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界还因果

　　“阴月之体是什么？”白露问。

　　“一种特殊的体质。”林霜解释，“传说这种体质的女子，生辰都在阴月阴日，体内有纯阴之气。有些邪修会用她们来修炼，或者……献祭给某种仪式。”

　　沈清尘脸色煞白：“我妹妹的生辰……是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乞巧节，也是阴月阴日。

　　“我妹妹也是。”林霜说，“七月初七。”

　　明见素看向白露。白露咬着嘴唇，小声说：“我……我也是。”

　　三个七月初七出生的少女。两个三年前失踪，一个一年前家破人亡，现在仍被追杀。

　　这不是巧合。

　　“那些人找的黑色发光玉，”明见素说，“可能和这个有关。”

　　林霜立刻看向她：“什么玉？”

　　白露把玉的事又说了一遍。林霜听完，眉头紧锁。

　　“黑色的、会发光的玉……我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描述。”她回忆着，“‘幽冥玉’，产自阴气汇聚之地，能吸收和储存阴性能量。如果配合阴月之体的血液，可以……打开某种通道。”

　　“什么通道？”沈清尘追问。

　　“不知道。”林霜摇头，“古籍记载残缺，只说那是‘禁忌之术’，‘有伤天和’。”

　　明见素想起天机阁的传说——了却因果，可破界而去。跨界传送阵。幽冥玉。阴月之体。

　　这些碎片，开始拼凑出一个可怕的图景。

　　“那个探子，”她看向被绑的中年男人，“他知道多少？”

　　林霜站起身，走到探子面前，扯掉他嘴里的布。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了，或许能留条命。”

　　探子啐了一口血沫：“做梦。影牙的规矩，叛者死。”

　　“那你就死在这里。”林霜的剑抵上他的咽喉。

　　探子眼神闪烁，但依然咬牙：“杀了我，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我们可以搜魂。”林霜冷冷道，“虽然违反门规，但为了真相，我不介意破例一次。”

　　搜魂——强制读取记忆的法术，对被施术者伤害极大，轻则痴呆，重则死亡。

　　探子脸色终于变了。

　　“你……你敢！青云宗弟子不能——”

　　“我已经违规了。”林霜打断他，“不在乎多违规一次。最后问一遍，说，还是不说？”

　　剑锋又往前递了半分，皮肤渗出鲜血。

　　探子额头冒汗。他看看林霜，又看看沈清尘，最后目光落在明见素身上。

　　“你……”他盯着明见素，“你就是那个能‘看见’的丫头？”

　　明见素没说话。

　　“呵呵……有趣。”探子忽然笑起来，“你知道为什么上头非要抓你吗？不是因为你能看见因果，是因为……你身上有‘门’的气息。”

　　门？

　　明见素心里一震：“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探子舔了舔嘴唇上的血，“你身上，有跨界之门的痕迹。虽然很淡，但确实存在。上头说，抓到你，就能找到‘门’的位置。”

　　跨界之门。

　　回家的门。

　　明见素感到一阵眩晕。她的穿越，果然不是意外。那块玉简，那个发光，那个撕裂般的坠落……都是“门”的痕迹？

　　“门在哪？”沈清尘问。

　　“我不知道。”探子说，“只有上头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在找所有的‘门之钥’——阴月之体的少女，幽冥玉，还有……像她这样身上带门痕的人。”

　　林霜的剑又紧了一分：“你们找这些东西做什么？”

　　“开启‘永恒之门’。”探子眼神狂热起来，“那是通往永恒之地的门！只要打开，就能获得永生，获得无上力量！我们影牙效忠的，就是那位要开启永恒之门的伟大存在！”

　　“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神。”

　　探子说完最后一个字，突然身体一僵，眼睛瞪大，嘴角流出黑血。

　　“服毒了！”林霜急忙捏开他的嘴，但已经晚了。

　　探子抽搐了几下，气绝身亡。

　　火堆旁，死一般的寂静。

　　林霜检查了探子的尸体，确认死亡后，脸色沉重。

　　“是藏在牙缝里的毒丸，见血封喉。影牙的死士。”

　　“他说的……是真的吗？”白露声音发抖。

　　“至少有一部分是。”林霜站起身，“三年前的失踪案，幽冥玉，永恒之门……这些线索都对得上。”

　　她看向明见素：“你真的有‘门’的气息？”

　　明见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了想，伸出手：“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林霜握住她的手腕，闭上眼，片刻后睁开。

　　“很微弱……但确实有空间波动的痕迹。像是……穿过某种屏障留下的印记。”

　　“因为我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明见素终于说出真相。

　　白露瞪大眼睛。沈清尘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露出震惊之色。

　　林霜则显得相对平静：“跨界者……古籍上确实记载过。但都是传说。”

　　“不是传说。”明见素说，“我就是。我想回家，所以需要了却此世因果。而我现在最大的因果，就是帮沈清尘找到妹妹，帮白露报仇，还有……解开这一切的谜团。”

　　她看向探子的尸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沈镜和其他失踪的少女，可能都被当成了‘门之钥’。她们还活着吗？”

　　“可能还活着。”林霜说，“如果献祭需要活祭品，她们会被养在某个地方，等到仪式开始。”

　　“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不知道。”林霜摇头，“但既然影牙还在活动，还在抓人，说明仪式还没完成，或者……需要更多的钥匙。”

　　沈清尘猛地站起来：“那我们得赶紧找到她们！”

　　“怎么找？”明见素问，“黑风林我们已经去过了，只有被抓的普通女孩，没有三年前失踪的。”

　　林霜思索片刻：“我在刑堂的残卷里看到过一个地方……‘阴月谷’。传说那里是阴气汇聚之地，可能有幽冥玉矿。如果他们要举行仪式，那里是最合适的地点。”

　　“阴月谷在哪？”

　　“往北，五百里，在青云宗和天剑门的交界处，是三不管地带。”林霜说，“但那里很危险，常年被迷雾笼罩，进去的人很少有出来的。”

　　沈清尘毫不犹豫：“我去。”

　　“我也去。”明见素说。

　　“还有我。”白露小声道，“我的仇人可能也在那里。”

　　林霜看着他们三人，眼神复杂。

　　“你们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影牙、黑虎帮、可能还有宗门内鬼……这一路上，步步杀机。”

　　“知道。”沈清尘说，“但我妹妹可能在那里。我必须去。”

　　“我也必须去。”明见素说，“这是我的因果。”

　　林霜沉默了很久。火光照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好。”她终于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可是你的宗门——”

　　“我会留信说明情况。”林霜打断明见素，“如果宗门问罪，我一人承担。但这件事，我必须查到底。”

　　她看向探子的尸体：“把他埋了，然后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出发。”

　　“这么急？”白露问。

　　“影牙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黑虎帮也可能卷土重来。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她说得对。明见素站起身：“那就今晚走。”

　　四人开始行动。沈清尘和林霜去埋尸体，明见素和白露收拾东西。林霜带来的干粮和药品不少，加上沈清尘从山上取回的物资，勉强够用。

　　埋完尸体回来，林霜拿出一张简陋的地图。

　　“这是阴月谷的大致方位。我们要先往北穿过黑风林外围，然后沿着苍云山脉走，避开主要城镇。全程大约需要七八天。”

　　“黑风林……”白露脸色发白，“还要回去吗？”

　　“绕不开。”林霜说，“但我们可以走另一条路，避开影牙的据点。”

　　明见素看着地图。因果线的视野里，她看见几条隐约的路径——有些颜色明亮，代表安全；有些暗沉，代表危险。

　　“走这里。”她指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这条路的因果线很干净，应该很少有人走。”

　　林霜惊讶地看着她：“你能看见路的‘因果’？”

　　“嗯。”明见素简单解释，“万事万物都有因果线。人走过的路会留下痕迹，没人走的路就很干净。”

　　“这能力……很了不起。”林霜认真地说，“但也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以后尽量别在人前使用。”

　　“我知道。”

　　夜幕降临，四人收拾妥当。沈清尘的腿还没好全，但坚持说能走。林霜给了他一些外伤药，效果比普通草药好很多。

　　“出发前，我有件事要说。”林霜站在门口，面向三人，“这一去，生死难料。我们现在结成同盟，就要互相信任，互相照应。如果谁有异心，或者想中途退出，现在就说出来。”

　　没有人说话。

　　“好。”林霜点头，“那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伴了。我林霜，以道心起誓，必竭尽全力，查明真相，救出无辜者。”

　　沈清尘跟着说：“我沈清尘，以道心起誓，必找到妹妹，手刃仇敌。”

　　白露咬着嘴唇：“我白露……我发誓，要为家人报仇，为村里人报仇。”

　　三人都看向明见素。

　　明见素深吸一口气。

　　“我明见素发誓，会帮助你们完成心愿，了却所有因果，然后……找到回家的路。”

　　四只手叠在一起，在火光映照下，结下誓言。

　　因果线在这一刻，剧烈地纠缠、交织，形成一张全新的网。

　　明见素看见，她和另外三人之间的线，从最初的淡灰色，变成了明亮的银色——这是“同伴之约”的因果，比恩情更复杂，比债务更沉重。

　　但也更温暖。

　　“走吧。”林霜吹灭火堆。

　　四人走出木屋，踏入夜色。

　　月光很亮，照亮前路。山林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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