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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宇寒
我随姐姐坐在饭桌前,我细细品尝着一道牛柳,姐姐说,“刚才那人,你知道是谁吗?”“不是轻荣哥哥吗?”
雨宁姐叹了一口气,“他字轻荣,姓林,.....名溪。”
林溪?不是棠宁哥口中不能招惹的那几个人吗?可是,林溪看起来好像蛮好相处的,我不禁有些动摇起初的想法。
“你别不信我的话,还是远离他一点吧。林家两兄弟,我们惹不起的。”她说。
听棠宁哥说,林溪的弟弟叫林政,脾气不好,这可真是极端,两兄弟一冷一热。
我点点头,“我知道的。”
雨宁姐这才微微放下心,挑了挑盘子里的菜,淡淡问,“除了经史政略,你还有两门必修的副课,想好了是什么吗?”“啊?”
“啊什么啊?!图画、书法、骑射、药理、阵法、星象、棋艺、占卜、算术.......”“雨宁姐,你选的是什么呢?”“图画和星象。”
我了然,“那么我选药理和琴艺好了。”也就这两样勉强吸引我的注意。
“那你学琴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绮梦姑娘。”雨宁姐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她也是学琴艺的,但小肚鸡肠,凡是跟歌隽兮有接触的女孩子,她都要阴别人。搞得现在琴艺舍几乎成了男子班。”
原来绮梦姑娘喜欢歌隽兮公子,难怪,挺门当户对的。
下午的填写副课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选了药理,但还有一课时,我顿了一下,我不想惹事,可别人要来惹我,就拿林溪来说,我没招惹他,是他自己靠过来的,万一歌隽兮也来招惹我呢?不对!我拍了自己一下,歌隽兮什么样的人物,会看上我?我会不会把自己想的太高了?
琴艺的旁边是算术,我算术不好,要多多努力。.....
我终究填写了琴艺,没有任何理由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一晃、眼,棠宁哥就来接我回家了。“絮宁,还习惯吗?”“嗯,还好,有劳哥哥费心了。”“不对,絮宁,你我兄妹,别那么客气,懂吗?”棠宁哥牵起我的手。
我颔首,娘说,家中两个哥哥是应该亲近我的,尤其是棠宁哥,他不是长房长孙,二伯父也没有人脉留给他,他的一切需要他自己努力,特别是他的文采很好,将来一定会入仕途,而天下官吏的升迁,在于吏部。有个礼部侍郎做叔叔,但之前两家人没什么来往,所以棠宁哥不会放过与我亲近。
我一直是不想把亲人之间看的如此势利。
也许,棠宁哥突然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他妹妹。
回到家中,娘嘘寒问暖,我只推说第一天上学太累,不想说话。娘叫来玉美姐给我添热水洗澡。
爹回来后,也问了我许多,我把脸埋在他怀里,像只撒娇的小猫。
“告诉爹爹,怎么了,好吗?”
“爹,我觉得累。学院里德每一个人的背景都好厉害,我不想生事。又要避着他们,爹,对了,爹,我还没有问,你和娘到底希望我怎么样呢?”我问。
“你希望是怎样的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很累。”我攥住他肩上的衣服,说。
“那,丫头,你要好好想,只要你觉得对,爹和娘就支持你,咱们是亲人呢!”
我看着爹,“真的什么都支持?”爹对我微笑,“是的。”我有些感动,缺什么也说不出口,只知道死死的抱住爹爹,轻轻呜咽,胸口暖洋洋的。
次日清晨,我在爹的许可上开始拉弓,先是小弓,练手。
然后,再随大家坐马车去上学。
一天一换的副课,有专门的教舍和夫子。
下午,我抱着书本,提着笔墨往药理舍走去,迎面碰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姐姐,她有精致到极点的面容,平而齐的刘海盖住眉头,眼神直直木木的,像一个美好的木偶。
她是谁呢?我心里小小的疑惑着。
紫红色的衣衫,冷漠刚硬的神情,可爱却阴沉的小脸蛋,我看见她手掌的青色的筋理,说不出的阴寒诡异,我背后升起一股凉汗。
她与我擦肩而过。
我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她轻哼了一声,等她走远了,我才飞奔去药理舍。
我来的时候还早,听见里面两位夫子的小声对话。“流迦那丫头,学什么都快,人也活泼。”“我还很少见天赋有她那么高的学生呢,墨放,你捡到宝了。”“呵呵,傻乎乎的,挺乖巧。”
他们说的是刚才经过的那个女生吗?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那个姐姐与这些词语联系起来。“活泼”?“傻乎乎”?“乖巧”?
难道,刚刚都是我的错觉,那位姐姐真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只是不太明显罢了。
待得人来齐了。
我才知晓,墨放是我的老师,药理舍还有一位莫宇寒,棠宁哥重点提醒的人之一。莫宇寒确实是大少爷脾气,对着药罐发了两次火,墨夫子第一次隔空点了他的穴,第二次用了痒痒粉。真是可怜,墨夫子美其名曰:试药。谁又能多说什么呢?
莫宇寒安静后,墨夫子随手一指,“你坐那儿。”
他指的正是我左手边的空桌子,我为自己默哀了一会儿,伸手帮他整理出空位,莫大少爷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
“学药理,旁的什么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仁义之心和刻苦,为医者,悬壶救世、妙手回春,是为了帮苦难的人解决痛苦,若没有仁义之心,那便早早出了我的药理舍,另谋他处,不肯刻苦?三角猫的医术拿出去别说是我墨放的门生!”
“是,学生记下了。”台下有二十几名学生,都点头应诺道。
我注意到莫宇寒满脸无趣和不屑。
他出身贵族,有许多学习的机会,甚至能和宫里的太医们讨教,而我不行,侯府虽有大夫,但那是专属大伯父他们长房的,爹爹能做到的,就是送我来白鹿书院读书,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和莫宇寒不能比,所以,墨夫子的课,我会努力学的。
“喂,那个女生,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端正坐姿,冲他颔首,“金陵颜絮宁。”“颜絮宁?哦,是忠信侯府的人。”他说。他有一张俊美的脸蛋,斜斜的桃花眼,眼中怒气还未褪尽,但胜在活脱朝气,薄薄的唇抿在一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我是不敢惹的。
“是的。”“知道我是谁吗?”“镇国将军之子莫宇寒。”我回答得一板一眼,这样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
他点点头,又说,“我以后会当兵马大元帅,我要把歌家挤下去!”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颜絮宁,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屁大一点的女孩子跟个小老太婆一样。你笑两声,多说两句不行啊?!”他叫道,声音微大,不少同学都注意到了我们这里。
我比屁大一点,你又比我大一点,那你不是比屁大两点吗?
我咧咧嘴,算是笑了。不过笑的这么牵强,连莫宇寒都忍不住别开眼。
“行了。比哭还难看。”他说。
我于是不笑,定定的看着他,以一种两眼放空的目光,很渗人。
“真是,什么人哪?!学药理的一个比一个怪。”他被吓了一跳,喃喃道,“估计爹是疯了,才会让我来学着玩意儿!还叔叔,亲叔叔有这么对我的吗?!”
他看向墨夫子,我想了想,莫宇寒姓“莫”,墨夫子也姓“墨”,难道他们真是两叔侄?
我转过身,看着发到手中砖头般厚度的两本药草集。
很好,很强大。
周围一片哀嚎嗡闹之声,我什么表情也没有,心里却苦水泛滥,就算我记性好,也不必这样玩吧?
“十日后,会有次考试,不合格者离开药理舍。”墨夫子冷冷的说。
鸦雀无声,我可以感受到他们面部的抽搐和强忍的口吐白沫。接下来这几天,估计我得拼命了。
房门被扣了几声,“进来。”墨夫子说,只见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居然是刚才我遇到的那个姐姐,此时她一脸顽皮的笑容,眼睛大而有神,完全不复之前的阴冷。
我心中一惊,见她看过来,忙垂下脸。
“师父,今年有好多人来学药理呀!他们都是我的师弟师妹们吗?”她笑道。
“不,很多人都不能留下来,再者,为师执教十九载,教过的学生无数,却仅仅只有你一个徒弟,其他人,最多是记名弟子罢了。”墨夫子一笑,对那个叫做流迦的姐姐十分温和。
“在师父眼中,徒儿是特别的?”“嗯。”
在心底,我隐隐对这张流迦姐姐生厌,感觉她平静乖巧的面目下更像是在炫耀着什么,但大家都只觉得她是单纯天真的,心机如此,这样的人,很可怕呢!
“师父,宇寒哥也来了呢!”“嗯,看见了,多半最后会离开。”墨夫子懒洋洋的答道,他们的对话声音不算小,至少舍里每个人都听见了。
莫宇寒脸色发黑,狠狠的一拍桌子,吓了我一跳,他叫道:“胡扯!老墨!张流迦!本少爷就考给你们看看,不就是小小的药理书嘛!有志者,事尽成。我老子说,要当大元帅就得有耐心,本少爷有的是耐心,就在这里跟你拼耐心!!!”
说的情绪高昂,完全不顾因为仰视他而脸上沾了口水的我的感受。
我伸出手指擦掉唾沫星子。
莫宇寒又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我,“颜絮宁,不要用太崇拜的眼神看我,我知道我很优秀,但,你这么火热的目光,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我眨了眨眼,指尖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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