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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呵,他的学长呀……
温然伤得其实没他说得那么轻。
不说身上磕得大大小小的伤和左手的骨折,他的后脑勺伤得再重一点,这辈子就要瘫痪了。强烈的脑震荡使得他头晕眼花,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呕吐感从胃里传来,将他折磨得脸色发白。
说是轻伤,那也只是安慰成悦的。
他不想成悦为别的男人哭,更不希望他为自己哭。
傍晚的时候,伤口引起了炎症,他还是发起了烧。
成悦焦急得不行却什么都不能做,医生说等烧退了就好,他也只能等在床边为他一遍一遍地擦拭汗湿的额头。
迷糊中,温然做了噩梦。
先是梦到那个雪夜,成悦坐在路边哭泣,只着一件单衣,冻得嘴唇都发紫了,他心疼,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却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衬衫,根本没有御寒的衣物,他特别焦急,慌乱地四处跑想找出一件衣服或者一家买衣服的店,跑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找到,他急得嗓子都冒烟了,只觉得头脑晕沉,大口大口的热气呼出来,他陡然发现自己浑身发烫,突然就惊喜了起来,思摸着自己的体温这么高抱住他就好了。
可是,等他回道原地的时候,却发现成悦不在,他着急,害怕,大声呼喊成悦的名字,扯动着嘶哑的声带,冷风像刀子一样灌进他的喉咙里,如刀割。
他一边跑一边找,狼狈又不堪,快要绝望的时候,成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开心得想要扑上去抱住他,成悦却用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他,问道:“学长,你为什么要让陈玥灌醉齐行云,为什么让她把我叫过来,为什么要让我看这场戏?学长,你知道吗?我好冷,好冷,肺疼得快死了,学长,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和陈玥一起来伤害我?”
温然眸色瞬间灰败,他颤抖的手指紧紧攒成一团,用力地将近痉挛,他用尽力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悦,对不起,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那天你发着烧,我很后悔,很后悔,对不起,我很后悔……”
梦里的他语无伦次,一字一句都是“抱歉”,原本聪明的他找不出更多的词语来为自己辩解。
梦里的成悦如同一桩冰冷的雕塑,眉梢眼角一寸一寸都是渗人的寒意,冰冷的话语又如同刀子将他的心一刀一刀凌迟,他觉得自己疼得快要死去,但还是想把这颗鲜血淋淋的心捧给他。
“学长,你好卑鄙。”那个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竟然用苦肉计再次算计我,你好卑鄙……”
说话间,成悦的脸变成了陈玥那张精致的脸,挂着虚假的笑问他:“你说,要是成悦知道齐行云不敢爱他是因为他父母一直以来的阻挠和他那被恩情压得可悲可怜的心,你说,会怎么样呢?”
“不……”他很害怕,很惶恐,可是,为什么发出的声音却竟然是这般嘶哑和微弱,温然上前一步,牵扯到浑身的伤口,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裹着很多纱布,隐隐渗着血。
他还未反应过来,成悦的声音再次想起来:“学长,你太卑鄙了,我不要喜欢你了,我知道行云只是因为爸爸妈妈的原因才不敢和我在一起,他才是最爱我的人,我要和他在一起……”
“不……”喉咙的撕扯带着些许铁锈的味道,温然全身颤抖着,想要上前拉住成悦的胳膊,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不,不……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准离开我!”
“……长……学长,学长!”成悦唤着说胡话的温然,握住他完好的右手,温然在迷糊中本能地将他的手握住,用力得快要将成悦的骨头捏碎。
“学长,醒醒,醒醒!”成悦忍着疼,焦急地轻拍着他的脸叫他。
温然烧得满头大汗,嘴唇干涩起皮,脸上的表情痛苦得扭曲,成悦心里酸涩,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只是心疼唤他,想把他拉回来。
“学长,醒来,你只是做恶梦了,醒来就没事了,醒来……”他的表情太过可怖,成悦放低声音哄他,半晌,温然渐渐平静下来,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迷蒙,掺着浓浓的疲倦,成悦凑过去,心疼看他:“学长……”
温然一惊,视线慢慢聚焦,待看清眼前的人,他一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成悦低叫了一声:“会压到伤口的!”
温然不管不顾,想伸左手,却被石膏固定得动不了,他眉头狠狠一皱,只用完好的右手将他的脸固定住,然后急切地吻着成悦。
“怎么了?”成悦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心悸,温然落在脸上的吻是颤抖的,他本能地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拒绝,只是微微抬起身子,撑着手臂在温然的身侧,以免压到他的伤口,然后回应他的吻。
温然的手掌紧紧捧着他的脸,嘴唇又啃又咬,舌头被咬破,成悦疼得皱眉,却还是放任他。温然的吻虽然一直都很霸道,但是从未在侵占的同时如此惶恐不安,成悦感觉到他少有的情绪,越发温柔的回应他,慢慢空出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脸,细细摩挲着,安抚着他。
“怎么了?”待他稍微平静了一下,成悦在亲吻的间隙问他:“做恶梦了是吗?”
提到这个,温然微微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剧烈波动起来,他的手绕到成悦的脑后,紧紧固定,眸子里暗沉如同埋葬在地底千年的潭水,深邃空幽,成悦有些害怕他此刻的表情,像是要将自己咬碎吞噬殆尽,最后,温然眼神突然颤动起来,他压下成悦的脑袋,带着讨好意味轻轻含吮他的下唇,轻轻拉扯,声音嘶哑又脆弱:“别离开我……”
成悦被他难得的脆弱弄得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稀奇和心疼,他端详温然半晌,在他眼睑上轻轻一吻,郑重道:“我不会的,这辈子都不会。”
温然张了张嘴,成悦看到他的唇有些颤抖,便轻轻啄了一下,眼带鼓励看他:“还有什么要求?”
“不要去见齐行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得似快要飘散的烟,成悦一怔,紧紧盯着温然半晌,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温然没得到回应,握着他的手越发用力,紧紧抿唇,褐色的眸子里尽是倔强,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明明很害怕却还是倔强地不肯示弱。
成悦心彻底软了,吻了吻他紧抿的嘴角,舌头探了进去,叩开他发颤的牙关,吻了他好久,才回答道:“我答应你,不单独去见他好不好?如果有必要去见他的话,我们一起好不好?”
温然的视线细细逡巡在他脸上,良久,他才疲累地垂下眼,成悦凑近他笑了笑,说道:“再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温然没有回应,只是闭上眼睑沉沉睡去。成悦看了一眼桌上的钟,凌晨二点,他却没有一丝睡意。
他从没看过温然的睡颜,即使两人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他比自己先醒,他的学长总是说他:“你睡觉的时候微微嘟嘴,像小孩子一般。”
此刻,睡着的温然,脸色苍白,唇角微抿,眉心也夹着淡淡的脆弱。他那不可一世的学长,他那总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温润如玉的学长,其实,也只是一个孩子。
呵,他的学长呀……
第二天早晨,温然的烧已经退了,虽然有点虚弱,但是精神很不错,还能和主治医生开开玩笑,甚至还用脑袋上的绷带也不能掩盖风华的笑容朝女护士放电。
成悦斜眼看他,昨晚那样脆弱的温然像是他自己做了一个荒唐的梦,不然现在那个言笑晏晏把女护士说得面红耳赤的是谁?
“喂喂,扎个针够久了?”成悦终于不满,上前直接挤开那个扎针扎了五分钟的护士,调了调温然的输液管,然后说道:“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你的工作完了就离开吧!”
话一出口,人家女护士不怒反笑,捧着红彤彤的脸,冒着精光的眼在两人之间来回了N遍,低叫道:“呀!吃醋的小受萌萌哒!我这就出去,你们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成悦看着关上的房门,整个人风中凌乱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温然笑呵呵看他,成悦瞥了他一眼,颇为生气地拍了一下他没受伤的肩膀,怒道:“招蜂引蝶!”
温然无辜:“我哪有!”
“我说是就是!人家都摸你五分钟了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记住,你全身上下只有老子才能摸!”
温然一怔,笑得更开,笑容有些劣质:“好的,出院之后让你摸个够~~”
意味深长的语气让成悦一下子红了脸,知道他想歪了,成悦也只是撇撇嘴懒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和他纠缠下去。
真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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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码了个短篇,蠢萌的,《天下无双》,可以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