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水眸

　　叛逆了这么多个月，很多时候都产生越来越觉得这么做不行的想法。

　　想要补救，但是心里自始至终就一个观点——只要日后回过头来，不后悔便是。

　　至于做出怎样的选择，是出于直觉，或是经久考虑；都已做好承担一切恶果的准备。

　　将学习压力以及自我压迫看作生命里不大的挫折，我不知是否为过。原先以为渐入佳境，却未发觉为数不多的愉悦性在当前的这种生活摧残之下日渐褪去。

　　至于自己滑到底谷的成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可以救回来了。

　　在与班主任进行了又一次谈话之后，我被劝说去补课，并且是和鹿一起。其实，两个人不过是被推荐去班主任的邻居家补课。

　　对于这样的补课，我一直没有抱多大希望。就像种一个东西，只是随随便便把种子撒在土里，并不会期待会有什么“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想不到的结局。

　　最可能的，大抵是补课费送出去了，成绩还是那样。老师、爸妈还有自己求得一个心理上的安慰。

　　妈妈听到我说自己想补课，虽然表面只是说，“好啊，你想补就补呗。”

　　但事实上，我总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内心那种不小的愉悦感。

　　想想“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自己还真是觉得心酸。那股酸劲儿永远不只是站在外人的角度看而产生的。程度最严重的，应该要数对自己那一堆看起来又着实让人想发火，却又无可改变的行为的不爽。

　　一大堆同龄人，不约而同地，或者说是按规定所执行地，走上一条被挂上“公平”大牌的不归路。

　　葬下岁月，十几年青春，就为了一场考试。

　　我这么说绝对不是不该上学的意思。很多时候我只是怜悯我们这些已经不能回头的人，从小就被灌输“你只有一个目标——考高分”这样的思想。这一路上不允许停滞，一切都在既定中前行，想起岔道都为时已晚。

　　小小的惊喜是，去补课的时候，我出乎意料地比上课时多出几分认真。

　　虽然老师只是按照课本上面的内容讲了一遍，随后不时“留下”课本上几道题。

　　我只觉得能在补课的时候找到更多存在感。不像在教室，老师的焦点永远不会从最棒的学霸们身上移开。

　　但毕竟这付了比上学更高的费用。

　　补课老师留了题目给我们做，说五分钟后开始讲解。

　　他独自去外面的屋子，紧接着我们发现我们所待的房间门外，餐桌边坐着一个年纪同我们相仿的学生，并且好像补的科目还不一样。

　　我和鹿对视笑笑，开始写题。这几分钟真是难得的认真，两个人都不曾抬头。

　　缓缓握住笔，感觉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写过计算题了。稿纸上试探性地写着每一个步骤，周围很安静，听透了笔与纸张的摩擦声。

　　我随即联想到教室的环境。

　　自己拿不出很漂亮的分数，从最初的名次，一点点滑下来。

　　记得班主任说过很多次，还来得及，看的就是高考那最后一次。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怪我太过心急，以至于如今非但没有进步，反倒是惹来了一堆消失多年的叛逆。

　　怀着一种不屑仰望高高在上的人。本应该是十分和谐的学生时代，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以成绩好坏作为衡量身份高低的时代呢。

　　此刻的我在低谷。

　　然而处于低谷也并非无路可走。尽管看似远离了云端，却感觉更亲近泥土；顾盼着四周，大都是可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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