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囚于怀

　　要不坦白吧，告诉柳丞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是他心里那样乖巧，听话，从不撒谎的孩子。

　　那些让柳丞满意的都是他演的，根本就不是真实的自己。

　　可要这么一说，柳丞会不会从而让他把这八年犯下的罪行一条条全供出来。

　　什么逃学，打架，每周都会去一次西城这些。

　　那…抽烟要说吗？喝酒要说吗？这可是柳丞给他定下的最大的禁令。要是说出来，那或许真的会被抽到下肢瘫痪吧……

　　怎么就这么倒霉，以前去玩过那么多次，卡着柳丞回家前十几分钟回家都没被抓。怎么偏偏，这次不是都说不回来了吗。

　　难道是柳丞正好在净梅？可要是那样，柳丞不就……不就……

　　突然，浴室的门被敲响，“苏少爷，丞总让您五分钟后出现在房间。”

　　是安沛在说话。

　　苏锦闻声慌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了。他立马放开水对门外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此时他是正似躺非躺在浴缸里，头枕在浴缸上的靠枕上，两条白，嫩，粉，直的腿弓着，分向两边。

　　右手握在蟒上。

　　他这是刚结束完一发射击。

　　正在抚摸蟒身。

　　还没来得及收拾残局安沛就把门敲响了。

　　苏锦还是头一次在家做这个。

　　因为平常感觉上来前，他就会去净梅那些地方处理，那样玩的也爽。

　　柳丞都让安沛过来叫他了，肯定是等急了。苏锦用水冲洗了下胸前的粘不拉几的牛奶，慢慢从浴缸出来穿上浴袍。

　　走到镜子面前他停下来，侧对着镜子，掀起浴袍一角。

　　最后再看一眼吧。

　　再进来照，可就不是这样嫩白色的了。

　　——

　　苏锦对着墙站了快一个钟头柳丞都没进来，一个小时里他一会儿晃晃腿，一会儿用手撑着墙试图歇会儿。

　　总之一直坚持着好好站着的时间，就没超过十分钟的。

　　“苏少爷，丞总说您站不住可以坐着等。”

　　又是安沛。

　　他真的很烦，每次过来都不是好事。

　　苏锦松了松肩调整站姿，赌气似的“哦”了声，“不用。”

　　他听见安沛的叹了声气，然后脚步声渐渐变小。苏锦往前一步，用头抵住墙。

　　“累死了。”他自言自语抱怨道，“怎么还不来啊。”

　　“这么期待挨打？”

　　闻言，苏锦立马站直绷紧身子。

　　这回可不是安沛了，很可怕。

　　柳丞走到床边坐下，他还没换家居服，还穿着黑色高领羊毛衫，凸显出他宽肩窄腰的身材。

　　“去那儿干什么了？”柳丞问完又补充道，“苏锦，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不要去赌是不是又能躲过去。”

　　苏锦眼眶发酸，他准备大肆落泪。

　　“苏锦，转过来看我。”

　　苏锦照做，脑袋耷拉着，两只手的手指在小肚子前搅着。

　　像犯错的小孩被大人拎着训话。

　　可今年的苏锦已经十七岁了，再过不到两个月就满十八周岁是个成年人了。

　　还要被这样训话。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每次苏锦都会觉得很羞，很想哭给他看。

　　“不说话？”柳丞已经有点生气了，苏锦还是不出声。他就开始把羊毛衫往上撸了撸，漏出胳膊，取手表，“好，”

　　“浴袍脱了。”

　　？

　　里面特意没穿就是为了方便柳丞掀开直接开始的啊，说这是什么意思。

　　苏锦不敢置信的向柳丞确认：“全…全部？”

　　柳丞挑了下眉，笑道：“这不是会说话吗？”

　　苏锦愣住一会儿，又垂下头。

　　“对不起。”

　　道歉的话都快把柳丞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了。

　　柳丞一把抓住苏锦的手腕，让其趴伏在他大腿上隔着浴袍狠狠甩上一掌。

　　浴袍被这一掌打的弹开一些，导致露出一点身后皮肤。

　　很快，那块儿皮肤浮起一片淡粉。

　　苏锦倒是被打蒙了，手紧紧抓着柳丞的裤子。

　　他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挨打。

　　耳朵红的彻底。

　　怎么突然这么生气，道歉还要被打！天理难容啊……

　　“对不起谁？我？”柳丞吼道，又甩下一掌后继续训：“你就该被绑在床上每天都挨一顿狠的，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房间！”

　　苏锦开始抽泣起来，身体都随着发抖。

　　才两下……

　　柳丞快被气疯了，把他拎开。

　　“我就不该花钱给这具不听话的身体做保养。”

　　现在揍两下就心疼。

　　苏锦跪在柳丞面前，抽抽嗒嗒的流泪。

　　柳丞没管。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必须亲口告诉我你去干什么了。”柳丞说，“你要不要这次机会，我现在就拎着你去外面当着外人的面揍你。”

　　“不，不要，我，我说，我说，哥哥，”苏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已经挨了多狠的打一样。

　　柳丞没说话，就看着他。

　　苏锦用手背擦了擦泪，颤着身子开口，也不怕会不会下肢瘫痪了：“我，我去，去玩了，喝了酒，也，也抽了烟。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哥，哥哥。”

　　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苏锦吗？怎么每次到柳丞这儿就跟个羊羔似的，那么容易受惊，那么容易害怕。

　　他到底在怕什么？柳丞对他实施的惩罚都不足他对别人实施的十分之一。

　　他怎么折腾别人他们都没哭天喊地的，他被柳丞骂两句，打两下就怂成这样。

　　哦，他知道了，他怕被丢掉。

　　他装乖，他恨，不过是怕被再次遗弃。

　　柳丞确实会打他，即使有时候痛的一天半天的不能握拳。但仔细想想，柳丞还是会担心他的，会给他爱。

　　虽然那些爱可能是柳丞不经意抖露出来的，或者别有目的的，但苏锦是真的把那点东西当宝贝偷偷藏起来，不让人知道他在意了的。

　　柳丞会让他读最好的学校，告诉他怎么让自己身体越来越好，给他买他想要的，给他钱花。

　　没有像伯父那样只对他坏。

　　柳丞至少是会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伯父只会一巴掌比一巴掌狠，甚至更过分。

　　可他不是最想让柳丞娶妻生子了吗，他不是渴望自由吗。

　　怎么这么矛盾，为什么，为什么。

　　苏锦越哭越凶，像是受了天大的伤害似的。

　　柳丞不知道小孩心里想的，只觉得苏锦又在用哭闹博取同情，他发火地冲苏锦吼：“再哭就滚出去！”

　　苏锦被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强制让自己噤声导致他抖的更厉害了。

　　柳丞抬手扯掉捂在苏锦嘴上的手，指着旁边的墙：“去罚站，什么时候不哭了再过来。”

　　苏锦没敢拖延，赶紧起身过去站好，肩膀哭的一松一松的，大概过了七八分钟，苏锦才慢慢缓过劲。

　　柳丞看人不哭了，才端着水到他跟前递给他。

　　苏锦刚要用手揉揉眼睛，手上就被打了一下，柳丞皱着眉凶道：“脏不脏？”

　　“对不起。”

　　“再让我听见你说这个，今天就在这儿站一整天。”

　　“……”苏锦吸了吸鼻子赶紧说，“对，不是，不对。我不会再说了。”

　　柳丞没理这句话，接过他喝完的水杯去放杯子：“去洗把脸上床睡觉。”

　　这会儿苏锦又懵了，这，就这样结束了？不是会被打断腿，被打到下肢瘫痪吗？怎么就……

　　柳丞看他不动，快了点走过去，苏锦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不幸，被柳丞拉住。

　　往身后打了一巴掌。

　　接着，柳丞指着床头柜上的表：“几点了？”

　　“说话。”

　　“八点半。”苏锦嗓子有些哑，看来一杯水无法弥补刚才流失的水分。

　　“你要是不想睡就乖乖趴好让我继续打。”柳丞说，“书房进门柜子上，自己去取藤条。”

　　苏锦连忙摇头：“不，不用了，我去洗脸。”

　　说完刚要迈开腿就跑，突然停住看向柳丞。

　　说真的，这模样柳丞确实是被可爱到了，他下意识愣了下随即下令：“去吧。”

　　得到批准，苏锦撒腿就跑。

　　这次折腾到天大亮了，也没罚个一二，光吓唬了。主要苏锦太能哭了，要是柳丞不制止，恐怕能一直哭到断气。

　　苏锦从浴室出来房间已经拉上窗帘了，柳丞这时没在房间里。苏锦莫名松了口气，上床躺下。

　　没几分钟就没有意识了。

　　柳丞再回来的时候苏锦已经睡熟了。

　　他过去给苏锦盖上毛毯，又摸了摸额头，然后慢慢坐上床躺下。

　　今天，准确的说是昨天，因为他们都一夜没合眼。

　　昨天柳丞是被柳民宗叫回老宅了，柳民宗是柳丞实打实的亲爹。柳丞也是柳民宗唯一一个亲儿子。

　　柳丞不近女色这事儿把柳民宗气的那降压药都快堆满两大箱了。

　　后来柳丞也实在看不下去他爹拿降压药当饭吃就答应每个月只回来一趟，只见一个女人。

　　因为柳民宗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女人能进柳丞心里。

　　这次回去也是柳民宗的指令，安排他去净梅商务套间见面。

　　柳丞是晚上九点从老宅到的净梅，其实他的车当时就停在路边没进地下室，因为他就没打算待多长时间。

　　就想着应付一下就赶紧回去陪家里的崽子。

　　结果也可能是天黑，苏锦他们几个人也没往那方面想就没注意，他们坐的车其实当时就停在柳丞的车前面。

　　结果这回柳民宗非得让他在那儿待一个钟头，少一分钟都不行，就是坐着什么也不说也得坐够一个钟头。

　　这点他倒是挺感谢他爹的，要不然怎么能在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苏锦熟练的叼着烟在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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