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fect Day /完美的一天

　　丽痕书店, 12:49

　　快到丽痕书店时,他看见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和她的朋友正要离开，身后的家养小精灵拿着的袋子越发沉重了。她们朝街对面的冰激凌店走去。出于某种原因，德拉科一点也不想加入她们。不过这没关系。他可以迟点再见她们。

　　靠近门的窗户上贴着又一张芬里尔·格雷伯克的通缉令。他现在已经可以面对相片中这个狼人的恶意目光了，但在看到格雷伯克的尖牙时仍微微颤抖了一下。

　　波特还没到，所以德拉科想自己可以先随便逛逛。具体来说，他很想去浏览一下探讨两性关系的书籍———他自出生到现在从没有去过书店的这块地方。那地方很空，只有韦斯莱家的女孩和格兰杰在，她们正从书架上的挑了一本书，放进韦斯莱拿着的那一堆教科书里。

　　“谢谢，赫敏，真的，”韦斯莱说。“但你知道，我不认为我...”她停了下来，把书还给格兰杰，然后盯着书架，因为思考着什么而皱眉。作为一名格兰芬多，和她“很快就会分手的男朋友”（作者用了soon-to-be-ex-boyfriend，很可爱的说法）相比，皱眉可不是经常发生的事。 “你知道他几乎完全不了解我吗？除了我的头发是红色的和我喜欢魁地奇外这两件事。就好像他想谈场恋爱但又不是真的想拥有一段恋情。我在今天前一直都不愿承认这点，但是...有时候我觉得他都忘了我的存在。我以为他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但...”然后她看着格兰杰，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表情。“我已经留给他很多时间了。老实说，我已经厌倦了等待。我开始想...我觉得这些书不会有什么帮助。”

　　“也许，一本关于你的男朋友是同性恋时你该怎么办的书会有所帮助，”德拉科说。

　　两个女孩都转过身，表情同样的愤怒。

　　“你在这干什么，马尔福？”格兰杰问。“找一本如何克服童年时被灌输的种族主义和偏执的书？怎样和其他人类正常交流？还是怎样变得有骨气？”

　　她越说越轻，目光撞见了笼子里的猫头鹰。然后眼神变得和波特一样的愤怒。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波特的猫头鹰。你知道这点，对吗？”

　　“走吧，赫敏，”韦斯莱说。“我要去付书钱。”

　　她们从走道处离开了。他跟在后面。但他并没有对韦斯莱能否买得起书做出评论———出于某种原因，这看起来没有必要。

　　在她们靠近柜台时，波特走进了店里。他拿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灰林鹗。韦斯莱盯着他，然后恼怒地转身看向德拉科。“什么，你们俩...一起去买猫头鹰了？”

　　德拉科笑了。

　　赫敏摇摇头。“你为什么这么想，金妮？哈利需要一只新的猫头鹰；马尔福也有新的只是个巧合。哈利怎么会和马尔福一起？”

　　波特靠近她们，朝德拉科投去极不自然和防御性的一瞥，像是在警告他不准对猫头鹰说一个字，然后转向格兰杰和韦斯莱。“我要和马尔福谈谈。”

　　格兰杰张大了嘴，而韦斯莱看起来在挣扎。“我去买书，”她紧绷声音说。

　　“你想让我付钱吗？”波特问。

　　“不。我自己可以，谢谢。”她朝柜台走去。格兰杰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波特，像是融合了关心、迷惑和责备，然后去追赶她。

　　波特回身面对德拉科，微微耸着肩膀，看起来像是要进行什么肮脏的交易而不希望被任何人看见。真是个蠢蛋。

　　“你这只猫头鹰的翅膀比我的小三分之一，”德拉科告诉他。

　　波特眨眨眼。

　　德拉科伸出手。“你拿了魔杖吗？”

　　“呃，对。”波特从袍子的口袋里掏出魔杖交给他。

　　德拉科拿住魔杖，用手指感受木头光滑的表面。不知怎的这根魔杖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一种熟悉感是他现有的那根无法代替的，尽管这两根魔杖几乎一样...

　　他想起了什么，然后笑了。波特朝他皱起眉头。当然了，波特总是在皱眉。德拉科只需要让他暂时朝另一个方向皱眉。

　　“哈利·波特！” 一个不怀好意的女声笑着出现。

　　波特回头，恰到好处地，开始皱眉———确切来说，是怒目而对———说话的是丽塔·斯基特。

　　德拉科把魔杖藏到口袋里，拿出标准吉拉德魔杖，然后集中注意力在波特和斯基特之间的冲突中。

　　“这真是个惊喜！我正要来这儿买一些新的羽毛笔，”她边说边拿出一堆笔。“打算之后立刻给你写信。结果你就在这里！你收到我给你的其他信了吗？你从没回复过。”

　　“他没法回复，”德拉科假笑着说。“他没有猫头鹰。”

　　斯基特快速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注意着波特。“那么，我想你现在有了。”她的笑容和她的诚意完全成反比。

　　“我对采访没有兴趣，”波特怒吼。“从不。”

　　“但是亲爱的，”斯基特说，“大家有权知道在霍格沃茨的那个决定性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不管怎样我都要出版我的新书。你肯定希望从你自己讲述的事情被包括在内？”

　　“不，多谢，”波特厉声说。“你为什么不采访马尔福？你记得他，对吗？他也在那次战斗中。” 波特,如果自四年级的几篇文章后对此一直心怀怨恨的话，显然会认为德拉科不愿意谈论那个痛苦丢脸的夜晚。也许在一个平常日子他也不愿谈论。但今天...

　　德拉科朝斯基特迷人地笑笑。

　　“没错。我就在事情发生的中心地带。波特救了我一命。在命悬一线的最后时刻把我拉到他的扫帚上，让我免于惨死。这很令人激动。我非常乐意告诉你一切。”

　　波特瞪着他，好像他又长了一个脑袋。斯基特盯着他，好像他是她所有祷告者的福音。然后她拿出记事本。

　　“他把你拉上扫帚，对吗？你们一起飞走的？他从谁手上救了你？”

　　信心的面具下再次泛起一阵涟漪，这次是令人恐惧的低语，让他想起了熊熊烈火和滚滚硝烟，然后他把这记忆推开，深埋起来。

　　“火，”德拉科说。

　　“跟我说说，”斯基特说，“你俩谁在前面？谁在后面支撑？虽然我很确定当时的情况很吓人，但你是否觉得哈利很享受那次经历呢？”

　　鉴于去年斯基特发表的关于邓布利多的文章，这次她会选择何种角度描述波特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根据德拉科观察，她对波特的看法并不能说是大错特错，但她认为有人会在那种情况下享受飞天扫帚可是太荒唐了。德拉科看了眼波特，后者现在看上去就像快要中风了，他用眼神告诉德拉科如果他给出了错误的回答，就会让他和死神见面去。

　　“听着，”德拉科说，“我现在有事要做。”然后他突然发现这是事实。“我们在街对面的冰激凌店见，2:07怎么样？”

　　“2:07，”斯基特重复了一遍，有点疑惑。“为什么不是2:00？”

　　“不，”德拉科说，在这点上极为确定。“2:07更好。”

　　“好吧，那么，”斯基特合起笔记本。“就2:07。非常欢迎你也来，哈利。”

　　哈利双臂交叉地盯着她，就像如果他足够集中精力的话就能让她的眼镜熔化一样。了解波特的为人，他觉得也许他能做到这点。

　　她正要离开，但德拉科想起自己还要做一件事。“丽塔，你能给几张羊皮纸和一只笔吗？我要写个纸条。”

　　“当然了，”斯基特说。她从记事本上撕下几页然后递给他一只新笔。

　　“哦，我不能要你的新笔。用过的就可以。”

　　她皱起眉头。“你确定？一旦用过，它们就会...”

　　“旧的最好，”德拉科坚定地说。

　　“好吧，既然这样，你就留着它吧，” 她笑着说。在递给他羽毛笔和羊皮纸后，她转过身，因为波特保持不变的目光而畏缩了一下，然后轻快地离去。

　　波特立刻把他的怒视移到德拉科身上。

　　“见鬼的这究竟是干什么，马尔福？”

　　“安静，波特，我要写个纸条。我一直都想试试这个。”在对羊皮纸施了一个速记羽毛笔的咒语后，德拉科把手叠在背后开始口述：“亲爱的母亲，我买了一只猫头鹰。请在我回家前照看它。”

　　猫头鹰在笼子里发出一声像是感激的叫声。德拉科快速瞥了一眼然后继续说：“我在两点零七要和某个人在对角巷的冰激凌店见面，所以会在那以后再回家。我希望你觉得好些了。你亲爱的儿子—”

　　这时候，波特哼了一声。德拉科在继续前用眼神警告了他。“你亲爱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

　　猫头鹰在格兰杰和韦斯莱离开店时带着纸条飞从门口飞了出去。

　　波特仍旧看着他。

　　“你怎么能这样说，就好像这全是一个巨大的玩笑？”波特终于开口问道。“你甚至都不在意，不是吗？你的猫头鹰。你死去的朋友。”

　　德拉科听到这里后感到了自己的怒火，但又一次很快的被熄灭，就像无法接触到足够空气的火焰一样。

　　“你对我一无所知，波特。”

　　波特双手在胸前交叉。“我知道你绝对喜欢嘲弄这一切。为了宣传，吸引注意。”

　　在所有人当中是波特拿这些理由批评他可真是荒谬。

　　“想你爱想的，”德拉科边说边把空的猫头鹰笼子塞进他的包里。“我还有事要做。”

　　“对，是什么事？我知道你要———”

　　“对不起，是波特先生吗？” 一个身高只到波特手肘的女孩羞怯地问道。她看起来大约有十岁，用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他。这让人恶心，真的。

　　波特低头俯视，他的愤怒迅速化为极度明显的不适。“呃...是的？”

　　“我朋友和我想...”另外五个女孩站在一旁，咯咯笑着，热切关注她们朋友的举动。“我们能有你的签名吗？”

　　“呃，”波特又说了一遍。德拉科翻翻白眼。波特四处打量一番，看起来像是意识到什么。“嘿，金妮去哪了？”

　　“求你了？”女孩问道。
　　.
　　“我没有笔...或是羊皮纸..”波特说。

　　“给，波特，”马尔福说，飞快地把羽毛笔和多余的纸交给波特。“哦，你也可以拿走这个，” 他补充道，把杰拉德制造的魔杖递给波特。“我改变主意了。”

　　“你...什么？我的天，马尔福，你真是个———”

　　他们面前的女孩震惊地抽了口气，波特低下头绷紧了下巴。

　　“你可以再采访时让我知道。我现在要走了。”

　　他在离开书店时又回头看了看。女孩们围着波特，他看起来像思考着要休息一下，而不是签名。

　　韦斯莱家的女孩和格兰杰坐在街对面的一张桌子边。韦斯莱看上去正在哭泣。

　　对面的桌子边坐着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她的朋友和家养小精灵不知在哪里。而她正和扎卡赖斯·史密斯共享一个冰激凌。

　　德拉科发现自己对此并不在乎。

　　他朝右转去，来到翻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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