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

作者:华中岚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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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拉格宗的山水民情


      方言卓勉强写了两千余字和早上的一起发送了过去,头还是微晕,小青绝口不提相见或者更进一步的感情,只说了程风对林月书的无微不至,孙梅没有信息过来,所喜的是这样睡了一个好觉,鲜见的没有做梦……
      一夜山风的巴拉村的早上有些清冷,站在屋顶的晒台沐浴千辛万苦透过云层孱弱不刺眼的阳光,方言卓终于不晕了,他还是他,天空、峡谷、山峦还是那么高下立判、悠然自在、美丽非常……
      “巴拉巴拉小魔仙……”同样早起的庄之蝶告诉方言卓,接道:“这是安安、安林舒的绰号,她在这里买下了一个院子,一年来用她美丽的扮装和美妙的舞姿让许多来巴拉格宗的游客过目难忘!她免费导游,免费为背包客提供住宿,从前只是拿着一张军人的照片向人打听……”
      “她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凄美感人的爱情故事!”方言卓断言。
      “婚礼十一点在这庄园里进行,应该很简单,小段的父母来了,安安的父母却没来,邀请的也是目前在巴拉格宗的游客……”庄之蝶拢了飞扬的头发,今天的她全身上下藏家女孩的打扮,更加的清丽脱俗:“我们昨天听到的振聋发聩的告白今天不会上演!那是小段的真心话,录给他自己听的。面对突然出现的小水,他应该心如刀绞,说的却是违心的要小水忘了他的狠话……”
      方言卓张口结舌之后不由得点头了。
      “看风景的心情真的没了!期待着婚礼又担心会出事,出大事……”庄之蝶面对着雾气渐起的峡谷张开臂膀,闭上了眼睛,叹息:“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十有九输天下事,百无一可意中人。我想用尽毕生的精力帮助平凡善良的人们,每每却感觉力不从心……”
      “你是好人,世事沧桑……”方言卓也是感慨万千。
      “不想了!但求努力后无愧我心……”庄之蝶摇摆了两只手,问道:“老方,我想发泄一下,你现在能和我并排一起吼出来吗?”
      “能!”方言卓有犹豫只是一瞬,耸一下肩膀,脚下转向了晒台外面的峡谷,靠近了庄之蝶:“怎么吼?吼什么?”
      “随心!”庄之蝶没有转脸,把两手分开来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仰面向天:“我要像风一样自由!像天空一样坚强……呀嘿呼!”
      想提示她汪峰的原唱是梦不是风,方言卓忽然觉得江山美人,那么说了一定大煞风景,也踌躇了要不要和她一起疯的时候,庄之蝶的一轮大叫已经结束了,转向了他眨了美丽的大眼睛,方言卓没来由地有了惭愧的心,连忙把手掌筒成了喇叭状,“呀……呼……嘿……”地大吼了……
      有时异口同声,有时此起彼伏,只是这样吼了分分钟,他们的嗓子就都有些沙哑,于是停下来,坐在了晒台上,相视而笑……
      峡谷中的雾气神奇地散去了,斜下方院子的晒台上有人在向这边张望……
      “是小段!我们闪吧?”庄之蝶透过边缘的花墙指点了,告诉。
      “嗯!”方言卓答应,和庄之蝶前后地撤下了晒台。

      回到房间的庄之蝶一直接听电话,了解婚礼相关的信息,不时地告诉方言卓,范德哈赫和周清爽一大早出发徒步去了飞拉达,唐若水在尼禄寸步不离的陪同下躲在了庄园的角落里,黯然失神地看着婚礼工作人员的筹备,此时的她心乱如麻、惊恐莫名,焦急等待中已经感觉到婚礼让她不安的因素:没看到婚纱照、段杰的父母坐在一边面无表情、新郎官也迟迟没有出现……
      庄园里渐渐地热闹了起来,游客们都想一睹“安静妹妹”的婚礼和舞姿——新娘承诺了在婚礼上奉献最美的舞蹈,许多人今天都是静候没有进山,也延迟了行程,特意准备了礼物——参加婚礼和吃喜面二合一要有贺礼。
      时钟来到了十点半,安林舒盛装了公主服、臂弯里搭着绚丽的魔法杖出现了,居然还怀抱着一个可爱萌哒并不认生的小王子!
      “生日快乐!王子舒……”
      “小王子,公主妈妈就要和爸爸结婚了,你吃上喜酒了……”
      “好可爱!和抖音里一样,爱笑、爱抖的小家伙,给你大红包,今天一定要给小阿姨和大家表演一下‘史上最萌的战舞’……”
      “已经会说话了,要是能祝福爸妈新婚快乐就更好了……”
      ……
      唐若水终于坐不住了!一下子把掩护的尼禄推倒坐在了地上……
      女人的力量真是巨大!冷不防之下,本就高瘦不是很强壮的尼禄抓扶了椅子,尴尬地站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风一样的小水冲进了人群里……
      “安安!我问你,这是你和段杰的孩子吗?他去年这时候离开了公司,没去学校找我也不告诉我去了哪里……”脑袋里一团浆糊的唐若水由义愤填膺到偃旗息鼓只不过在一句话之间,她冲动之下怀疑了,但是忽然想起来安林舒生下孩子是去年今天,怀上孩子的元旦期间唐若水带着段杰回家见了她的父母,就那时候她的父母提出了婚房和彩礼(启动基金)的要求,让段杰愁眉不展却不舍离开她一步!段杰家是大理老城的白族,但是父母下岗打理一家生意不好的民族服装店,爷爷奶奶又是长期的病号,老房子租出去刚够他们的吃药钱,祖孙三代住在从前单位的宿舍里很艰苦朴素,两项基本要求的哪一项都是段杰做不到的,又说不好意思和唐若水生米做成熟饭,拿到“成果”让老两口愤怒,只有诚心和祈求二老感动,以“厚颜无耻”的方式活在唐若水的顽强支持下,绝不可能有机会有心情跑出来和安林舒在一起的,这绝对不是段杰的孩子……
      安林舒不能说话,指手画脚地却有喜色……
      段杰曾经向唐若水炫耀过手语也用手语在窗户外面帮教室里的她答过考卷,加上安林舒的从容不迫,唐若水大约地懂了:“你终于来了,就知道真爱小杰的你不会不来!我们到里面说话……”
      唐若水惊喜交加,被安林舒拉着像个木偶一样带进了房间,小王子舒被藏族阿妈带到了段杰的父母面前,“爷爷”、“奶奶”牙牙学语……

      百爪挠心、汉服吉服的段杰走出了院子,喜气洋洋、盛装的村民们前呼后拥、吹吹打打,他的脸上却只有尴尬苦笑,失魂落魄、一步三回、摇摇晃晃地走在了村子高低起伏的道路上……
      “小段!你在哪里?别动,小水在巴拉格宗……真担心她受不了打击,那里有太多的悬崖峭壁……阿姨什么都不要了!原本就是为了你们有个好的开始……阿姨和叔叔把小水交给你,你不用委屈自己,只要你答应一生一世对我们小水好,房子和钱不重要!阿姨和叔叔给你们……你快去,你不要去!只要你不在婚礼上出现,小水就不会绝望……阿姨和叔叔跪求你了!我们就要抵达巴拉村口,小段拜托,千万别动,爸妈答应你了……”
      万万没想到电话是唐若水的父母打来的,心急火燎、语无伦次!段杰在起伏不平的坡路上逡巡来去、惊喜交加,摔了几个跟头之后终于扶了石墙不知所措了:幸福来的太突然,这是他原本梦寐以求的,可是……
      “怎么回事?新郎官不走了?”站在庄园大门口的人们看到了迎亲的队伍,可是吹打还在继续,却在山路台阶的一半不走了。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如此娇妻还想啥?”
      “美妻、网红孩子,好事成双,傻了吗?”
      “失聪咋了?那么聪慧、舞姿优美的女孩,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我想成为备胎!这是顶配的婚姻……”
      “天公作美,如此响晴的天气,好久没见了……”
      “巴拉仙女,不娶天打雷劈!”
      ……
      人们渐渐地议论纷纷。
      伴娘唐若水的脸上阴晴不定,安林舒却紧紧地拉了她的手,笑意越发的浓了!——段杰同情她、可怜她,但是心底里最爱的是小水,心不甘情不愿、硬着头皮来了,即便连这点没有结婚证的虚礼也犹豫了……
      队伍终于又前进了!两个女人于是局促不安、执手相看。
      “段杰!你好!你混蛋!”唐若水在心里叫道。她已经知道了安林舒的故事,也明确了安林舒只是要求他们带大小王子舒,为此还坚持要送他们一套大理城的别墅,那是王子舒名下的房产,监护人是段杰和她。
      两年前,艺术系大四的安林舒来到了大理城西边的山上画画和跳舞,遇到了一个穿迷彩服、专心致志吹萨克斯的青年,听不到名曲《回家》悠扬凄美的旋律,安林舒沉迷于他表情的专注和陶醉,还是不由得鼓掌了,他们之间没说话,喝了山间清冽的泉水,安林舒决定跳一支舞回报人家,男青年呆了,惊呼她非妖是仙,安林舒不说话,却也拉勾约定了和他第二天黄昏再来……两个星期过去,男青年每天穿着迷彩服如约来,给她吹萨克斯、讲她听不到的故事,她给他肖像、为他舞蹈,终于,他发现了她的秘密,在唯美浪漫中失落无语了!为了留恋,她决定奉献她最好最美的身体,第二天男青年还是没有再来……她却珠胎暗结,不知道男青年没有告诉的名字,只记得男青年写过“巴拉”的字样,她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生下了孩子,然后找到了巴拉格宗,虽然在这里一无所获,却被山间的美景彻底地迷住了,住了下来……王子舒生的乖巧伶俐,一岁就可以叫人了,安林舒有了忧心,她不想让孩子面对无声的自己、在单亲的家庭无助地期待杳无音信的父爱,她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她想到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原本最信任的段杰,这还知道了唐若水是多么的善良爱心……只是,安林舒没有告诉唐若水(也没对段杰说)她已经是淋巴癌晚期,时日无多!

      段杰觉得等待不是办法,会伤害了安林舒,前进会刺激到不知躲那里看着的唐若水,但是以他的了解,唐若水柔弱却很坚强,一定会现身大骂他的薄情寡义,那时可以让人控制了唐若水,他再说一些确实卑劣却很现实的说辞,比如“不愿在破旧的老房子里怀古,只想在洱海边的大别墅里品红酒”、“和安安孩子都有了,却没和你嘿咻”……生气的唐若水会再不见他,然后忘掉他……
      段杰看到了安林舒的病历,坚定了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他决定完成安林舒最后的心愿——代替兵哥哥和安林舒结婚、养大孩子,也许因此永失所爱,强作欢颜地度过余生,但是他觉得必须这样做……
      不知所措的唐若水嚎啕大哭了!无论怎么劝都劝不住——觉得她要的纯粹的爱情没有了,她的段杰被现实击垮了,屈服了!段杰从前一向考虑周全、很现实,却在感情上承诺过给她绝对的纯情!
      “小段!你站住,你再向前一步,阿姨和叔叔就死给你看……”队伍的后面赶上来一对中年夫妇,跌跌撞撞的后来竟然跑起来了,让原本在他们的身边试图搀扶的迷彩服男青年慌张也跟了上来。
      失却了新娘子的矜持的安林舒抢到了大门口,迎向了段杰……
      “女神啊!太迫不及待嫁人了,我想死的心都有……”有游客感慨。
      队伍里的段杰没有伸出手,安林舒也从他的身边飘然而过,搀扶了唐若水的父母,却用欣喜的目光看向了他们的身侧,泪水潸然而下……
      “周弢!”在方言卓身边的庄之蝶低声告诉,一五一十:“考上大学以后当了两年兵的土木工程系高材生,喜欢穿迷彩服,擅长萨克斯,两年前在大理的桥梁工程工地实习,然后援外去了非洲!我昨天让罗主管把他弄了回来,告诉再晚了将错失一辈子的幸福,他是来带走新娘的……”
      “他不是军人!?”方言卓呆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安林舒访遍了大理附近的部队驻地却找不到周弢的音讯,当地驻军彻查所有外出人员要以军法重责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军人是不可能每天黄昏自由外出的……
      “他不是!他是来负责的,他是正主……”庄之蝶低语。
      “安安!我爱你,我来了,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我以为我是一时冲动,在那个我们掏鸟蛋的树洞里留了两万块钱和一封致歉信,我克制了思念的情绪,第三天才到那里看,钱没了,信被撕碎了!我以为得到了‘巴拉小魔仙’的原谅,心有不甘地走了,那时恰有援外的名额……”周弢当时觉得两万块钱不多,但却是他的所有,再没见到安林舒,他黯然地去了非洲。
      “什么钱?什么信?”安林舒呆了,指手画脚。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家伙碰巧看到那封信,昧着良心拿走了那笔意外之财,还让一对苦命鸳鸯劳燕分飞……”人们都明白了。

      “小水!如果不是周弢的现身,我几乎放弃和你的感情娶安安了,她的身世太可怜,这又是淋巴癌晚期!”段杰惭愧到无地自容,接道:“我准备了最能伤害你的说辞,又害怕坚强的你会崩溃……”
      “什么?”抱紧了段杰的唐若水放开了他,不敢置信的神情。
      “我差点因为同情心放弃了爱情!误以为安安想嫁给我这个备胎……”段杰鼓足了勇气,还是实话实说。
      “不是!我是问什么癌?还是晚期?”唐若水摇手,看来早已经决定了不再追究他的“好心混蛋事”,而是关注了安林舒的病情,不由得哀叹:“老天为什么不让一切圆满,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淋巴癌!无药可救,只有半年了……”段杰回答。
      见证了两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村民和游客们刚看了安安表演的唯美手势舞和王子舒(周子舒)的最萌战舞,脸上还闪耀着满足、满意的光芒,闻听就只有震惊了——童话里的故事背后竟然是如此残酷的现实!
      “小庄姐!救安安……”唐若水拉了庄之蝶的手,乞求。
      “我也想,可是不行了,已是晚期!”庄之蝶耸肩摇头。
      “你冷血!试问方先生得了这病,你救不救他?”尼禄冷哼一声,作了质问:“这个世界上,有你庄总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不信……”
      “尼禄!你这是不礼貌的,你在质疑科学……”庄之蝶泠然。
      “我不礼貌怎么了?世间万物,人命关天!”高瘦的尼禄居高临下地瞪视了庄之蝶,怒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做的到的……”
      周围的人们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窃窃私语,各种对庄之蝶不利的言论迅速发酵成了无休无止的流言蜚语,落到了她和方言卓的身上:
      “安静妹妹得了癌症,只有这个庄总可以救她,却拒绝援手……”
      “让有钱人花钱、花大钱而不赚是不可能的,安静妹妹一无所有,他的男友也是一个穷当兵的……”
      “王者集团是商业巨兽、企业航母的存在,他们目前做不到的也许移民火星,救一个人还不是吹灰之力,关键是庄总想不想出手……”
      “这个方先生什么来头?闷声发大财的土豪?或者道貌岸然的官僚?”
      “和高富美出双入对、不动声色,一定冷血无情黑手追命……”
      “他有权有势不要你庄总来救,无权无势你庄总会睬他?”
      ……
      方言卓局促不安,圆脸上红白紫青绿一忽儿一阵子五色丰富的变化都有了!庄之蝶先时一言不发,后来就怒了:“天下间谁不想做好人!?主动权在你自己,不是谁、其实谁都不可以绑架别人的意愿!试问,你知道真实的情况吗?你以为你站在了道德的高地上,但是你有资格站在那里吗?站着说话不腰疼很可耻的!虚伪只是影响自己,伪善妄图教唆别人,一字之差,这种主动更卑劣更需要批判,因为它毁人、杀人于无形之后还可以自我开脱‘大家都这样认为,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继续冥顽不灵、不思悔改……”
      “多数的癌症已经被攻克,但是仍然有肝、脑、淋巴这样的顽疾尤其晚期,人类目前无能为力……”罗星试图解释,但是说了一句就被庄之蝶示意了闭嘴,冷笑:“清者自清!我不需要漂白,抹黑更无济于事……”
      “如果有办法,父亲早就去做了……”安林舒叹气,并没有悲戚之容,而是平静如水地接道:“能和周弢最后的日子,我已经意外之喜、心满意足了!感激庄美女的费心,请坐下来喝一杯喜酒,吃一碗喜面……”
      安林舒的父亲叫做林无名,家传各种国画技法,擅于临摹篆刻,细节上惟妙惟肖、做旧如旧,山寨几可乱真甚至超越原画的水准,出手的每一幅画作都会被高价求购。林父喜欢旅游,纵览名山大川,需要住下来的时候就作画,换栋别墅或者庄园,安林舒送段杰的大理别墅就是其中之一,大理城是他们的家,安林舒和妈妈在那里生活了二十二年。不过,林家祖传的这项夺天地之造化的技能却给后代子孙带来了诅咒,即使看着身强力壮的也会染上怪病英年早逝,最长寿不过五十六岁,林父目前五十四岁,看破生死、淡泊明志,一个人居住在马提尼克……为了避开所谓的诅咒,林父让女儿随母姓,不教女儿国画,可遗传的天份还是让安林舒绘画、舞蹈都很出色,还很聪明,只是哑了……
      “这里山青水美、民风淳朴,但我不喜欢这些外面来的俗人,如此山水胜境竟然不能涤荡他们的叽叽歪歪、小肚鸡肠……”庄之蝶喝酒、吃面,对同桌的人不理不睬,后来就对某些胡吃海喝、大吹大擂的人嗤之以鼻。
      “不要不高兴了!人们其实也出于好心,想安安幸福安康……”方言卓叹气,开解庄之蝶,接道:“我也几乎被口水淹没!这样,喜宴快结束了,我们和小尼、小段小水他们一起出去散散心……”
      “就是小尼置我们于鼎中火上,你不讨厌他吗?小段和小水算是新婚燕尔,他们的父母都在,不可能跟我们出去……”庄之蝶摇头,终于喜形于色:“那么,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了!好呀,去那边悬崖看范范玩惊险刺激,看看小爽的状况,有没有被吓哭,小心脏还在不在……”说着,丢下筷子,拿了手机就拽着方言卓离席,趾高气扬地瞪视了周围人们惊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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