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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段飞虹捂住雪无痕冰冷无温度的手,心疼道:“怎么手越来越冷?”
雪无痕抽回双手,语气中有几分无奈与懊恼之意:“我修的内功心法与你大相径庭,这天越寒内力便越强,再过些时日,你便要搂着一块冰块睡觉了。”
段飞虹轻笑出了声,弹了一下雪无痕的额头,宠溺笑道:“本世子爷还以为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原来为的是这个,你郎君我跟个小火人似的,冬天我温暖着你,夏日你凉爽着我,不正好合适。”说完张开手臂将他揽入怀中,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道:“无痕,你要是觉得倦了就先休息一下,今晚我们只怕有些好戏要看了。”
雪无痕柔顺的靠着段飞虹闭目养神,夜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屋顶响起哗啦啦的声音,估计是下米雪了,屋内没有烧炭,又寒又冻。
哗啦!
瓦片滑动的声音,段飞虹冷笑一声,等了大半宿,终于来了。
雪无痕睁开寒星似的双目,手放在剑柄上,无声的拔出来。
走道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对方虽刻意压低脚步声,然而在这如此寒冷寂静的夜,依然觉得很突兀。
门栓被人用刀一点一点撬开,黑衣人握着刀推开门,脚刚踏进一步,忽然之间还未来得及反应,肚子上被人用力的踢了一脚,他连出手的人都看不清,便已经被这一脚震出屋外,重重的倒在地上。出师未捷,他的同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屋内蜡烛点上,灯光亮了整个屋,段飞虹坐在凳子上,笑眯眯道:“外面天寒地冻,不如进屋喝一杯。”
黑衣人首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怒骂一声“饭桶!”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踢到一旁不要再此碍手碍脚。
段飞虹发出“啧啧”的鄙夷声,“毫无怜悯之心!”
蒙面人首领虽然不知道明明参合有迷烟的蜡烛为什么没有将花间离迷晕,眼下既然被识破,只好仗着自己的人数众多妄图将他就地解决。
“攻!”
段飞虹抬手一掌将茶桌推到门外挡住冲进来的黑衣人,身影一晃已来到窗边,右手推开窗,回头笑道:“本公子可没心思陪你们玩,有本事,你们追过来呀。”
黑衣人首领一掌将茶桌劈成四分五裂,喝道:“追!”
一伙黑衣人追着段飞虹而去,黑衣人首领追到窗口处突然停住脚步,江湖传言花间离与雪无痕关系匪浅,手下人更是亲眼看见他二人入住同一间屋子,方才屋内只有花间离不见雪无痕,常言道,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地,屏气凝神,暗中将内力灌在右手上,电光火石之间,转身用刀横挡住直刺下来的霜雪剑。
“雪无痕,果真是你!”自雪无痕露出真容后,江湖上的人没有谁不认识这张惊为天人的绝色之脸。
“看剑!”雪无痕手中的剑法凌厉迅猛招式变化莫测,黑衣人首领并非他的对手,交手不到十招,便已经显露败相。
若放在以前,雪无痕早将黑衣人首领刺个大窟窿,可如今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雪无痕,他下手虽猛却并伤及黑衣人首领的要害。只是将黑衣人首领打伤后让他受些皮肉之苦。
雪无痕挑开黑衣人首领的面巾,见他是个长相极为普通之人,确信自己并未见过此人后,手一划,剑尖直指着他喉咙,只要稍微往前一点,便可刺穿他的喉咙叫他血溅当场,可雪无痕只是冷冰冰问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黑衣人首领捂住右手臂的伤口,伤口并未流出热血而是仿佛刚从冰雪中捞出来一样,冻得人有些发抖,难道真如传闻中所说被霜雪剑刺中的地方据说会凝霜成雪,若真是如此,难怪教主一心一意想要得到雪无痕了。
“是韩无心?”雪无痕见黑衣人面不改色,却有几分硬气,他没有多余的耐心去等他开口,正要打算将他就地了结一了百了时,却见一直不开口的黑衣人忽然诡异笑道:“雪无痕,并非我们教主找你,而是明月在找你。”
“你说什么?”雪无痕骇然,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睁大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也不怕霜雪剑会刺穿他的喉咙,站起来,呵呵一声冷笑道:“怎么你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吗?明月无双,无双明月,他可是你……”
“住口!”雪无痕怒极反而及时稳住自己的心绪,语气越发冰冷透着一股杀气:“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可不敢保证霜雪剑会先割掉你的舌头还是先刺瞎你的双眼?”
雪无痕向来说到做到。黑衣人首领似乎也惧怕这一点,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忽然之间,他像看到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脸色刷的变白,指着雪无痕的身后,尖叫道:“明月无双!”
乱了心绪,丢了冷静和理智的雪无痕猛然回头,发现身后除了灌进来的冷风和黑沉沉的夜,并无一人。
“雪无痕,你想知道他的消息,就前去苍茫山走一趟。”逃出雪无痕控制范围的黑衣人丢下这句话后逃之夭夭。
雪无痕无意去追,整个人怔在那,双腿好像灌了千斤铁铅一般挪动不了半分。
明月无双,这个十年前就已经埋在黄土下的名字,这个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心底最黑暗角落里的名字,这个他又恨又敬的名字,没想到,十年后,在这么寒冷的夜里,从一个想要抓他的人口中再次听到。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就好像他刻意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一样。原来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再次听到时,还会如当初一般心会疼会滴血,还会想起他逐渐冷却的身体和倔强不屈却又十分绝望始终不肯闭眼的眼睛。
“明月无双。”雪无痕缓缓闭上双眼,一行清泪毫无征兆的滑落下来,他们千山雪氏这一族,只要叛出族群,便不得重提自己的名字,如同无根的浮萍一世飘零,即便死后也不可魂归故乡。他缓缓睁开有些茫然的双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将要去往何方,他感到四面八方黑暗的潮水向他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瞬间觉得很冷,冷得牙齿打颤浑身颤抖,右手几乎握不住剑,心中一片冰凉。
段飞虹将黑衣人引到赵孝文埋伏之地后,心中挂念还在客栈的雪无痕便转身回来。跳窗进来时,雪无痕背对着他,甚至连他刻意加重的脚步声都未察觉,他觉得有些异样快步走到雪无痕面前,见雪无痕脸色苍白无血,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整个人如同一座冰雕一般,动也不动,不管如何叫他喊他都无动于衷。
段飞虹心慌意乱,将他抱到床榻上,立即将内力输入他体内,直到雪无痕脸上的霜雪散掉,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冰冻的身体渐渐回暖,他才敢收回内力,将雪无痕紧紧搂入怀中,紧张无措道:“无痕,你不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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