的时候有由黑色雾气凝聚而成的灵体的嘶喊,将整个沼泽显得更加阴森。
“天葵。将魔尘撒出来。”里耶睁开闭着的双眼:“不要停!从雪山的山头直接冲过去。我们从沼泽的上空飞过去。”
“上空?瘴气是会将我们拉下去的吧!”看着远处冲天的瘴气,琼紫抿了抿嘴唇:“即使有魔尘,可以让我们处于失重的状态,也很难从那种瘴气里飞过去。”
“这种事情,不需要担心。”
“为什么?”
“琼紫大人,属下会处理好的。”
“哈哈~~~”里耶笑起来,她抖了抖衣袖:“这种事情天葵会处理的。只要净化我们周围的瘴气就可以了。是吧!天葵。”
“当然了。”咧嘴露出八颗洁白的利齿:“大人。”
天葵大喝一声冲向瘴气中,银色的魔尘在半空中像星星一样闪光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你想死吗?天葵。”坐在天葵旁边的狐狸头的女孩子抬脚踹他:“慢一点啊!白痴。”
“迪夫,你恐高吗?”
“闭嘴。”
在一阵摇晃中,犹利罗娜手中的泊金石手链突然断掉。在橘红色的火光中,圆润的小珠子滚向沼泽里。巨大的爆炸声自下方传来,热浪强大的力道冲击宝石蓝色的滑板,在琼紫和里耶之间滑板出现裂缝然后断裂。黑色的瘴气迅速蔓延到琼紫的身边,接着琼紫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堕入沼泽之中。
看着随着琼紫跳入沼泽的犹利罗娜,迪夫问道:“殿下。犹利罗娜跳下去了。”
“哼!这样的部下,就算要来又有什么意思。将左的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的。”天葵绷着脸,不悦的扭过头:“看上她,那是她的荣幸。”
“天葵。走吧。我们还要去见魔科。”闭上眼,里耶揭开烧锅的盖子,绯红的小勺慢慢的搅动里面的清茶。“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是。”
里耶的车架消失在荆棘沼泽的上空之后。在白色的沼泽中冒出一只有着银色条纹的猎豹。它有七条印上了红色图腾的月白色尾巴,在它的额头有一道逆十字七星芒,四只尖尖的黑色耳朵高高的树立在他的头顶。它迈开黑色的修长四肢向前方走去。然后它叼起脚边的金发女子,向外奔去。这时它散发的瘴气明显高过了沼泽上的瘴气的密度。
将琼紫扔进积雪融化形成的大坑里,任由冰冷的雪水淹没她的头顶。化形后的犹利罗娜已经收起了全身的妖气,抱着一只雪白的毛巾站在坑边看着琼紫在水中浮沉。
“犹利罗娜。向东方前进吧!”穿好衣裤,琼紫对给她系腰带的犹利罗娜说到:“很快就可以到那座城堡了呢!”
“里耶大人……”系腰带的手顿了顿,犹利罗娜道:“里耶大人向魔科大人所在的方向过去了。”
“是吗?”抬头看向天空,苍翠的暗蓝早已笼罩着大地。抬起手拨了拨额前的长发,琼紫的脸上出现凝重的表情。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来没有什么时间了呢?里耶会杀掉魔科的吧!”
“魔科大人是唯一剩下的雄金凤了吧,如果想保持下血统的纯正,里耶大人现在应该不会杀死魔科大人的。所以……”
“犹利罗娜……”琼紫打断她的话,看着她漂亮的双眼,笑了笑,说到:“你忘记了吗?在那被红河包围着的城堡里的父亲大人了吗?虽然因为母亲的诅咒再也无法踏出城堡一步。但是那点能力他还是有的。即使因为这样可能会是诅咒加深。”
“抱歉了,小姐。”抱起琼紫跳下高高的雪山,向东方飞奔过去。刺耳的风声从脸颊上刮过,好像要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痕似的。琼紫闭上眼,任由风刮起她橘色的水袖和长发。
不知何时在犹利罗娜的怀抱里睡着了。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犹利罗娜抱着自己走在有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在小道的尽头,在满天繁星之下,有一座被橙红色金盏花包围的城堡。高高的水晶琉顶上挂在一只只小巧的青铜铃铛。
在蓝色的大门前,犹利罗娜将琼紫放下。看着门上黑色的花纹,琼紫抬起右手用那尖锐的指甲划破左手的手腕。鲜红的血液顺着那些花纹绕成一个一个圈。在完全铺满黑色的沟壑的时候蓝色的大门应声而开。她将左手腕在唇边舔了舔。放下已经愈合的手腕,琼紫向城堡的内部走去:“犹利罗娜,跟上来。”
“是。小姐。”
从城堡的底层踏着纯白的地毯来到位于南方的大厅。在紫水晶镶嵌的地板上,上千只蜡烛被摆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披着白色纱织的男子坐在高台上,看着闯进来的琼紫和犹利罗娜。他冰蓝色的长发长长的摇曳在半空中,玻璃一般的漆黑眼眸没有丝毫的光彩。在他的脸颊上有四道深紫色的线条和他额头的紫色蝴蝶连成一片。他转动着眼眶中的黑色眼珠:“琼紫。”
“葵。”琼紫仰起头,有些吃力的看着远处的葵。
“你知道我啊!琼紫。”葵抬起手从地面调起一只发着微弱光芒的蜡烛。用充满柔情的目光注视着它,许久。他开口说道:“真可惜。你很快就会死了。”
“所以才来到这里啊!”琼紫仿佛被催眠般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突然顿住。
“来到这里,你是想要做什么呢?”站起身,走过长长的阶梯,冰蓝色的长发被拖在地面。葵眨了眨眼睛:“你的哥哥现在怕是已经死去了吧!”
“即使得到《乐舞》,现在也没有了可以筑炼的灵魂,即使在人界不完整的灵魂也依旧不可以存火太长的时间。琼紫啊!现在的你想要做什么呢?”
“纯血金凤终将灭绝在地七代的手中。这是蓝筱的当家对你们施下的诅咒。施下这样的诅咒的代价是所有的蓝筱的血脉,所以可以诅咒的是所有的右翼的血脉。妖咒也是有限制的,越是高等的妖咒所制定的限制就越是严格。所以你们现在所承受的诅咒是等价的,你们只是在以命易名罢了。”
“当然,按照这样的制约。只要有一个完整的灵魂被献祭,《乐舞》也是会如你所愿的。虽然这样会发生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也许是灵魂的不完美,也许是灵魂的剥夺,也可能是融合。”
“怎么样?即使这样也要使用它吗?”
“你……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琼紫向后退了退。将目光从葵的身上移开。她发现自己被处在一个有透明水滴构成的奇异世界里。
“为什么?因为我是司命的葵啊。”
“司命?”
“这不重要,琼紫。我喜欢你的眼睛。所以这就是我为你演奏《乐舞》的代价吧!”
“什么意思。”
“在悲哀的高塔之城堡,一切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琼紫!让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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