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品即人品

　　谈凌和谈贤齐下了飞机，回到家之时，打开手机一看，里面好几通清风的来电。他从未碰见过清风主动给他打电话，回拨之时却无人接通。
　　“爸，清风给你打过电话吗？”谈凌急切问道，谈贤齐同样盯着手机思索着。
　　谈贤齐问向一旁正在给谈凌递水果的林巧慧“我们不在的时候，清风可有来过？”
　　“来过，那孩子真是的，开口便和我要二百万，我心想年纪轻轻的拿着有什么用，怕他误入歧途便没有答应了。”林巧慧的一席话引起了父子二人的注意，谈凌追问道“清风有说拿钱做什么？”
　　“说是他的好朋友家里负债困难，要帮他还债，你说这个借口我才不信呢，哪有这么傻的人。”林巧慧话未说完，谈凌大怒，气急败坏的责怪母亲“妈，你为什么不借给他！”一听此话，别人不信，但是谈凌相信。
　　清风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可以向最恨最怨的人低头，那一定是走投无路，他最好的朋友，莫非是牧苏出了大事“他肯找你帮忙，你为什么要拒绝他！”
　　林巧慧被谈凌这么一吼，顿时失了神，不明白为什么谈凌要发这么大的火“你这孩子，怎么对妈妈说话呢？”
　　“爸，我去找清风！”
　　谈凌找清风找了许久，最后在牧家的空房子里找到了失神的他，脸色憔悴不堪，一段时日不见竟消瘦了许多。
　　“清风！”谈凌早已四处打听得知真相，才知牧家败落，不复从前。
　　清风没有给予任何回应，犹如当初不见了爸爸的牧苏，犹如木偶一般坐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谈凌拿过他手中那封牧苏留给他的信，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没能帮你……”
　　“解决了，都解决了。”清风苦笑着起身走进阳台，靠在栏杆上，微微低垂着眼眸“没了，没了……”
　　“牧苏离开，我知道说再多都无法安慰你。”谈凌一遍遍的看着牧苏留下的信“换做是我，最重要的人不告而别，是锥心之痛吧。”
　　“他为什么要走……明明什么都不会，明明还是一个小孩子……”干涩的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泪，只剩下嘴角难以掩去的苦笑。
　　“牧苏是觉得，不管怎么走，这对他来说都是一局无法解开的死局，唯一能解救他的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谈凌站在他的身边，两人犹如兄弟关系明朗的那一日，站在河边的模样“因为是我，选择大概也不会比牧苏好多少。”
　　他看着清风消瘦的侧脸，缓缓说道“如果说欠别人的是两百万，他欠你的则是无法还清，是一个无底洞。该还多少钱才能抵消那栋爷爷的故居，他还能安心的与你在一起吗？这件事，不管你怎么选择，对牧苏来说，你的牺牲比那二百万更令他难安。”
　　“我不在乎，房子的意义再大，可是爷爷不在了，我再留恋过去，但那些虚无缥缈的回忆与我最在乎的人相比，又何值一提，他怎么能不知道，我是看透了才下的决定。”其实谈凌说的，清风全部明白，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现实比所谓心头的怀念，更为重要，因为它残酷到不会手下留情。
　　“你找到牧苏又如何，他迟早会因亏欠而再次离去，你留不住他，除非……有一日他对你无所亏欠。”谈凌一语中的，刺中了清风心中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我要那几百万又有什么用，那不过是一堆废纸，我从未稀罕过。”清风崩溃的一拳打在了玻璃上，谈凌连忙拦住，可是拳头上还是沾染了玻璃渣子刺出的鲜血“他在乎，只要是你牺牲换来的，他全部都在乎，你别再去找他了，别逼他了。”
　　“你不懂，你不懂……”
　　“不懂的人是你，你心里很清楚，造成这场死局的原因不是别的，是你现在没有能力，你没能在他被二百万压得透不过气的时候去解决这个困境，甚至不惜去求我妈，她可是你最怨的人，所以你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你如果有足够的能力，怎么会让牧苏害怕的跑开，割下自己的血肉去喂养，血腥味足以令人畏惧。”
　　谈凌握住了他受伤的手，半跪在他面前“你明明什么都懂，哪里还需要我点醒你，谈清风向来比我要聪明冷静，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清风沉默了半晌，摇摇晃晃的，还要靠谈凌微微的搀扶才得以不倒，轻启苍白的唇，沙哑的唤着谈凌“你帮我找他，我只看一眼，不打扰他，拜托了。”
　　“但是你要和我一起走，你我都太弱小了，不想办法强大，只能一次次的遭遇这种困境而被一步步的蚕食，我不想重蹈你的覆彻，你也一样，”

　　六年后

　　牧苏大清早的在厨房里洗菜，额头上还肿着一个老大的包，怨念的盯着那穿着运动休闲服站在厨台旁帮忙切菜的人。
　　“把胡萝卜切成丝，玉米剥粒，腊肠切片……”牧苏理直气壮的使用着免费劳动力。清风擦了擦湿润的手，伸去他的额头，刚一碰到却被躲开了“让我看看你额头好些了没有。”
　　“哎呀，你别烦我。”挣扎着，后颈被扣住，还是没办法的任由他看着额头的伤。
　　“肿的挺大，去医院看看吧。”清风仔细的察看着，让牧苏觉得自己好像严重到需要急救的地步了。
　　“这点小伤，也不怕医生笑话，你赶紧走，我要开店了。”说着便要往外轰人，那刚在面前内敛深沉了没几天的样子，全因为这一撞而前功尽弃了。
　　“好，我走，你可小心，千万别再撞……”话未说完便被推了出去，玻璃门再次粗暴的被关上了。
　　坐在车上，后背微微倚靠在座椅上，感觉被什么硬东西嗝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衣服的帽子里有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盒应急胃药，想也知道是谁扔进去的，还以为那小子个性变了，谁知道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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