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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平衡
五不言站在台下,若有若无地朝他们看过来。
“啧。”
“往这边走。”厉当即掉了个头,搀扶着江黎,往外边走去。
江黎意识尚存,只是力气跟不上。
眼下,他从地牢中离开,呼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脑子也清醒许多。
“咳……那边……是找到真正的救世主了吗?”
“不知道。”厉回答得诚实,手上却被一股滚烫浸湿。
他心里一紧,难免仓惶地看向江黎的眼睛。
江黎只是闭着眼,呼吸平稳:“找到了也好……”
他再扭头看向温热的手掌,上面是殷红的颜色,源头在骨骼的空洞中。
它沿着两人的指缝,滴落到地上。
“总算是找到了。”
“不,”韩问天从后面追上来,一掌拍在厉的右臂,“那不是什么救世主,就一个普通玩家假冒的。”
“玩家?”江黎听到这个陌生的词语,下意识重复一遍,感觉到几分熟悉。
“管那么多呢。”她自知失言,但想到马上将会发生的事情,也觉得不算什么,便放肆开口,“就之前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我不在的那次,有印象没?”
厉迟钝了片刻,点了一下头。
江黎依旧听不懂她的话,但抓住了关键一笔:“咳咳……你是说,那位新的救世主……是个男人?”
“嗯,是的。”韩问天如实相告。
“那就不对。”江黎笃定道。
“为什么?”厉摸不着头脑,韩问天却已了然。
“是这样,这拉佐查很像一个古代封建社会的性转翻版,就是说,是由女人统治整个领土的意思。”
介于厉对他们的历史一概不知,韩问天一再转变了说法:“你可以理解为,在当年建立城市的是一名女人,她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同时让自己辛辛苦苦的经营的事业不曾白费,选择用思想、武力、资源来逼迫其余所有人在她的控制之下。”
这无可厚非。厉心里反驳道。
“但建成城市的不只有她一人出力,她稳固的地位建立在伤害和欺侮其余人的秩序之中,但她利用某种方式,一直维持这种秩序。”
闻言,厉轻轻皱了眉。
“比如神。”
“差不多是这样……但在这里,神可能曾经存在过,但现在……咳咳……”
“但这里除了圣女和所谓红夜,已经看不出任何关乎神的痕迹了。”韩问天忙接过话头,“你少说两句吧,先找个地方休息会儿。”
再多过一会儿,恐怕就不行了。
“我不要紧。”江黎咳嗽了一轮回来,继续说道,“无论如何,在这里,‘神’只能降临在女性身上,一个男人,光是出生,便已经被钉在耻辱碑上……诶!”
厉一声不吭,将江黎拦腰抱起。
“气氛不对,我们快点走。”
韩问天自然信任他,环视一周,跟着前面两位,去了方才找到的一个临时旅店。
好在路上尚未有阻拦,韩问天见地上的斑斑血迹,又清理了一番,总顺利回到了客房。
“你先躺下,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口。”
“你身上带了药?”厉疑问道。
她只是与之对视一眼,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符。
她沾着江黎的血,虚虚在纸张上空,画了几个繁复的图案。
最后一滴血落在纸张上,韩问天收手,符纸却自动分成几片,往江黎的伤口飘去。
厉忘了这一茬,但还是察觉到一丝怪异。
在他的印象中,韩问天很少用她的符,更别提在这种能有药物平替的时刻。
“别看了,背包里没带药物,而且他这种伤……”韩问天叹口气,“估计你风哥不来,也解决不了。”
“用个道具而已,别大惊小怪的。”她掠过了厉,看起江黎的伤势来。
方才还在滴血的伤口被轻薄的纸页遮盖,渐渐贴合进骨肉之中。
“效果还不错。”韩问天点点头。
江黎见到这副情形,眼中也露出来了差异的神色,紧跟着是欢喜。
“难道……你们就是救世主吗?”
他顾不得剩余几处伤口的疼痛,手腕处的薄纸在他的动作下摇摇欲坠,厉连忙摁住他:“我们不是。”
“我们跟拉佐查的神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几个途径此处的外乡人而已。”韩问天说。
但光看江黎的神色,明显不相信。
韩问天只得退一步说:“你要知道,如果我是救世主,这地方已经被分分钟解决的,哪里还用得着现在‘红夜’中苦苦挣扎。”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最多借用了点仙家神明的器具,距离救世主还远得很。”
“况且,”她想起先前那个信誓旦旦就要白手起家建造城市的江黎,再看着现在这个,心里实在有些窝火,“救世主也不是看你现在有没有这个能力的吧。”
“你先前好端端当着救世主,就算是假冒的也不知道藏好点吗?怎么就任凭别人把你带进牢里了,你自己就不知道跑吗?你干那些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总不能所有人脑子都有点问题,看你不是女的,你之前做的所有事情就一笔勾销吧?”
她越说心里越来气,就连厉想要开口叫住她,想说句什么,也被一句“闭嘴”堵了回去。
“原来你们都知道啊,”江黎讪笑道,似乎对自己是假救世主这件事不以为意,“我先前还以为,你们是把我当作拉佐查的救世主,所以才来救我的。”
他紧绷的肩膀在这一番话后松懈下来,脸上的神情依旧是笑吟吟的,但比先前真心实意了不少。
“既然你们把我救了出来,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厉知道自己不擅长沟通,下意识看向韩问天。
韩问天只是叹气。
她坐到床边,尽量保持语气中的平和:“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吧。”
江黎一顿,又听见她继续说:“就从你怎么来到这里开始。”
闻此言,江黎有些惊诧。但介于能把他救出,加上一份天然的信任,他们总不会是为了威胁拉佐查而来。
“我是从天上落到这里来的。”
“噗。”
韩问天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冒了个气音出来。
“……就在佐阑,算是一处偏僻的小地方吧,只是现在已经被‘红夜’覆盖了。”
他省去了一些东西,只讲述他如何从佐阑来到这里,成为所谓“神使”,再如何不得已贸然认下了“救世主”的名号。
再然后,就是被召进宫内,打入生死牢狱。
“既然这样,你因为救世主的原因,在民间拥有了相当高的声望了,也难怪有人心急。”
“但明明‘红夜’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厉面露不解,争辩道,“她们这么做,不是把拉佐查往火坑里推吗?”
“我插一句,”江黎适时开口,“被关进生死牢之前,我一直都有在监测‘红夜’的状况,包括活跃程度、活动范围变化、遇难人数、目击幸存人数等指标。”
“据我判断,‘红夜’几乎是活的。”
“‘它’从一开始飞速吞噬,后来却渐渐速减慢,范围也无法全境覆盖,吞噬能力无疑在减弱。”
“或许终有一天,”他习惯地抬起一只手,一如先前总结话题的模样,“‘红夜’会停止这样的吞噬,与拉佐查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但这跟她们把你关进去有什么关系?”厉眉头一刻没有真正松下。
江黎脸上挂着逗小孩的笑容,抬手为他抚平。
“因为忌惮。”韩问天终于抬眸看向江黎,眼中一片寂静。
“他在民间呼声不算高,但在她们眼里,始终是难以忽略的沙石。”
“这些身居高位的统治者,眼里总是容不得沙子,更何况,这位救世主是个男人。”
“这世上有一半男人,另一半才是女人。”她从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作为国王,她到底愿意相信这世上的其他人也有救世之才,也不愿将自己的权柄,分给男人,哪怕只是这样一个信号的出现,也不再被允许。”
“确实如此。”江黎点头,算是认同她的话。
他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并无半分埋怨。
“但你……”
“阿厉啊,”江黎知道厉想问什么,索性摊开了说,“我既然冒用了这个救世主的名号,最后只能落得这样的境地,这跟别的也没关系。”
他话音未完,韩问天手中的力道顿了一刻,杯中洒出了一半的茶。
茶香从地上这滩液体中散出,但没人去管。
“阿厉……”江黎自持的冷静褪去,疑惑爬上心头,“他是谁?”
他抬眼对上厉,轻声轻语问道:“是你吗?”
“居然记得……”韩问天此刻也被惊到,连外头悉悉索索的动静也没有注意。
“居然还记得他吗……”
“那木姐他们是不是……”
厉早已扑向江黎。
他的动作看着很重,却比什么都轻。他拥上江黎时,苍白的手指似乎更减了一层血色,就连手套也遮盖不住。
江黎维持一个怪异地姿势,回应着厉的拥抱。
“咚、咚、咚。”
然而,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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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到底谁是救世主啊
韩问天:……这破游戏给他降智了?
游戏:……别仗着我不说话就说我坏话
日安啦,冬至快乐各位