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风流

　　“我虽然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坏的。你给不了她的，我都能给，你给得了她的，我也能给。但不要给我讲些所谓的家境，我不认。上一辈的家境我没有，这一辈的由我来造。你守护的是全城人的安全，我守护的只有她一个人，对她的照顾肯定比你好。”

　　“我是她父亲，今天你敢从这里把人抱走，明天就不要想再回天河。”玉晋志声音响亮。

　　玉明月想要站下来当面理论，王乘风抱住她，“你是小月月父亲不假，所以我喊你一声叔叔，本来已经叫过你岳父，但我这人也不喜欢勉强，你就不要费心拆散我们，我命就这一条，心就这一颗，只够用来爱她。”

　　既然这样，没有什么再谈的。玉晋志上车离开，赶去玉慧星婚礼。

　　婚礼仪式开始前，玉明月王乘风也到了，隔着大厅敞开的玻璃门，陈朝辉静静站在门外，刚启动嘴唇，还没有喊出星星两个字，玉慧星笑里畜满眼泪，穿过礼堂外面的玻璃门，一下扑进陈朝辉怀里，人多眼杂，被玉晋志拉开。

　　今天是她婚礼，玉晋志紧住巴掌没有扇出。

　　“他是谁？”玉明月跑过来维护姐姐。

　　玉慧星苦笑，“一个同事、来告别。”

　　界别身份后，陈朝辉默默退开，玉慧星眼泪一下滚落出来，等陈朝辉走远才敢说：“他是姐姐最爱的人，是姐姐再也无法可以弥补回来的遗憾。”

　　“那你和俊杰哥哥……”玉明月有些迷糊，她以为姐姐爱着的是顾俊杰，“那这个婚我们不结了。”

　　玉明月拉着姐姐要离开，玉晋志刚忍下的一巴掌打了出来，把从大女儿身上积压的怒火全部宣泄出来。

　　前面大厅，宾客们纷纷入礼堂，新郎也在礼厅等候新娘。

　　“姐姐不想嫁，你为什么还要她嫁？”玉明月质问，脸巴被打得辣乎乎的，疼得直掉眼泪，委屈得很。

　　慕芳华着一身高贵婚庆服过来，先劝住玉晋志，“孩子闹，你也要跟着闹。”拿手帕给玉明月擦眼泪，王乘风先替她擦干净了。

　　玉慧星心疼自己，也心疼妹妹，“谁说我不想嫁，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那你要什么？”玉明月不理解，既然不愿嫁，那就不嫁，大不了闹翻天。

　　可很多事情闹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激化矛盾。玉慧星理了理妹妹的衣服，笑着放下婚妙盖头。她要她活得自在，去嫁给她想嫁的人，转身和伴娘走进礼厅。

　　宾客满堂，龙凤呈祥，玉晋志亲手把女儿交到顾俊杰手上，或许他不是女儿最爱的人，但他是最有条件疼爱女儿的人。

　　木已成舟，甚至姐姐一如既往扮乖巧不反对，玉明月无法待下去，婚礼刚开始，玉明月转身离开，玉慧星拿过司仪手上的话筒叫住她，招手叫她到台上，把话筒递还司仪，说话声音只能台上几个人听见，弯腰向玉晋志深鞠一躬，“爸爸，我已经如愿嫁给了俊杰，就让月月也嫁一个她想嫁的人吧！”

　　话虽然有些不诚心，但肯求父亲让妹妹嫁给她想嫁的人是真，玉晋志不为所动。

　　可顾俊杰听着很高兴，他娶到一生心爱的人，感动着安抚，“放心，爸爸以后会同意的。”

　　双方戒指交换成功，台下响起祝福声，玉明月忍住眼泪不看姐姐假装幸福的样子，等宴席结束，她和王乘风陪着外婆先离开。

　　在廊道另一头，外婆回头来不知道向玉晋志交代了什么，没有聊几句，叫着梅玲阿姨就先回枫桥镇了。

　　既然明天有可能回不了天河，玉明月目送走外婆，马上订了晚上的机票，乘最晚一趟航班和王乘风回天河。

　　她证明她可以回到天河，也表明她一刻不想待在林城。

　　五一假期这样草草结束，到浪漫周五，王乘风安排好公司事务，骑上心爱的川崎摩托，载着她一路东行，到济洲湖畔空中花园酒店。

　　室外豪华露天泳池，室内温馨双人澡池，房间、窗台、落地的每个角都布满鲜花。

　　玉明月赤脚踩入，回头望着门前望着她的人，“是不是见姐姐结婚了，也想带我来这么浪漫的地方？”

　　不全是因为姐姐结婚，住在一起这么多次，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日子数也数不清，什么都做了，只有最后一步没有做，这是他的约定，要到她大学毕业才可以。

　　而她马上就要毕业了。

　　这些日子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和那种即将失去的不安，迎着柔软的光，踩过艳丽香色，王乘风紧紧拥住她。

　　“确定要靠这么近吗？”玉明月从他怀里抬起头，半抿着嘴唇略带娇羞，如含苞待放的花蕾，娇艳欲滴，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胸间游走，“门一关，我就有了非分之想，风风……

　　气息靠近，王乘风轻轻吻住她。

　　心跳和脉搏相击，小蛮腰上蜻蜓点水，池中晃动的水影一遍遍将满地花瓣跌起又回落。第一次后，接下来的两天两夜，雨夜或月辉，晨露或朝阳，都如同水中晃动的倒影，一次一次交叠。

　　“你说了，以后要把以前没有做的都补回来。”

　　“好。”

　　悬崖边泳池中冲击激起的水花从半空洒落，夜如白昼，月华绚丽地照着池中人。

　　到周一傍晚，两人才回到学校，王乘风送到宿舍楼下，依依不舍吻别。

　　新一周开始，姜小雅就收到留校任教面试通知，玉明月刚回到宿舍，姜小雅迫不及待拉她跑到操场，站在曾经和卫子洋一起打过羽毛球的地方，欢喜而悲伤，“我们总要告别一些人和事，但不管怎样，天河，我为你留下了。”

　　夜空下，姜小雅泪流满面。

　　……

　　六月，毕业论文全部答辩完成，考研成绩比往年晚了两个星期才公布，高兴的是，笔试、复试两番准备后，姜小雅顺利考入她选准的导师门下，玉明月也顺利考入她报考的导师门下。

　　所有努力和愿意都在一步步实现，两人抱着啤酒畅快地坐在操场边，憧憬着未来。

　　除了她们，操场上到处是毕业的心声，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歌唱……

　　举起酒瓶，对夜空对天地，然后敬自己，玉明月望着远处天际，隔空说着：“老晋、老慕，以后我们就对空送祝福吧，让我们过成全天下最母慈子孝、最父慈子孝的家庭。林城，以后你就是我玉明月的故乡了，天河，以后你就是我玉明月的家乡了，你要好好善待我，善待小雅，善待我们每一个为爱留下的好青年。”

　　“对，以后这里就是我姜小雅的家。李姗，夏妍柔，随时欢迎你们回家。”

　　清脆的碰杯声响在操场上空，胡珞一远远听到玉明月三个字。

　　这个三字，对胡珞一来说很敏感，沿着操场找过来，那么多话别的人，胡珞一 一眼看到玉明月，她可是她最不想见的人，而且还很讨厌的人，但就是能这么精准找到，好在她们都要毕业了，胡珞一主动上前搭话，“两位学姐，还有酒吗？”

　　玉明月姜小雅正在聊她们在天河的美好未来，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两人看了看，一时都没有想起胡珞一是谁。玉明月喝了口酒，隐隐想了起来，“你是、喜欢谢小传的那个……？”

　　一时记不得名字，但那一天，她记得于禾也找谢小传要了签名。

　　胡珞一瞪眼，“还知道我喜欢他。”

　　“当然知道。”玉明月哂笑，她又没有做亏心事，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玉明月也瞪眼。

　　胡珞一挨着她边上的位置坐下，又嫌弃又讨好，“没关系，反正你们马上要毕业了。”

　　“这么想我们走，真把我当情敌？”

　　“是喽。”

　　“毛病，能喝吗？”玉明月递给胡珞一啤酒。

　　“一瓶酒而已，多大的事。”胡珞一伸手接过来，可又连瓶盖也启不开。

　　“自吹自擂。”玉明月姜小雅一起取笑。玉明月拿回来酒瓶，虽然没有王乘风那样屈指就能弹开的本领，但将瓶口对在台阶边，轻轻一拍就开了，动作流畅得很。

　　“厉害。”胡珞一不屑有这样的本领，但还是伸出大拇指，对着瓶口一口气牛饮喝完半瓶，“我开不了酒，但我能喝。”

　　结果是喝也不能喝，才喝了一瓶，就开始说心理话，“真爽，你们马上就要滚蛋了，这是我最开心的事。”

　　玉明月姜小雅对看一眼，有些不想搭理。谢小传寻着玉明月的身影走来，手里拿了醒酒的饮料，只有一瓶，递给玉明月，“明天晚上你们毕业晚会，我唱了一首歌。”

　　这样说，他一定是出了新歌，而且一定是想邀请她们去听。

　　玉明月拿酒递给谢小传，“放心，你李姗学姐、夏妍柔学姐不在这里，但本学姐和你小雅学姐也会去给你鼓掌的。”

　　那是专门唱给她的歌。谢小传启开酒瓶，对着她的瓶口矮三分敬过去，喝干净她递的整瓶啤酒，“好。”

　　第二天，因昨晚喝得有些过头，玉明月姜小雅一觉睡到十一点才醒，收拾一番，下午两点规规整整一起去见导师。

　　两人先到姜小雅导师办公室，年近六十的老教授表示姜小雅是她近几年收过最好的学生，身上自带灵气，清纯又长得干净，像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被导师这样夸赞，姜小雅鞠躬言谢，离开后，两人拿着薄礼又到玉明月导师办公室。

　　可见着导师，玉明月才知道她已经被林城大学政治系德高望重的方教授要走了。

　　在学术界，数得上名的几所高校里，方教授资历深厚，颇有学术造诣，没有几人不认识，把她名额要走，不用想，一定是老晋干的。

　　而现在的导师比方教授年轻，不到六十岁，论起来是方教授晚辈，方教授点名要人，他不好不放，而且得方教授青睐更有前景。

　　这是事实，导师也愿她跟着方教授，也是一番良苦用心。

　　玉明月鞠躬谢过导师，离开办公室，双眼已经气得通红，走出行政大楼，马上给老晋去了电话，“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小时候你管我、约束我，我可以忍，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还要干涉我的想法和自由？你把姐姐嫁进顾家不够吗？还要限制我吗？”

　　“月月，爸爸在开会。”电话那头，玉晋志简单一句话挂断了电话。

　　玉明月气得砸掉手机，“大不了我从考。”

　　可她清楚没有这么容易，含泪走过操场，穿过花园，冲去教学楼，要把丢了的书重新捡回来。

　　毕业时分，到处是拍照留影的同学，虽然欢乐，但离别难续，总有人悄悄悲伤。姜小雅捡起地上已经摔坏的手机，跑来劝住，那些书已经丢了快一个月了，早被垃圾回收了，即使真的能找回来，又能怎么样。

　　一切白费。

　　穿过拍照留恋的人，王乘风从草坪那一头走来，玉明月一抱扑进他怀里，害怕和无力感使得眼泪哗啦流下。不只考研名额被调回林城，连学籍已被提前转回了林城，在天河参考公务职位，其中要符合本地户口。

　　比白费更难过的是绝望。

　　她既选择不了自己喜欢的导师，也考不了已经规划好的国考职位，抱着王乘风哭不停。

　　姜小雅说出原因，长平松了口气，“其实回林城也挺好。”

　　长平最怕天河的冬天，也最不想待在这里，年前回去后，这个月又被调来了，现在是盛夏，过不了几个月又要到冬天了。

　　可是，她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想回林城，玉明月哭得伤心，长平意识到话说得不对，立刻选择闭嘴。姜小雅默默走开。

　　离毕业晚会还有两个小时，谢小传找遍学校都没有见到玉明月，来到月上轩，姜小雅从店里出来，谢小传知道了她现在的心情，选择等在门外。

　　离晚会开场只剩半个小时，第一个节目就是他的，主持人打来两道电话催人，谢小传还等在门外。

　　玉明月收拾一下心情，和王乘风一起出来，谢小传正式上前邀请，“毕业欢送会马上开始了，风哥，玉明月，一起吧，欢送你们毕业，也欢送我自己。”

　　“欢送你什么？”姜小雅不解，他还没有毕业呢！

　　谢小传低下头，掩饰住心中黯然，“我要离开天河了，带着爷爷奶奶，下个月底去新加坡，他们总算愿意和我出国了。今天晚上的新歌……”谢小传看向玉明月，“去听一听。”

　　那是他的心声。

　　“看来这座城市最后只剩下我和明月了。”姜小雅不禁感叹，有聚有散，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最后恐怕只留下她自己。

　　谢小传怔怔地望着玉明月，“你、要留下？”

　　他以为她毕业就会离开。所以，他早早安排好去新加坡的机票，做好一切离开的准备，甚至算好大四毕业的时间，和她一起离开，“风哥大半生意在林城，我以为……”

　　原来，她要留下。

　　“她在那里，我在那里。”王乘风牵住她的手。

　　为名额和学籍被转走的事，玉明月心中一片惆怅，不知道这城市她能不能留下来，但她一定要留下来，对谢小传说：“没事，你去外面闯，我们留在你家乡建设。”

　　谢小传默默点头，可他永远不会忘这里有一个她。

　　六点整，全校师生毕业欢送会上，谢小传将第一首歌献给她，三年来，第一次大胆表白，“这首《最爱的人》，今晚我想送给我最爱的人——玉明月。”

　　灯光在观众席上扫过一遍，虽然没有投射到她身上，但扫过时，谢小传清楚看见了她。她身边坐着他，还有小雅学姐。

　　谢小传走下舞台，将手里唯一一枝玫瑰花送给玉明月，“谢谢你来到美丽的天河，谢谢我能在这里遇见你，《最爱的人》，愿我们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都过得开心、过得愉快。愿你、愿我们大家心意如愿。”

　　重新回到舞台，谢小传向台下老师、校友深鞠躬。

　　尖叫声此起彼伏，解人千愁又扣人心弦的前奏响起，尖叫声才渐渐停息……

　　就要走离别是不是爱的结束

　　满分的猜测 预感好强烈

　　不敢面对的结局怕是诀别

　　就此和你不再有关系

　　我的痛你无法懂

　　许过的承诺还喋喋不休

　　你爱的人爱你的人两情相悦的人

　　何时喜结连理不该是我想的问题

　　你是我最爱的人

　　时间停不停休它静在我和你相遇的季节

　　就要走听离别的钟声响起

　　心开始颤抖最后也开不了口

　　说再见 就让牵挂随你走

　　要怎么我要怎么了却了却你的情

　　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心里全是你

　　你是我最爱的人

　　怎么能够怎么才能够不再为你忧愁

　　想想以后好多好多的事情

　　孤孤单单浑浑噩噩

　　没有你同行泪开始止不住地流

　　你是我最爱的人

　　你是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曲终。谢小传泪别舞台，胡珞一抱着亲自设计的鲜花送上去，身后其他女生也争着挤向舞台，主持人一 一劝住大家，留住谢小传，“每次有我们小传上场，舞台总会这样花香迷人，是歌声动人，也是人迷人。所以，以后让我们一起欢迎小传常常回来。”

　　台上掌声响成片。谢小传含泪弯身谢礼。

　　“什么叫、欢迎小传常常回来？”胡珞一后知后觉，问身边的女生。

　　她不是听不懂，是没有想到谢小传要离开，好不容易等到玉明月毕业，以为没有了强劲对手，她就多了一份机会，可、胡珞一追出大礼堂，谢小传在门口正等着玉明月。

　　“为什么？”胡珞一满脸泪水，看起来比失恋的人还难过。

　　玉明月拿着谢小传送的那枝玫瑰花出来，见胡珞一正在哭，把手里的花送给胡珞一。

　　胡珞一生气地将花打掉，“我不要。”

　　玉明月微微一笑，又将花捡了起来，送还给谢小传，“谢谢，我们的生活就像这枝玫瑰，代表着要多一些阳光，多一些希望，多一些美好。加油！”

　　“都怪你。”胡珞一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是不是你要离开，他才离开的？”

　　“我根本没有打算离开。”

　　胡珞一蒙了。

　　谢小传张开怀抱，离别前拥抱一下。王乘风就站在身旁，这一次，谢小传先拥抱住玉明月，“我恐怕很难忘记你，这算我们郑重道别，好吗？”

　　玉明月轻轻拥抱，王乘风将两人一起搂在怀里，谢小传笑着退开，向王乘风伸出手，紧紧一握，算道别。

　　送走谢小传，在校门外又送走王乘风，在校的最后一晚，玉明月留下陪姜小雅。

　　穿过月光洒下的斑驳小径，玉明月姜小雅边走边聊，边回想大学四年的生活和那时候的模样……

　　回到宿舍区，意外见玉晋志在楼下等她。

　　这一刻，见到老晋，所有的愤怒和无助感全部爆发，玉明月大步迎上前，“爸，你不是在开会吗？不是没有时间听电话吗？这么快就到天河了？真是……你以为、把我的学籍、把我的名额转回去，我就会回去吗？我不会的，我要留在这里，我要永远留在这里！”

　　玉明月接近歇斯底里，颤动着双唇，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直流。

　　玉晋志将手上的文书递出。不用看，光是文件上卷宗两个字就知道里面是什么，玉明月抹去眼泪，哭笑着，“又来这一招。”

　　原本以为这一个月过去，老晋没有动静，是他心软想通了。而且，马上要毕业了，考研的事也落实好，他管天管地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管住她，可是……

　　“我已经毕业了……”

　　“毕业了也还是我的女儿，不对的事不能做的事，就不要再错下去。”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玉明月流着眼泪，“你是我亲爹，就能干涉我的一切吗？法律都没有赋予我们每个人拥有这样的权利。”

　　玉晋志扬起巴掌，却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叔叔冷静。”姜小雅挡上前，玉明月拉开她，“让他打。打不死我就一定会留在天河，打死了就带着我的骨灰回去吧。”

　　响亮的一巴掌落下，耳内嗡嗡响，玉明月有些失神。姜小雅扶住她，“叔叔，明月之前被于强打成重伤，耳朵一直没有好全，你再这样打她，她要听不见了怎么办？”

　　玉晋志愣了下，他调查了所有，唯独没有细查于强打人的事情。他有这么一个调皮爱闹的女儿，总以为凡事都是她最先惹事，而他的关注点一直集中在收集王乘风的罪证上。

　　玉明月悲痛欲绝地笑了笑，接过那份罗列了王乘风所有罪证的文件，一页一页翻开，“他又怎么会关心这些，一个救了他女儿，保护他女儿的人，你从来没有想过感谢，只在想方设法将他送进去。什么暴力性犯罪，他打了谁？从属性犯罪，他帮谁打了谁？非法经营罪，他公司门下有哪一家店没有许可证、没有工商营业执证？无知型犯罪，他有什么行为直接或间接危害了谁？冲动型犯罪，你亲眼见过他做了什么过激行为？报复型犯罪，谁伤害了他，他又报复了谁……你列的这些种种，都是为了要我离开他，我不会的，我也做不到。爸，你越让我离开他，我越不会离开。估计你也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你定他的寻衅滋事罪、绑架罪、故意伤害罪……这些罪名，他都是因为救我。故意伤害罪，三年前的春节，他在枫桥镇，当事人特征染着黄发，如果不是他，我和茜茜就被他们围在巷子里强J了，你要把救了你女儿的人送进去吗？”

　　多可笑！

　　玉明月扔掉手上文书，“已经过去了三年，那人是死了还是生活不能自理，要定他这么多罪名？”

　　何止这一件，早些年他们初入社会犯下的事不计其数。

　　玉晋志看着女儿，身边属下捡起地上文书，玉晋志拿到手上，是命令：“回林城吧。”

　　这次玉晋志来带了属下一同来，非必要好像是要将她硬带回去。玉明月退到宿舍楼里，“爸，我不会和你一起回去。”

　　但像他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做出强制将人带走的事情。玉晋志拿着那份文书，带着属下离开。“好。你不回去，他那些犯过事的兄弟都进去了。”

　　他的兄弟？犬子二毛苗苗……玉明月慌乱地跑上前，跪下，“至少不要伤害他。”

　　作为条件，玉晋志顿了一步，“拿了毕业证后回来。”

　　是非要回去一趟不可，玉明月坚定地站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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