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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悲歌
墨点心心中的强烈不安应验了。
他没想到妙有生会突然来万堺朝城，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瞬间与当初问心幻境的景象重叠。
“觉浅！”
墨点心也不顾灵气不灵气了，直接闪身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妙有生。
“你怎会伤重如此？是谁所为？！”
墨点心正要为妙有生疗伤，却发现自己的真元一入妙有生体内妙有生伤势反倒更加严重，当下也不敢动作，忙道，“吾要如何才能救你？”
“不必做无用功了……你且听吾说，”妙有生抓住墨点心的手，咳道，“有五人密谋，要刺杀万堺尊主，吾被发现……清绝就在城外，他之情况恐怕不妙，你那清除魔气的法子怎么样了？快去找他……不能让他再造杀孽……”
“吾带你去找无骞，他有还命金丹，一定能救你！”墨点心却自顾自道，“吾去找他！”
“没用的……你之真元对吾都只有加重伤势之效了，更别说是他物。澄明无垢体，有得自然有失。”妙有生又吐出一口鲜血，撒在墨点心胸前，“江山，听话，去找清绝。”
“那你是要吾看着你死吗！不可能！”墨点心招来那团至清灵气，虽说因中断蕴养灵气直接消散大半，但仅存的些许灵气此时用来为妙有生吊住一些时间还是做得到的。
“江山，你连吾的话也不听了吗？！”
“等你伤势恢复，你说什么吾都听。”墨点心颤着声，答道，“只要你好了，清绝也不会有事，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找他。吾也会就此事向他道歉。”
“江山……”
“吾不要听！你别再说了！”墨点心小心翼翼地避开妙有生胸前伤口，将其背于背上，直接冲了出去。
“点心！你去哪里！”墨倾池见墨点心深夜离开，忙上前问道。
“昊正五道。”
“现在是夜晚，外面全是魔族……”
“他们还伤不了吾！觉浅的伤拖不得！”墨点心不顾墨倾池阻止，毅然决然离开了万堺朝城。
“怎会？”妙有生见城门处已无御清绝身影，心下一凉。
急急急，奔奔奔，墨点心丝毫不敢停歇，背上妙有生的气息却越来越弱……
“江山，你别哭。”妙有生想为墨点心擦掉泪迹，却连手也抬不起来了，只好道，“你不是说，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吗……”
“吾带你去找凤儒尊驾，她一定有办法的。你撑住，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江山，都三百岁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刚才那位，不像是客人，那一定是主人儒门圣司吧，吾就知你与他关系不浅。不过，刚才的你还是失了礼数。你不是一向最在乎礼的吗？以后行走江湖，再这般无所顾忌，你可会吃亏。做事，要多想想后果……
“点心，吾可以这样叫你吗？虽然知道你不喜欢这个称呼，但还是想说，‘点心，你可长点心吧！’哈哈，吾是不是很无聊？
“人固有一死，吾也有两百六十岁了，可以算是长长长长寿了吧？所以，你也不必为吾难过。吾可真的是长命百岁了。只可惜，你的九百岁生辰吾是来不了了，那吾就擅自收回之前长命千岁的玩笑之语了。
“说起来，这么多年没回青竹岭，算算时间，朵朵的曾孙子应该都抱孙子了吧？若有机会，你定要替吾回去看一看才好。你放心，隔了这么多年，那里肯定没供咱们的画像了，不会引起骚乱的。
“还有啊，以后可别再随便采东西吃了，吾还没教完你那些有毒的毒物，少了吾这个不专业又喜欢整蛊人的医生，到时候可没人来救你了。
“……”
声声嘱咐，句句叮咛，是说不尽的关切，叹不完的忧心，仿若要将今后一生来不及说出的话一并交托。
步步颠乱，阵阵迷离。
大雨倾盆，伴随声声闷雷，更平添几分压抑与沉痛。雨水模糊了视线，顺着脸颊滑下，砸进脚下泥泞。
纵使邪魔肆虐，也挡不住狂奔者一往无前的步伐。
一路鲜血蜿蜒，被雨水冲刷在地，已分不清是属于魔者、伤者，还是奔者。
“觉浅？”
“你怎么不说话了？”
“觉浅？！”
“咳咳——”见墨点心慌了神，声音都变了调，妙有生忙道，“无事，只是吓你一下，你果然上当了。”
“觉浅你！”墨点心深吸一口气，只道，“你没事就好。”
“刚才一直是吾在讲，这回换你讲吧。”
“好，你要听什么？”
“听你以前一个人离家出走时的故事怎么样？”
“吾离开德风古道的时候是十五岁……”
妙有生的要求墨点心大多都不会拒绝，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你已有一个时辰没有说话了。”
“吾知道，你又在吓唬吾，以为吾会吓一跳，然后再突然出声笑话吾，吾不会上当的……吾不会的……”
“……你这个人真是太坏了，从认识以来，你骗了吾多少次？”
嘴上说着不信，声音却再度哽咽，最终……完全泣不成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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