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是刑警桑

　　这时，办公室电话响起，于坤伸手拿起听筒，“喂您好九队——啊，楚哥——找队长，等着啊。”说完他把电话递给琉璃，“领导，楚哥说有情况汇报。”
　　“让他回来说不就行了吗？真是个急性子。”琉璃笑着把电话接了过来，“怎么了？”
　　“队长，我刚从味香园出来，他们反映，就在上周，他们丢失了一套外卖员工制服和一个保温包，我给他们看了视频录像，负责人说八成就是那个，大小也像。因为现在有人会伪装成快递或者外卖人员犯案，所以他们还查这个事儿来着，发现也就在制服丢失一天以后，有一个员工辞职不干了，说是回老家探亲。他们打电话去问，他爸妈说他根本没回去。”
　　“那就先找这个人。”琉璃说：“还有吗？”
　　“还有，味香园有那种会员优惠卡，里面有会员的个人信息。”小楚说：“我刚才看了一眼，里面有死者的名字，您说会不会是这个消失的员工通过这个信息顶上死者的？”
　　“这个只是猜测——你等一下。”琉璃一回头，“怎么了？”
　　“队长，百瑞公寓的保安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住户可能会有线索，我出去接一下。”宁榕说道。
　　琉璃挥挥手，“去吧——喂浩泽，你接着说。”
　　“好。还有一个情况，这个比较蹊跷。”小楚说：“有人曾在当天中午给味香园打电话订餐，打电话是个男性，说自己要给妹妹订餐，妹妹上班很辛苦，每天都要加班，没时间做饭，要给妹妹订一份晚餐，嘱咐一定要在当晚十一点以后送到百瑞公寓楼下，那个时候他下班刚回家，他妹妹也刚回来，他可以在门口接受外卖，后来知道当天那个时间段无法送餐才作罢。接线员妹子一直在说，真羡慕有这么一个哥哥，所以印象很深，那人自称陆安城。莫非，”他说：“陆安城在撒谎？”
　　“陆安城撒谎可能性不大，他那天有不在场证明；倒是这个打电话的人，呵呵。”琉璃冷冷一笑，“订餐就订餐，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妹妹辛不辛苦与别人有什么关系？明显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她说：“现在任务多了一个，除了找到陈小刚之外，还要找到陆安安遗失的那部电话——不对，”她一皱眉，“电话根本就不是无心遗失，而是被有心之人偷走的，她不是周五丢的吗？马上去跟地铁运营部门查，还不到一周，监控录像应该能找出什么来！”
　　“是！”

　　看着面前这几位容光焕发嘻嘻哈哈的大妈，再看看其中有两三位手里还拿着舞扇，聂明远觉得头疼，一把把宁榕揪了过来：“说！怎么回事啊这是？让你去录个证言，怎么把人还带回来了？而且还是一群大妈！咱们这儿没有广场也不是卢浮宫，她们来这儿干嘛？”
　　“聂副，我冤枉啊！”小宁抱头叫屈，“保安说那边有广场舞大妈有重要线索，我去了，结果一群人围上来，都说自己看到过可疑人物在死者所住的小区附近转悠，都要配合警方办案，您说我怎么办？”
　　“你傻啊！你不会挑一个代表过来啊，这一群人围在这儿像话吗？聚餐啊！”老聂瞪了眼睛。
　　“我也想只带一人来啊，但这群阿姨说了：这么大岁数了，除了派出所就没进过公安局，这次一起来见见市面。我说我车小坐不下那么多人，结果您猜怎么着？一位大妈打电话叫她儿子开自家车送来的！您让我怎么赶啊！”小宁快哭了，“聂副，您说队长不会骂我吧？”
　　“骂你是不会的，咱队长多有素质一人啊。”老聂皮笑肉不笑，“抽你两个耳光子绝对有可能，她现在正跟贝蓓和小楚核实情况呢，你等着吧，一会儿她出来，你自己乖乖地把脸送上去，听到没？”
　　“聂副！您不能见死不救！我实在是冤枉，有心无力啊！”扯袖子扯袖子！
　　“我管你去死！队长一发起火来谁拦的住？你自求多福吧！”我甩！我甩甩甩！
　　这边小宁苦恼自己这张脸能禁得住几巴掌，那边大庄正和大妈们聊家常，聊得那叫一个哈皮，他自己老妈也是广场舞的狂热粉，知道怎么跟这群大龄萝莉说话，真是越聊越投机。要说长辈和晚辈凑在一起聊天，话题无非就是工作和对象，这不，没聊多久，一大妈就问大庄结没结婚。
　　“没有，干咱们这行，难找对象。”大庄笑嘻嘻地说。
　　“哎呀，这么好的小伙子不能单着！喜欢什么样的？阿姨帮你找！”
　　“这个嘛……”大庄欲言又止，眼睛却总是往帮他们招待这群阿姨的樊晓卉身上瞄，大妈也是聪明人，哈哈笑道：“哎呀，瞧阿姨这眼力！这附近就有好姑娘，何苦要往外面看？”说完她拉着樊晓卉跟一群老姐们儿说：“你们看看这闺女，多水灵！跟这小伙子不是挺般配的吗？”
　　大妈们也不傻，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多般配啊！”
　　樊晓卉羞得满脸通红，见大庄正对自己坏笑，便瞪了他一眼，一甩马尾，红着脸走了。大妈们笑着说：“哎呀呀，还不意思了！”
　　宁榕苦笑，这群大妈似乎热衷给别人介绍对象，刚才如果不是自己说了心有所属，她们得缠着自己一路！
　　正聊着，屋门一开，琉璃几人走了进来。一看一屋子乌泱乌泱的人，琉璃眉毛一挑就要发作，却见那群大妈两眼放光地向自己这边涌了过来。
　　“哎呀，这姑娘长得真俊俏！”
　　“是啊！哎呦这不是那天那个女队长吗？！”
　　“这么年轻就这么能干，真是不简单啊！结婚没？”
　　“老姐姐，你看她手上没带戒指肯定没结婚！告诉阿姨，有对象没？没有的话想找什么样的啊？”
　　“我跟你说啊闺女，这找对象结婚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嫁人还是要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家。我跟你说啊，我儿子现在是公务员，今年才三十——”
　　“现在公务员不吃香了，年轻人都爱进大企业。我那个侄子啊，年纪轻轻已经进了世界五百强企业当主管了，他才三十四。”
　　“那有什么？我外甥啊——”
　　琉璃一个头两个大，她严重怀疑婚介所搬到市局了，她一面强笑一面寻找救星，却发现除了已婚的老聂和大庄小宁之外，第九大队队员都深陷大妈的逼婚攻势之中：
　　“哎呀，这个小姑娘也不错，长的多喜庆啊，性格一看就知道是开朗的！”这是说贝蓓。
　　“哎呀，这小伙子圆头圆脑的，一看就是开心果，姑娘跟他肯定每天都乐死了！”这是说于坤。
　　“哎呀，这小伙子块头真大！多有安全感啊！看着也是憨厚老实的人，不错不错！”这是说楚浩泽。
　　琉璃仰天长叹：支队长救我！局长救我！不管是谁快点让这些大妈停止！
　　小宁已经麻木了：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准备后事呢？

　　深吸一口气，琉璃给面前那个满头银发的大妈倒了一杯热茶，大妈穿着一件花边羊绒衫，一头华发梳得整整齐齐，红光满面，兴奋地四处张望。
　　当我们这儿是动物园？琉璃心里苦笑，说道：“阿姨，您喝茶，然后把您看到的告诉我们，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事，只要是案发前您觉得不对劲的，就都告诉我们。”
　　“行行！这个没问题。我说警察同志，这安安姑娘真的是被害死的？哎呦喂！您说谁会下这么狠的手啊！多好的姑娘啊！我都想介绍给自己侄子的，可那姑娘好像有心上人了，我又不好多说。我跟您说啊，我们那帮老姐们儿好几个都觉得安安不错的，人家人也长得漂亮，性格也好……”
　　“是，是，陆安安确实是是个好女孩，我们这几天走访也证实这一点，所以才可惜啊，这么早就走了。虽然是不是死于谋杀还不见得，但早日查明真相，也好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啊，您说对吧？我们警方还都要仰仗阿姨们大力协助啊！”琉璃连连点头，她深知对付这些广场舞大妈是不能生硬打断她们的话匣子的，否则会引起她们的不快，最好的做法就是顺着她话说，然后自然而然往案件上引，促使她们正义感和责任感不断提高直至爆棚，她们就会帮自己了。
　　“所以啊，阿姨，您就说说，您都看到什么吗？”琉璃笑眯眯地问道。
　　“哎呦！你们队长可真会说话！”大妈笑得合不拢嘴，清清嗓子，“警察同志，我跟您说，就是从大上个礼拜开始，我们住的那个小区啊，经常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那边转悠，这打扮的还挺神秘，风衣加墨镜，有时候还有口罩，一看就不是好人！我看见好几次了，我们这群老姐们儿也有看见过他的，现在不是有很多偷孩子的吗？我们就寻思这也不是什么好人，找个机会把他抓住好好问问，结果可好，我们正要抓，人不来了！您说这叫什么事？我们一看人不来了，也就没放在心上，结果没过多久，这安安就出事儿了！您说，这是不是有问题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去你们小区的？”
　　“我想想啊……上周三……？不对，周四……？对！就是周四！”大妈说得斩钉截铁，“那天我们这群老姐妹有老年活动，我记得真真儿的！”
　　“阿姨，您有见过那人的正脸吗？”琉璃问：“或其他体貌特征也行。”
　　“这我看没见过正脸，那人吧，个不高，也就一米七往上多一点，啊，有一次我故意在他跟前过，也就比我高了半头吧；尖嘴猴腮的，头发也不知抹了多少发胶。”大妈咂咂嘴，“其他的……也就……”
　　“阿姨，您们这几位阅人无数，肯定比我们几个小年轻懂得识人，您想想，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吗？”琉璃不失时机地递了一把甜枣，“比如走路姿势啊，穿着打扮啊，口音啊，还有其他？”
　　“哎呀，你这闺女嘴儿可真甜！”大妈更开心了，小楚麻溜利索地给她添了茶，她美滋滋地喝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哎？你这一说啊，我还真有点印象，那人打扮虽然人摸狗样的，但好像也挺邋遢，那鞋啊，都开胶了还不换呢，身上一股味儿。还有，他是个烟民，有一次我和一老姐们儿一直在偷偷看他，他走后啊，地上全是烟头，真是一点素质也没有！”她嫌弃地说：“手指都发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挣的钱全抽了！真是，我要有闺女，绝不嫁给这种人！”
　　“是，您说的是，这人听着是不靠谱。”琉璃看着她，“还有吗？”
　　“还有……？”大妈皱眉仔细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了，据说有一次，他还凑到我们那些离退休那边看他们下象棋来着。我们家老头子也在场，他说啊，当时安安正好买菜回去，就跟他们打招呼，这小子还问安安的事儿来着！”
　　“他问什么了？”
　　“说安安长得标致，是不是那些老头子哪一个的亲戚，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反正社会小青年那些话。”大妈说：“当时谁也没注意，可后来安安一出事儿啊，我们家老头子听我说起那个人，就想起来这么一档子事。”
　　琉璃略微沉吟，“阿姨，您还记得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这个可疑人的吗？又是什么时候他不来了？还有，您都在什么地方发现他的？大致的活动范围，您还有印象吗？”
　　“哎呦我可记得太清楚了，那么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啊，想忘都难！你听阿姨给你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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