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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九章
月重华没有动,那人也没有发觉他恢复了知觉,只是轻轻的擦拭着,一点一点小心温柔,被冷汗浸透的衣服被脱了下来,清水带来微微凉意。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呼应,清晰可闻。
那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停留许久,那手很温暖。
月重华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抚摸过,从小虽身受父母宠爱,却没有这样的温情举动,后来楼中的狡童艳婢更是对他又惧又怕,无人敢有此动作。
月重华平生第一次经受这样的失败,也是第一次体味这样的温情。
这样太过陌生的感觉让他甚至有点不安起来,微微动了动身体。
那手仿佛被火烫了一般缩回去。
“你……醒了?好些了吗?”
“药性已经过了,再发作还有三个时辰,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山洞里,洞口在一棵大树后面,又有藤蔓遮掩,很隐蔽。你还会发作?”
“烟五的药很霸道,换个人早已经死了。”
“那怎么办?要买什么药?你说能拔毒的。”
月重华听他声音惊惶,突然就笑了:“是可以拔毒,可是不能买药,烟五知道需要用哪些药,药店里定有人监视。”
那人又急了:“不能买药怎么拔毒?”
月重华道:“我自然有办法,没有月重华解不了的毒,不过时间长些罢了。”
“要用什么吗?”
月重华伸手给他,那人握住那手,扶他起来坐着。
他却不答,只是问他:“你不肯告诉我你是谁,那么总得有个名字让我叫一叫吧。”
那人沉默,再开口道:“我叫随风。”
“随风,为什么救我?也不能说吗?”
随风又沉默了。
月重华却没有追问,只是道:“我束发的丝带里有金针,烟五没有搜到。”
随风忙替他取下来。
月重华道:“我看不到,只能教你认穴,我听得出你身具内力。”
“是。”
拔了三日毒,月重华已经好了很多,眼睛虽是看不见,内力却恢复了大半,随风除了替他金针渡穴之外,便是外出觅食,总是在山寨人都下山劳作之时潜入某家做些简单的食物,滋味普通,可月重华吃的津津有味。
最难熬的便是每日三次的药性发作,开始的几次剧痛几乎令月重华失去神智,后来渐渐的随着毒性减轻,他不能晕过去,倒似乎更难熬些,随风习惯性的紧紧抱着他,约束他的双手,才没有让他自己伤了自己。
剧痛中,月重华咬牙切齿的说:“今后抓了他回来,定要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随风与他说话,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烟五候吗?”
“不错,还有司马流云。”
“嗯。”
“要他们十倍偿还,我痛了九日就要他们难受九十日。”
“嗯。”
月重华手指深深陷入随风的肌肤里,在又一波剧痛的侵袭下再度难以开口。
随风忍耐着,用力搂紧他。
这一次的剧痛终于散去,月重华瘫软在他怀里,偶尔手脚还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
随风忧虑道:“还要痛几次?”
他的额头也有密密的一层汗珠,只是月重华看不到罢了。
月重华深深吸气,勉强凝聚起力气:“会一次比一次好些,烟五这些年待在家里不出门果然不是在玩。”
随风替他拭汗,月重华微微叹口气。
他被人伺候惯了,分辨得出随风手脚利索,轻重得宜,显然是惯于伺候人的。
随风从来不说自己,问他只是沉默。
可月重华仍是问:“随风,为什么这样对我?”
随风的手停了停,又继续刚才的动作,只是没说话。
月重华抓住他的手,固执的问:“随风,为什么救我?你说我不认识你,可你为什么救我?被烟五抓到你也会死的。”
随风想把手抽回来,此时月重华仍虚弱,用不出什么力,可随风却终于没有能抽回来。
只是咬牙不说一句话。
月重华与他对恃,过一会说:“我在想办法逃跑,也在等我的属下来救,可是救了我的却是我不认识的人,随风,为什么?”
随风哀求:“放开我。”
月重华不放:“随风,为什么?”
随风被一逼再逼,终于说:“月楼主曾有恩于我。”
月重华道:“若是我有恩于你,为什么一直不能说?我对你有什么恩?值得你冒这天大的危险救我?”
随风几乎要哭出来:“我……我……”
怎么也说不出来。
月重华不肯放松,一径逼问:“随风,为什么?”
他一逼再逼,本来那般虚弱无力的样子竟这样咄咄逼人,随风一退再退,几乎被他整个压在地上,无处可逃。
“随风,为什么?”
“随风,随风……”
“……”
“因为我喜欢你!”
随风自暴自弃的哭出来:“我不要看到你死,我喜欢你,不要你死……”
月重华压在他身上,感觉随风在颤抖,然后剧烈的挣扎起来,似乎被逼到了极限。
月重华用力压制他:“我又没死,你不用哭了。”
他一向不会安慰人,这话一点安慰的成分都没有,可是声音低沉温和,若是他的属下听了定会大吃一惊。
随风还是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月重华紧紧的箍住他:“不放,不准走。”
一贯的霸道语气,可是随风却真的渐渐不太挣扎了,那是那熟悉的声音和语气,是他喜欢的那个月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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