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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吟唱的声音此起彼伏,狂欢的杀戮者。
大雪是为这场屠杀增添的光彩,此时画面唯美而惨烈。
环顾四周,沈奇山敏锐的眼力发现了在人群中舞动的杀戮者。
他双手执利刃,矫健的身姿不停穿梭,如灵蛇般滑动着,移动的速度实在太快。
他真的是正常人类吗,还是被赋能的妖。
不对,年代这么久就有妖了吗!
真的是妖,他们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根本毫无胜算,简直欺人太甚。
沈奇山全神贯注,他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动作,甚至跟上他的速度。
脚后跟微微踮起,他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朝着那个人冲去,即使没带武器,他内心也感不到丝毫害怕。
勇气往往是在绝境中被全部激发,他不害怕,不彷徨。
他想象自己是救世主,他很伟大!
然而任由沈奇山在脑海中臆想如何阻止那个人,实力差距悬殊,他完全跟不上步伐。
趁他分神的那一秒,杀戮者迅速移动到他后面,华丽的一个转身,手中的利刃脱手飞出。
雷霆的速度无人能比,利刃稳稳当当插在人心脏的位置,直至贯穿整个身躯,才停下向前的步伐。
喷出的鲜血糊了沈奇山一脸,他能感受到血是温热的。
“栗子!!!”
利刃贯穿整颗心脏,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霎那间栗子全身卸下力气,瘫倒在沈奇山怀中。
双眼皮忍不住打架,慢慢地,他失去意识,大脑在一瞬间被清空,很奇怪的感觉。
他原本只是看到沈奇山有危险,想推他一把,明显他低估了杀戮者的速度。
他累了。
亲眼看到栗子嘴角流出鲜血,最后全身无力紧闭双眼闭上死在自己怀中,沈奇山恍惚了,怎么会有人会替自己挡下这一刀。
全身颤抖着,想哭又哭不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或者动作是什么。
他被吓傻了,还是太脆弱了。
可敌人不会因为你的伤心停下杀戮的步伐,杀戮者蹲下蓄力一跳,双手高举利刃,从沈奇山背后偷袭,他小臂上青筋暴起,这架势是要一击毙命。
幸好周砚舟的视线在这一秒流转在沈奇山身上,他用尽全身力气去奔跑。
他说过一定要护这个人一辈子。
时间来得及!
漂亮的脚踢把杀戮者踹飞几米外的距离。
“沈奇山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你以为你现在面对的是谁。”
“能不能给我认真一点。”
回眸瞥一眼,沈奇山背对着他,映入周砚舟眼帘的是不停颤抖的纤瘦身体。
他在害怕吗?还是自己说话的语气太冲。
这时,沈奇山吸溜着鼻子,望向后背的周砚舟。
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庞,眼中不断泛起泪花,那个眼神太无辜,又充满害怕。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吓得周砚舟心里发毛。
视线往下移,周砚舟注意到在他怀中的栗子,况且胸口处还插着一把利刃。
“程双!”
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周砚舟几乎脱口而出。
程双闻声赶来:“我看到了,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哽咽得难受,他最先瞧见的是凝结在雪地上的一滩血。
他以为那摊血是献祭者的血,直到他看到满身是血的栗子。
他安静的不像话,换平时,栗子一定会和那个人疯狂交战。
此时他却一动不动躺在沈奇山怀中。
怒火被彻底点燃,为栗子报仇的决心迅速占领理智的高地,支配着他的肢体动作。
忽然雪地上燃气一团团火焰,并且迅速蔓延开来。
现在广场上除了他们五个人外,其他人均被杀害。
焚尸献祭,完成最残忍的杀害,从而达到献祭的目的。
程双眼睛布满恐怖的血丝,他朝着杀戮者跑去,很快两人扭打在一块。
即使程双没有武器,但他的拳头也丝毫不甘下风。
几个回合下来,程双身上增添几十道伤口,而对方似乎感不到疲惫,即使被拳头猛烈攻击,也能很快愈合。
程双仅仅是喘息一秒,杀戮者就冲过来。
只见程双被举在半空中,几乎是一瞬间他就丧失意识,没有挣扎的力气。
再放眼望去,杀戮者的手臂贯穿程双整个胸腔,活生生把心脏掏出。
狠狠一甩,程双被抛在距离火堆几米的距离,恰好停在塔莉的脚边。
火的蔓延速度极快,快要吓傻的塔莉无措地拉着程双远离火堆。
死也要留个全尸吧。
*
警鸣声由远到近,大概是附近的居民报的警。
警察到达时,刚下车映入眼帘的是,广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伴随着火焰的燃烧,有些尸体正烧的欢。
广场上还散发着烧焦的尸体味道,刺鼻得很。
在广场的外围有女人艰难地拉着浑身是血的男人,还有三个人被火包围着。
最突出的是手执利刃的男人,他目光凶狠,手臂上青筋显露,显然他是最危险的人。
正当警察做好防御时,男人忽然仰起头,然后猛地瘫倒在地,全身抽搐着,嘴里不断喷出血液。
回过神的警察这才采取就任行动,大概分为几个小队展开救援。
五人再齐聚时,两个人已经死了。
他们死的猝不及防,以至于沈奇山还没做好准备,他完全没想到今晚的情况如此惨烈。
他哭不出来,心脏太痛了,万剑穿心也抵不过。
周砚舟始终沉默,他蹲在沈奇山背后,一遍一遍轻抚他的背,企图让他颤抖的身躯冷静下来。
塔莉则是很理智地分析起目前的情况,虽然她为死去的两个人感到惋惜,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止步于悲伤。
任何人的牺牲都该有意义。
“你们还记得卡伦牌吧。昨天我就说过,引领我们进古堡的男人给了我们选择各自命运结局的牌,当时只有我选择了朱刹,因此我看到了我的姐姐。我……”
后面的话,塔莉犹豫很久,始终没说出口,转而引到其他话题。
“现在局面反转,不是我们去选择结局,是他给我们安排了结局。女神牌是程双的夺心结局,而栗子则是宝剑的刺心结局。”
“现在还剩圣命的瘟疫和祈福的诅咒。而你们的命运就是从这两张牌中挑选。”
周砚舟很冷静地把塔莉说的话全部消化,他无比坚定地说:“是不是只要找到背后操控的人,把他杀了,我们的结局就可以篡改。但是我们偏偏是我们。”
塔莉眉头紧皱。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这个问题过于沉重。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们杀死操控者,你们都会活下去。”
许久未发言的沈奇山突然发问:“但是为什么你没死。”
这句话很冒昧,很伤人心,至少对于塔莉而言。
可沈奇山也不想说出这句绝情的话,但他不忍心自己的朋友白白牺牲:“都到这种地步,你还想对我们有所隐瞒吗,你就要看到我们所有人都去送死吗!”
这是沈奇山第一次放出狠话,他很痛。
特别是狠心的话,还是对着善良热心的塔莉,可……
塔莉内心一怔,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颤颤巍巍道:“我没想对你们隐瞒,其实……我看到了我姐姐……我……”
心一狠,塔莉突然放声大哭:“我杀死了她!对!我拿着杀害我女儿的刀再次杀死了我亲爱的姐姐,那个被我陷害和背叛过的姐姐。”
接下来的几分钟,塔莉把自己的身世事无巨细地告诉沈奇山。
最后两个人在雪地上,互相拥抱着,放声痛苦,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悲伤。
把自己过往的伤疤重新揭开给别人看艰难无比,但塔莉做到了。
她把隐藏在内心几十年的秘密告诉别人的那一刻,压着她内心沉重的石头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她一路走来太跌跌撞撞。
*
作为广场中唯三的幸存者,警察对他们进行了格外的照顾,把他们安排在医院进行疗养,安排心理辅导师引导他们走出悲伤。
一般人看到如此惨烈的画面,估计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沈奇山穿着医院内的病服,病恹恹站在窗前,透过窗户,依稀能看到广场上的高塔。
一切都历历在目。
“别看了。”
周砚舟从沈奇山的后背环抱着他,历经几天的行程和糟心事。
沈奇山更加削瘦,以至于他的肩胛骨都搁得周砚舟的胸口生痛。
周砚舟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沈奇山抱的更紧,他们两人一夜没睡,估计此时的精神状态都疲惫到极点。
沈奇山没有拒绝他的拥抱,他反而转过身,主动把头埋在周砚舟温热的胸前。
耳边贴在他胸口的位置,听着他清晰有劲的心跳声才能让沈奇山觉得安慰一些。
轻轻抽噎,但沈奇山已经流不出一滴泪。
困意涌上心头,沈奇山在温暖的拥抱中缓缓睡去……
*
当夜幕再次降临,月光爬进窗户,温柔地抚摸着床上互相拥抱的两人。
病房内似乎一片岁月静好,但病房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护士不断穿梭在走廊上,似乎发生什么大事,就连医生也在不断开医嘱,在病房和办公室来回穿梭……
一只幼小的老鼠通过门缝溜进病房,缓慢爬上床单。
周砚舟身材高挑,有一大半截腿暴露在被单外。
老鼠敏锐的嗅觉闻到了周砚舟小腿处来未来得及清理的伤口,在伤口处还有凝固的血迹。
根据本能,老鼠慢慢凑近,伸出舌头在伤口上一遍遍舔舐。
熟睡的周砚舟却浑然不知。
而门外的医生则慌慌张张跑到办公室,表情严肃地宣告一个坏消息。
“是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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