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恶人

　　反正被发现后，大不了就以权势压之，他们瞄准的都是穷苦的孩子，翻不出什么巨浪。
　　白夫人就是其中一个被掳去的孩子，李毅将她救下。
　　余氏见自己女儿失而复得，连忙跪下给李毅磕头，感谢李毅的相救之恩。
　　在李毅的劝说下，余氏答应李毅会在御前说出谢平安的罪行。
　　在李毅的安排下，余氏来到御前。
　　只是余氏将原先事实改了一遍，改的面目全非，余氏道，“民妇要告李毅李大人将民妇之女掳走，欲取其心脏食之。幸得谢侯相救，民妇的女儿才幸免于难。谢侯发现李毅大人时常去购买刚出生的孩子回来，取其心脏食用。李毅李大人知道后，先是在谢侯生辰宴上诬陷谢府食用的兔心脏为刚出生孩子的心脏，谢侯为证清白，让仵作来验拆取谎言，李毅见一计不成便又施一计，威胁臣妇来做伪证诬陷谢侯。谢侯是臣妇的恩人，臣妇怎能恩将仇报，故臣妇今日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说出事情真相，不让好人蒙冤，不让坏人猖狂。”
　　“好一句不让好人蒙冤，不让坏人猖狂，我竟不知何时我竟变成了一个坏人。”李毅看向余氏，“余氏你确定你今日所说，可是那日之事实？”
　　余氏低头哭了起来。
　　皇上道：“别怕，把你那日所见的全部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余氏抬头看着皇上哭道：“民妇所言，句句属实，李大人确要挖民妇之女心脏，是谢侯救了民妇的女儿。”
　　突然一个太监走进来在皇上耳边低语几句，皇上听后拍案怒道，“好一个李毅！你杀害的孩子父母此刻都围在宫门指认你是凶手，要朕惩治你，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毅道：“望陛下明鉴，臣万万不可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杀害婴儿夺取心脏食之的真正凶手是谢侯谢平安，臣不知余氏有何苦衷，要更改事实真相。臣死不足惜，但若不将凶手绳之以法，杀戮将永不停止。臣恳请陛下能给臣三日时间，臣定将证据呈上，还原事实真相。
　　一个太监急急忙忙跑进来，“不好了，陛下，宫门口的百姓情绪激动，侍卫们拦不住，如今已经有一个百姓在宫门口撞墙自尽了。
　　“派禁军去，务必先将百姓安抚下来。”
　　“是。太监急急忙忙的下去传令。
　　传令的太监刚走出门，又有一个太监走进说谢平安来了。
　　“传他进来。”
　　谢平安进来，跪在地上说道：“求陛下赐死臣吧！”
　　“谢侯这是何意？”
　　谢平安道：“臣不知因何缘故得罪了李大人，他非要将他残忍杀害刚出生婴儿的罪行强安在臣头上。臣虽无罪，但臣不愿再有百姓再在宫门前自尽，若是一定要一个人站出来担了这罪名，那便让臣来吧。”
　　李毅道：“陛下，臣与谢侯并无私怨，何来强安罪名一说。臣要的只是真相，若是谢侯真无罪，那让臣一查又何妨。”
　　“李大人口口声声说要真相，可是李大人，如今受害者的家人都在宫门口指认你。若你不是凶手，若他们不是在万般绝望之下，又怎会想出血溅宫门这个法子！李大人口口声声说要真相，可为何要对真相熟视无睹?余氏指认你，你姑且可以狡辩是我威胁她。可如今被你伤害的死者家人都在宫门口指认你，我自问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这么多的受害者的家人一致歪曲事实真相，说出冤枉无辜人的话语。”谢平安对皇上叩首道，“若是臣的死，能让李大人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让逝者得以安息，臣死一次又何妨！求陛下赐死臣！”
　　李毅也叩首道：“臣只求，凶手得到该有的惩罚，不再有人受其迫害！既然谢侯认定臣是凶手，臣认又认定谢侯是凶手，不如陛下将我二人都赐死了吧！不过臣只求让谢侯先死，谢侯刚才所说若真是自己的肺腑之言，那定是不惧死的！在谢侯死后，臣立马随之而去！”
　　“胡闹！”皇上怒道，“一个个让朕赐死你，朕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昏君吗？你们想死自己去撞死好了，莫要给朕增加杀孽！”
　　“臣，不是这个意思。！”李毅和谢平安异口同声道。
　　“李毅，如今所有证人都指向你，朕宽限你三日，若三日后，你找不到其他证据来自证你的清白，你自己去城门口斩首示众吧。”
　　“是。”
　　李毅走出皇宫宫门时，站在宫门前的百姓，对他投来憎恨的目光。
　　回府的路上，无数谩骂，烂菜叶，烂鸡蛋都向他抛来。
　　红蛾打开门看见一身狼狈的李毅时，眼眶瞬间泛红。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转身便进了膳房准备热水给李毅沐浴，李毅沐浴完后穿着红蛾准备好的干净衣服走进来。
　　红蛾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李毅开口。
　　李毅将进宫后发生的事告诉了红蛾，红蛾听后道，“这三日我与你一起查案。”
　　李毅想也没有想便道，“不可！……”
　　红蛾打断道：“我知你担心我被别人发现是魔，可是我也和你担心我一样担心着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们一起去查清真相，让那些枉死的孩子灵魂得以安息。”
　　见李毅面色犹豫，红蛾继续道，“你知道的，我若是想去，你拦不住我的。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跟着你的。我保证不到万不可以绝不会动用法力，毕竟我们可是要一起活到白头偕老的，让别人发现是魔的身份，虽然奈何不了我，但是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有些麻烦，我这人最怕麻烦了。”
　　在红蛾的再三劝说下，李毅答应了带着红蛾一起去查案。
　　两人用过晚膳后，便先去拜访了余氏。
　　余氏打开门见是李毅，连忙将门关上，李毅用手挡住即将关上的门。
　　余氏见状，才不得不让李毅二人进去。
　　与白日不同，此刻余氏不再说着诬蔑李毅的话，而是跪在李毅面前，“李大人，民妇知道你要说什么，诬陷于你确实是受谢侯的威胁所迫。你是高洁之人，可以为了你心中的正义，不畏强权，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民妇只是个俗人，困于世俗，困于私心，畏惧生死。此生唯愿的也只是小女能平安长大，小女己经在鬼门关走一遭了，民妇不能再让她再走一遭，故民妇不能为你作证，望您能体谅一个当母亲的私心。”
　　红蛾气笑：“你也知你的女儿是鬼门关走了一遭，你心疼她，可若不是我夫君救她，此刻你怕是想心疼都找不到地方去心疼。”
　　余氏哭道：“对不起，民妇也不想做这忘恩负义之人，但是民妇别无选择啊。”
　　红蛾道：“你以为你指认我夫君是凶手，让他背了这黑锅，你的女儿就能逃过一死了吗？只要真正的凶手不被绳之以法，杀戮就将永无停止，你的女儿终将会再次走向死亡。”
　　余氏道：“民妇又何曾不知晓这个道理，可是谢侯的胞妹是当今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谢侯有罪，但太子妃无罪。谢侯若死了，太子妃又怎么可能不为他报仇？到时候死的还不是我们这些蝼蚁，我们虽是蝼蚁，但是也想做活的久一点的蝼蚁！”
　　“你们想活的久一点，那我的夫君就活该去死吗？”
　　“是他自愿入局，既然入了局，生死便怨不得别人。民妇院小，容不下两位贵客，你们还是早些离去吧。”
　　“你！”
　　红蛾抬手一巴掌就要呼在余氏脸上，李毅伸手阻止，“夫人，既然这是她的选择，那我们便不强求了。我们去别处，我相信总会有人愿意与我们站在一处，让真相大白。”
　　红蛾恨恨的看了余氏一眼，拂袖离去，李毅连忙跟上。
　　两人出来后将在城门指认的百姓，一一拜访了遍。
　　结果都不如人意，有的还没有进家门，就一盆水泼过来。
　　有的从进门开始就一直骂，骂到看不见李毅和红蛾两个人影才停止。
　　不过也有人心生不忍将真相告诉了他们，
　　“李大人，不是我们不愿作证说出真相，而是这真相它不能大白啊！”
　　“为何？”
　　“因为我们都是收了钱的，是我们自己将自己的孩子卖出去，若是我们去作证，那我们便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人不可能自己送自己去死，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与其花在这无用功上，不如坐下来与你夫人好好告个别。”
　　两日的时间过去，红蛾和李毅已经累的筋疲力尽。
　　从最后一家出来时，天上下起了绵绵细雨。
　　两人走在街上，一个都没有说话。
　　回到府中，李毅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红蛾端着熬好的鸡汤在门外站着，一直到鸡汤凉透，都没有上前去敲响书房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李毅拿着和离书出来，走到红蛾面前。
　　红蛾看着和离书满眼不可置信，“你要与我和离?”
　　“人的寿命短暂，魔的寿命漫长，夫人不该被你我这一纸婚书永远困住。所以我给夫人的不是和离书，而是当下我唯一能许夫人的自由。”
　　红蛾哽咽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李毅抬手抚摸红蛾的脸，“夫人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夫人，这是我的劫，便让我一人去应吧。”
　　“你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死后，夫人为我守孝三年，然后就走出这里，去广阔的天地，让其他有意义的东西将我们的回忆永远埋葬，永远不再想起。”
　　红蛾上前抱住李毅，崩溃大哭，“不，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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